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先議議和吧
第317章先議議和吧
「以晉國公主一家為質？！」汪伯彥眼睛一亮，忍不住撫掌讚歎道：「妙啊，實在妙！拿住他的老婆孩子，劉二郎自詡為大宋第一名將如何，還不得乖乖地任人擺布！」
看向秦檜的眼神多了一分真心實意的讚許，不愧是我教導出來的學生啊！
大宋第一名將！
完顏粘罕和完顏闍母對視一眼，忍不住冷笑兩聲，這個劉二郎比杜充高明到哪裡？他也姓劉，該不會是撤退轉進如飛，女真輕騎都甘拜下風的劉延慶的親戚，兩人一路貨色吧。
哈哈，大宋居然捧一個「飛將軍」為第一名將，真是可笑之極啊！
趙構也滿心歡喜，把五姐以及她的一對兒女捏在手裡，她夫君劉二郎就投鼠忌器，自己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完顏粘罕和完顏闍母可以輕視劉二郎，但是趙構他們不敢輕視，人家的軍功是切切實實斬殺十幾萬首級，立下的。
「汴京城裡會答應嗎？」趙構遲疑地問道。
自己這邊知道五姐的重要性，那汴京城裡的人就不知道嗎？
五姐站在哪一邊，那邊就安枕無憂。
剛才還洋洋得意的和談小官吏，嚇得抱頭鼠竄。
話剛落音，完顏銀兀朮帶著騎兵，趕著兩千多城外的百姓，有老有少，男多女少，被趕到封丘門前。
然後轉頭，滿臉誠懇地說道：「完顏節度使，請問你有什麼高見，還請說一說。」
秦檜的話剛落音，趙構忍不住大聲叫好。
「害怕？」
「好！完顏節度使說得好！必須讓這些刁民知道厲害，才會畏懼天威！」汪伯彥大聲贊同道。
「明日，把城外抄掠來的百姓，挑兩三千人，趕到城門前，悉數斬殺了。只有讓汴京城裡軍民見到了血，才知道我們的話，不是開玩笑。」
城樓上有人大喊道：「不可妄動！來人，把這幾個不遵軍令的賊刺軍拿下！」
這些百姓像是牛羊，被圈在一處。他們知道處境不妙，有的苦苦哀求遼兵，有的向城樓上的人喊救命。
完顏吳乞買淡淡地說道。
哇——！
有哭聲傳出，原來有個兩三歲的嬰兒坐在屍體和血河中，不知所措地哇哇大哭。
張弓搭箭，對著城下射了幾箭。
完顏銀兀朮一聲令下，上千騎兵沖了上去，刀砍槍戳，馬撞蹄踏，不到一刻鐘，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汴京城裡，人心各異。有自命不凡的，有愚鈍迂腐的，有心眼活泛的，也有一心為公的。我們可以擺出架勢，不交出晉國公主，就不和談，兵戎相見，立即攻打汴京城。其餘的交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先亂起來吧。」
完顏銀兀朮大吼一聲，策馬上前，馬蹄亂踏，把那個嬰兒踩成一團模糊的血泥。
「直娘賊的！」城樓上有宋兵大喊道，「遼狗如此欺負人，老子跟你拼了。」
其他劉豫、万俟卨、李鄴、王時雍等人也搖頭晃腦地，極力贊同。
「好！」
完顏吳乞買點點頭道：「要想讓汴京城裡的人亂起來，先讓他們感受到害怕。」
第二天上午，一位小官吏來到封丘門下，大喊道：「奉監國康王、天下都招討使趙之命，前來與汴京城和談。快快接我進去，否則的話，兵戈相見，如同這般。」
城上城下，一片寂靜。
原來是同知樞密院事、兼判汴京四面防禦使唐恪，在小官吏叫門要和談時，就傳下軍令，各處守軍不得擅動，違者斬首。
唐恪叫人把那幾個出於義憤的守軍軍士拖下去，轉身對著眾軍大聲道：「刀兵一起，生靈塗炭，汴京百萬軍民，命懸一線，不可為一己之憤壞大計。」
說罷，四顆血淋淋的人頭被抬了上來，眾軍看了，皆心寒膽顫。
「放下吊籃，把使者吊上來。」
小官吏心裡罵罵咧咧地被吊上城樓，唐恪見面就喝問道：「報出官階官職來！」
「在下選人、大名府主簿王世安。」
「可有康王書信？」
「有。」
「跟我來！」
城外康王主動要求和談，消息震動了整個汴京城。
街頭巷尾，迅速議論開了。
「求封魏王，以河北、河東為封地，自立為王，聽宣不聽調。」
「割啊！把河北河東割給他好了。劉二郎在陝西，河東也是他的，讓他們斗去。」
「是啊，汴京是大宋皇都，天子腳下，在這裡打什麼仗？去河北河東打，打生打死，不管老子的事。」
「聽說康王還要了一大筆錢。」
「給啊，官家從天下搜颳了那麼多錢財，隨便拿點出來，就能晃花這些北蠻子的眼。」
「聽說要一百萬兩黃金，五百萬兩銀子，三千萬貫銅錢。」
「什麼！趙老九真敢開口！敢要這麼多！真當汴京里有金山銀海。」
一陣沉默，茶館里在座的人都保持著沉默
有一人突然出聲，打破了寂靜。
「和談，還是得談談。以和為貴嘛。真打起來，是要死人的。
今天早上封丘門外，兩千多人，聽說是城北東閣鄉的父老，就跟螞蟻一樣，被遼人馬蹄亂踏，血肉模糊，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
「我上去給他們搬箭矢，躲在跺牆後面看了幾眼，老天爺，嚇得我連昨天的早飯都吐出來。遼人野蠻，真得跟野獸一樣。」
「是啊，汴京城百萬軍民，被遼蠻子衝進來，就跟野豬衝進了瓷器鋪，咱們啊，全得完！」
幾個人說了幾句，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說道：「既然外面願意談，那就好好談，無非是破財消災。
漫天要價，坐地還價。大不了花費幾個錢，把他們打發走。不要看這北蠻子叫得凶，真擺出一堆的錢出去，肯定迷花他們的眼。」
「德老說得對！富庶繁華滿天下就算咱們汴京。破財消災！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人，犯不著跟這些北蠻子玉石皆焚。」
「對，對！」
有人這時說道：「聽說外面還提了一個條件，說要以晉國公主一家人為人質，才肯和談，否則一切免談。」
茶館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過了許久，才有人幽幽說道：「晉國公主，心底純善，這些年救活了不少汴京的貧苦百姓啊。」
茶館里依然寂靜。
那位叫德老的老者幽幽地說道：「此事難辦啊！」
有個聲音從角落飄了出來，「有什麼難辦的，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火都燒到屋樑上了，誰還顧旁人啊！」
茶館里既然寂靜，不一會，裡面的人開始三三兩兩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