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霧起祁連山

素有中國的「天空之境」之稱的茶卡鹽湖，以前心心念念的地方。

茶卡鹽湖的景色到底美不美？答案在你心裡。景區比較緊湊，來此處的遊人都大同小異，過來怕個照打個卡，景區有簡單的餐食，可供選擇。

實在是地方太過特殊，旅行的本意是出去走走，去領略不一樣的風土人情，奈何此處地廣人稀。

有人說：「旅行就是從自己呆膩的地方去別人呆膩的地方，然後吃吃飯，睡睡覺再留一些照片。」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中午時分，隨著日頭高懸當空，紫外線分外的強烈，曬的會有些灼熱的感覺，好在噴了大量的防晒噴霧，我可不願意再被晒傷一次，雨菲此時正興緻勃勃的往深處走去。

忽然之間，景區的安保人員在岸邊開始讓所有人上岸，退回到岸上安全地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總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所有人員，請立即上岸，不要再湖面逗留，否則後果自負。」

那高分貝的喇叭發出刺耳的聲音，安全第一嘛，我趕緊過去扶著她怕她摔倒，因為已經有大批的人往我們這邊走來，準備上岸。

突兀的通知，引來不小的騷動，這是文化屬性也是人的本性，不管在哪都是扎堆的出現，紛涌而動的人群中難免會引起什麼意外的事情。

「十一，是怎麼了呀？」

雨菲站在我身邊看著四下的人群。

「我也不知道，你別動就行，讓他們先走。」

我把她的手緊緊地攥在我手裡，深怕被旁邊的人衝撞到。

越是慌亂的時候越要保持冷靜，或許壓根什麼事都沒有的，當人群四散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們才挪動步子，緩慢的向湖邊走去。

「喂，那邊的兩位快點上來啊，小心腳下。」

很明顯是在說我倆。

「大哥，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要關閉景區嗎？」

湖面上有一些坑坑窪窪的地方，那裡據說是不能去踩的，直到上岸她也任由我牽著她的手。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剛剛也是有些緊張的，可能是因為太熱的原因吧。

「沒什麼大事，不用擔心。」

好在我們也玩的差不多了，只是這突然的插曲多少會有些掃興。

「走吧，十一，沒事的，以後有機會再來。」

她好像看出我的無奈跟不悅。

「嗯，我沒事，就怕你受到驚嚇，走吧，出去休息休息我們還要趕路。」

我撐著遮陽傘走在她的左邊，來時乘坐的小火車只有單程票，回去的路只能步行，路上還有三兩的人們稀稀落落的。即使穿著鞋套，鞋子好像還是進水了很涼，畢竟有些地方的湖水還是挺深的。

走到出口的位置，扔掉鞋套，洗乾淨腳上佔滿的泥巴，把浸濕的鞋子換掉，奈何我只帶了一雙鞋子，索性也就那樣了，我總不能去穿她的鞋子，即使可以穿的上。

景區只有簡餐，所有的景區都差不多一個樣，東西嘛價格還好，至於味道，能吃的飽就行。

其實，這邊的旅程稍微是有一些累的，基本上不能做太多的停留，吃完午飯稍作休息，又要啟程趕路。

我查了一下地圖，此去祁連山有四百多公里的路程，途徑剛察，晚上在西海鎮落腳，這一路上會經過祁連山大草原，還有那個坐落在昆崙山和祁連山口的分界線上，海拔4120米的大冬樹山埡口，好像現在也是個網紅打卡地了吧。網上都流傳著4120的諧音：「死了都要愛。」

且不說風景如何，光這一路的距離就讓我有些發怵，我不太喜歡長途跋涉。

這也是我唯一一次旅行的路上覺得有些疲憊的地方。

「怎麼了，十一，是不是很遠？」

正在走查地圖的時候，她也剛剛好放下筷子。

「還好，大概需要開六個小時吧，所以我們得抓點緊了。」

「不過，我有點擔心你的身體狀況，路上要經過4000米的海拔，我怕你吃不消，要不…」

「不嘛，我要去。」

不等我說完，她便打斷了我。

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實在不行我原路返回，其實，這一路上都是矛盾的，我一個人無論怎麼樣都可以，我不在乎什麼，也沒有人會在乎我。

