第18章 對峙
不知過了多久，陳淵悠悠醒來。
他的瞳眸幽黑如淵，沒有絲毫白色，鬼氣漸漸消散后，神識終於恢復清明。
他坐起來，感受著體內的變化，喃喃道：「這就是二次覺醒？」
他伸出手，在掌心間釋放出些許真氣，自然而然出現的，是詭譎幽黑的鬼氣，跟在夢境中籠罩著自己的那團如出一轍。
從今往後，無論在夢中，還是現實里，他施展出的真氣，都將擁有特殊的夢魘屬性。
至於這種屬性特殊在哪裡，目前還不得而知。
他繼續修鍊《浩氣經》，這一次，從丹田內生出的真氣，自動變成了幽黑色，而且從真氣數量上看，確實是第一次的兩倍之多。
果然，輔助一能自動生效，自動轉換真氣的屬性和數量。
如此一來，無論他修鍊哪一派的功法，都是在積蓄夢魘屬性真氣，能跟古卷完美契合！
「還是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好不容易修鍊出來的真氣，是積蓄在體內，用於提升境界修為，還是填充古卷的筆畫？浩然氣能轉換出兩倍，按理說，只要一倍留著用，一倍進古卷，我也能保持正常的修行速度……」
全部灌進古卷的話，序列二的解鎖速度會更快；
全部用於修行的話，他的修行速度將是別人的兩倍，能突飛猛進；
但這兩者都太激進，會導致另一項停滯不前。反倒是五五開更均衡，各分走一倍，哪個都不耽誤，但哪個都不是以最快的速度推進。
這是個幸福的煩惱。
陳淵糾結了半天，最終選擇第二種方案。
老子才不考慮什麼中庸！
既然要做一件事，那就全力以赴地做，把它做到極致，足夠驚艷！
因此，先努力把境界修為拉起來，這才當前最急需要做的。
做出決定后，他繼續修鍊《浩氣經》。
又過了不知多久，門外響起匆匆的腳步聲，有人敲門后，立刻推門而入。
來的是名少女，神色微慌，朝陳淵行禮。
「改革春風吹滿地！」
「中國人民真爭氣。」
「齊得龍，齊東強？」
「齊得龍東強！」
對完暗號后，那少女稟報道：「公子，田府的人讓我立即來找您，說是有緊急情況，他急需跟樓主彙報。」
顯然，她說的是凌風。
陳淵點頭，「我知道了，你繼續回去盯著。」
等對方離開后，他立刻打開古卷，進入凌風的夢境。
「稟樓主，剛才宮裡來傳旨，皇后召田成覲見！田成剛剛出門，他臨走前，跟二弟田威臨時商量過，兩個時辰后，如果他還沒回家，田威就會率領血影衛闖宮救人！」
凌風語氣沉重，發生這麼重大的變故，只能由樓主親自決斷。
陳淵聞言，目光微凝，「田成也不是傻子，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卻又不敢違抗旨意，被皇后扣上罪名。皇后不只是替公子糾報仇，還想奪走軍權，田家別無選擇，只能發動兵變！」
田成的危機意識，比他預想的還強，臨走前已經布置了帶兵闖宮。
「樓主，我該怎麼做？」
「田威率兵闖宮時，你一定別跟著去，就留在府里安撫老少，把自己的心腹留在身邊。田成註定無法活著出宮，等田威率殘兵逃回府時，你趁機取他首級，聲稱他謀反，只會連累田府上下！」
「殺田威？」凌風愕然。
陳淵沉聲道：「田成必死，田威再被你殺死，田家就會失去主心骨，人心惶惶。到時候，他們只想著自保，不敢背負謀反的罪名，不得不支持你的行為，你便掌握族裡的話語權！」
對他而言，確保控制住田家和血影衛，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他上次先震懾凌風，這次再提出奪權之計，想趁機奪走田家的控制權。
凌風恍然大悟，直到此刻才明白，樓主為何那天會問自己，想不想當田家的掌權者。
原來，樓主早就算到這種情形！
「就這麼辦，皇宮那裡若有新變數，我會立即找你。」
陳淵立刻解除夢境，從納戒里取出一個沙漏，開始計時。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里，不等田威起兵闖宮，皇宮也會先陷入大亂！
他又進入柳軒然的夢境。
「小翠找你了沒？」
柳軒然單膝跪地，「稟樓主，我正準備回去告訴陳淵，田成已經進宮了！不僅如此，小翠跟我說，皇后在後宮大殿內，暗藏了不少大修行者，殺機重重！田成今天註定無法離開！」
陳淵眉頭微皺，「我知道了，你繼續盯著！」
果然，皇后野心勃勃，今天誓要誅殺田成奪權。
他解除夢境，望向桌上的沙漏，眼眸微眯，爆發出一股精湛的寒芒。
時機已經成熟，你們都得死！
……
……
皇宮大殿里。
田成按劍而立，腰桿挺得筆直，冷冷盯著坐在上方的皇后。
「其實我很清楚，娘娘即便相信我剛才的解釋，相信公子不是被我們田家刺殺的，今天還是不會放過我。因為你惦記的，不只是復仇，還有都城的兵馬大權！」
他話音淡漠，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將領，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仍然鎮定自若。
「我早就知道真相，卻還是奉旨進宮，只想讓娘娘看到我的誠意。咱們之間，並非不死不休，明明可以精誠合作，一起控制住朝局，何苦非要兵戎相見？」
上方的巨大椅子上，皇后披著金線織成的鳳袍，正襟危坐。
聽到田成的話，她美眸流轉，本就冷艷高傲的面頰上，多了幾分嘲弄之意。
「合作？在我面前按劍而立，這是你該有的姿態？」
而今，兩名公子都已被殺死，其餘公子又太過年幼，不成氣候，大齊朝中唯她獨尊，掌握大權。再加上眾多豪族支持，她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包括田成。
田成答道：「娘娘，我孤身進宮，是很有誠意的。您若真心想談合作，就讓屏障后的那些人，先撤出大殿！恕我直言，就憑他們，還奈何不了我，只會泄露咱們之間的機密！」
他修為高深，早就感知到了潛藏的殺機，此刻毫不避諱地點破。
皇后聞言，不由嗤笑起來，「田成，你有的選嗎？我若不讓他們退下，你又能怎樣！」
事態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她志在必得，勢必要奪走軍權。讓她主動撤走隨身的護衛，跟田成這位大統領獨處，怎麼可能？
這不是明擺著給對方挾持自己的機會嗎！
田成臉色鐵青，正準備說什麼，忽然間，前方的皇後身軀一軟，癱倒在椅子上。
在這劍拔弩張的關鍵時刻，她竟然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