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選擇題未必有答案

人們都說，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曾幾何時，我也深信不疑，但後來吧，我開始懷疑，不信，你看我們跟很多人已經見完了最後一面。

很多人啊，都沒來得及跟你道別，任何的告別，我只喜歡三個字：「明天見！」

就這樣跟莜莜在小河邊的咖啡廳，閑聊著。

聽莜莜跟我講她的大學生活，她的工作瑣事，還有她這次有些例外又有些意外的相親。

「老大，什麼迷失香？誰給你做的迷失香？」

時笙聽見我的自言自語，便好奇的問道。

「額，迷失香，大概是純露吧，一個女孩自己做的。」

我摸了摸我自己的臉，歲月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也包括我自己。

「嘖嘖，老大你這個有點過分了吧，怎麼又有女孩子給你送禮物了。」

時笙眨巴著那雙大眼睛，好像又有什麼八卦要呼之欲出一樣。

「砰…」

「哎呀，別敲人家的頭嘛，嫁不出去怎麼辦？」

我氣的牙痒痒，拿起桌上的文件輕輕的敲了敲她的腦袋。

「嫁不出去才好，你這小腦袋瓜一天在想什麼？你老大我是那種人嗎，小女娘自己做的，創業階段，我這叫友情支持一下，OK？」

這小丫頭片子，老情啊愛啊的。大概年輕人，對於愛情的認知跟我們不一樣吧。

「嘿嘿，我錯啦，嫁不出去你養我啊！！」

時笙在聽到我的解釋后，才放下心來。

「可別，你去霍霍別人，我可養不起。」

「老大，那純露好用嗎？要不要我也去拿點用用！」

時笙突然話鋒一轉，這丫頭心地還是很善良的。

「我也不知道，畢竟，那份快遞我再也沒有收到，那個姑娘也停留在了那一天。」

說到這裡，我想起當時幾天後她姐姐給我的留言。

「十一，我是妞妞的姐姐，妞妞去遠方了，她會在那邊祝福你的，保重！」

「唉，人的很多事情好像早都註定好了，我與她相識也很久的時間，很多事情我也有所了解。」

我自顧自的說了些時笙聽不懂的話。

我看了看這丫頭，又對她說道：「時笙，好好珍惜現在在你身邊的那些人們，趁著年輕去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別留下太多遺憾。」

「啊這…老大，你怎麼啦，你好像怪怪的。」

時笙顯然被我突然的說辭又嚇到。

「沒事，就是有點感慨。以後你會明白的，還有，時笙，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哪天我出事了，我的所有的東西都在辦公桌第二個抽屜里，我會授權給你哦。」

此刻不知怎的，我的內心充滿了悲傷，那好多人她們本該有美好的未來，卻在偶然的一天，戛然而止。

我無法預料，我所面對的困境能否完全的去克服，這些年，身邊現在可以完全信任的，好像除了這個丫頭，再無第二人。

「啊呸，老大你是不是瘋了，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哼。」

時笙很生氣，在聽了我的囑託后，罕見的對我發出了嘔吼一樣的聲音。

「丫頭，我就跟你開個玩笑，別生氣了。」

「哼，玩笑也不可以，不可以的。」

「好的，好的，就此打住啊。」

顯然時笙是生氣了，其實這麼些年，以她的聰明，我想應該有所察覺的。

「嗯，這才乖嘛，這才像個老大的樣子。」

這丫頭變化的倒是挺快，此刻儼然一副大姐大的派頭。

「繼續說，你在麗江的事，我還沒聽夠呢。」

我是個念舊的人，因為妞妞的事情，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碰到一個如妞妞一般的東北姑娘，我頓時倍感親切。

「十一，你說我逃避現實，逃避婚姻，逃避相親，一個人跑到這裡來，是不是做錯了啊？爸爸媽媽，他們會很失望吧？」

莜莜拿起桌上的咖啡淺淺的抿了一口，杯子的邊緣有她的唇印。

「莜莜，怎麼說呢，這種事情隨心吧。」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十一。你的故事嗎？」

不是我的故事，是我曾經的恩師在我做選擇時，告訴我的。

「曾經有一個人，年少輕狂時總想著要去找自己心裡的那個人。符合自己的所有期待，於是他從大學開始就在找那樣的人。直到大學畢業，直到參加工作。」

我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

「後來，如他所願，真的找到了那麼一個完美的人，兩人在接觸了很久以後，決定在一起。少年的意氣風發，姑娘的貌美如花，少年心想，這女孩就是我這一生的歸宿。」

「這樣的事情，多麼讓人羨慕。」

莜莜在對面說著。

「是啊，挺羨慕的，後來他們的婚姻並沒有維持多久，在這次婚姻過後不久，他同意了家裡給介紹的相親對象。那姑娘很普通，普通的長相，普通的容顏，普通的身材。」

「甚至，普通到，他們走在一起，外人都會說，這兩人不搭。」

我記得恩師在跟我說的時候，他也如今天的我一樣，輕聲嘆息。

「十一，那後來呢？」

莜莜想知道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啊，後來這個家庭幸福，一個女兒特別的乖巧。那少年也成了一個好父親，好丈夫。」

「十一，謝謝你，聽我嘮叨。其實我有時候，想著要不要妥協。」

「莜莜，不要在你狀態不好的時候，或者說容易衝動的時候，去做任何決定。」

我後來問過恩師，不單單是這個婚姻問題的故事，還有恩師的事業。

畢竟在當時的那個條件下，恩師那樣的優質男士，他會有很多種選擇。

那是我在畢業前夕，在他的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一直好奇，我這位神秘莫測的恩師，他一表人才，才華橫溢。可以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老師，你後悔你當時的選擇嗎？你明明有另外一種更好的生活，更多的選擇。」

恩師老徐對我說

「巷子里的貓很自由，卻沒有歸宿。」

「圍牆裡的狗有歸宿，終生都得低頭。」

「所以，十一你看，人生這道選擇題，怎麼選都會有遺憾。」

「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們總是在做選擇題，可是後來你才會發現，我們要做的更多的是應運題。

那時候的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我，我想我大概懂了一些吧。

「莜莜，祝你好運，加油！」

「嗯嗯，十一，謝謝你！」

「十一，如果幾天後我還在麗江，我們一起過個平安夜吧。」

莜莜望著遠處的小橋流水，那姑娘眼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