中午十二點三十分，我們準時上路，從茶卡鹽湖出來的人們分成了兩波，有一部分人原路返回去了西寧的方向，還有一部分人與我們一般往祁連山的方向行駛。

跟著導航行駛，路況還不錯，從國道出發，公路沿線的風景依然美的宛若一副山水畫。

路上時不時會有這裡的原住居民擋住你的去路，那一個個體型健碩，就站在馬路上用那銅鈴般眼睛看著你，對，氂牛。

「唉，十一，你看它在瞪你唉。」

幾頭牛仔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她把頭伸出窗外小聲的驅離。

據說時不時的會有人開車去挑戰它們，反正那玩意比較金貴。

因為那年多雨，路旁的水草很肥妹，我常常羨慕游牧民族，真的好自在，好逍遙。

途徑一大片草原的時候，我知道我們已經到了祁連山地界，遠處的山頭上白雪皚皚，霧氣繚繞，公路兩旁開始出現牧民的那場。

「要不要去騎個馬？」

路過一個馬場，看著那裡的人比較多我便放慢車速問她。

「好呀，可是我不會唉。」

「沒關係，有人會牽著的。」

牧場主見我減緩車速，便上前與我打招呼，一個臉上有些高原地區獨有的那種特色的大姐，用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

「小哥，帶你女朋友下來騎馬啊，車子可以直接開進去，來都來了。」

「那個老闆，你們這騎馬怎麼收費的啊？」

「小哥，我們這便宜，一圈八十塊，馬兒你隨便挑。」

「你覺得怎麼樣？」

「好便宜唉，那我們去玩玩吧。」

我把車子開進他們的牧場，已經停了好幾輛車子，都是外地牌照。看得出來，大姐家的生意的確不錯。

牧場的面積不小，馬兒有二三十匹的樣子，顏色不一，這裡的馬是那種比較高大的，不像我在麗江茶馬古道騎過的那種。

駿馬四肢的肌肉肉眼可見，毛髮油光油光的，嗯，想起來了，是我老家的草原上那種品種差不多的樣子，遠處的草地上，有人在策馬奔騰，好不瀟洒。

我挑了兩匹一匹紅棕色的，一匹純白色的，純白色的比較受歡迎，我還特意排了個小隊，於是乎她把白馬特意留給了我。

騎馬就不能穿裙子了，好在她的衣服足夠多。

「嘿，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呢。」

雨菲沒有騎過馬，明顯有些緊張，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才上去穩住身體。

「別怕，你就抓好馬鞍就行。他們會牽著馬的，不會跑起來。」

馬兒駐足，女孩轉身的瞬間，盯著遠方，手裡拿著她的眼鏡，紅色的外套，黑色的長發自然的垂在身後，越發的好看。

與她不同的是，我們起初並排行走，兩匹馬由同一個人牽著，說說笑笑，走了一小段路，我讓小哥把我的韁繩給我，我要自己騎行。

「啊，十一，你行嗎？小心別摔著了！」

看著我的舉動，她似乎知道了我的意圖，有些驚訝。

「沒事，你先慢慢的走著等我就好。」

拿過韁繩，我腳下稍微用力，馬兒瞬間脫韁，開玩笑，我老家在古代的古時候可是漢代的軍馬場，又怎麼可能不會騎馬，草場很大，白馬奮力奔跑，這才是該有的樣子。

那一天，我身騎白馬，策馬飛馳，在祁連山的那片草地上，耳旁微風掠過，遠處群山疊起。

縱有疾風起，人生不言棄。

我喜歡那種感覺，奔跑的感覺，心頭的不快跟壓抑得以釋放，特別解壓。

一圈差不多十分鐘左右，再次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起點，坐在那裡看著我。

「沒看出來嘛，還真的會。」

「那肯定啊，要不我在去跑一圈？」

以後有機會去的話，一定要去感受一下，策馬奔騰。短暫的停歇，又開始啟程，遠處還有更美的風景。

又開了一個多小時，她也剛好醒來，為了避免我疲憊駕駛，我們換了位置。

「十一，我來開吧，你睡會。看樣子我們要趕夜路了。」

「嗯，那你開慢點，半個小時后叫我就行。」

的確有些累了，昨天晚上在黑馬河就沒怎麼休息，加上她的突發情況又比較擔憂，是需要稍微眯一會。

我靠在副駕沒多會便睡著了，等我再次被叫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

「十一，十一，醒醒啦，你看這裡好美。」

我睜開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是驚喜，此時她把車子停在馬路邊。

透過車窗，映入眼帘的是一段公路，有些蜿蜒，公路兩旁翠綠的草地，還有一條河流，那溪水嘩啦啦的淌著，花白相見的牛羊，低頭啃著鮮嫩的食物，時不時的發出幾聲咩咩的叫聲。

不遠處的路邊，還坐落著幾座小房子，還有一排排白色的電線杆，那麼醒目，給這地方又平添了幾分色彩，人與大自然和諧相處。

「走，我們下車。」

午後四點，路上幾乎也沒什麼人，她在公路邊席地而坐，伸手彷彿就能碰到天邊的雲彩。

忽然間，風雲變幻，遠山的水霧瀰漫，大霧四起，我在那條不知名的公路上，看不清遠處的山頭，甚至路邊的羊群。

可是，唯一看得見的，看得清的，那便是你的樣子。

後來的今日，時笙問我

「洛十一，你，還記得她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