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斷臂仙雕

顧前輩？

真倒·····咳咳·····真巧啊····

這位顧前輩的朽木居位於雲水集的盡頭，平日里一般都呆在屋子裡擺弄他的那些木頭，宋卓沒料到，會在釣月樓外面，遇到這位雖然邋遢至極但卻痴迷雕刻之道的顧前輩。

倒不是他不想與這位顧前輩打交道，相反，這位前輩前幾日剛剛慷慨贈給自己兩根釣竿，又並非是那種崇強凌弱之人，宋卓內心深處對於這位顧前輩是極為敬佩的。

只是······

或許是因為上次這位顧老前輩太過「熱情」的緣故，宋卓看到這位前輩渾身便有些不太自在，屬實是有些怕見到這位。

「哈哈哈，宋老弟果然是守信之人，我這兩日還在納悶，宋老弟怎麼還不來朽木居一敘，沒想到今日出門採購點東西，便能碰到宋老弟前來敘舊，看來我們二人果真是有緣吶······」

顧老頭上前兩步，用力的拍了拍宋卓的肩頭，爽朗的大笑道。

看來這顧老頭是將自己當做是特意來雲水集尋他的了······

宋卓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擠出一絲笑容道：「顧前輩好，晚輩還有······」

只是還沒等宋卓開口說完，眼前這位已經是笑顏大開的顧老頭，一把抓住宋卓的胳膊，拉著便往朽木居的方向走去：「走走走，宋老弟，我這兩日特意準備了新茶還有美酒，到朽木居嘗嘗去，對了，這兩日我還根據你上次所說的那個殘缺之美理論，雕刻了一尊雲美人，宋老弟你去給我點評點評·······」

宋卓張張嘴，卻找不到什麼拒絕之由，只能無奈苦笑一聲，跟著這位熱情似火的老前輩朝朽木居的方向而去。

·······

木桌之上，茶香撲鼻，一壇美酒開封，酒香四溢，顧老頭將一尊二尺高的木雕女子小心的捧了上來，放在宋卓的面前，一副期待的神情。

宋卓屏住呼吸，細細的端詳著面前的這尊雕像。

木雕高約二尺，是一尊美人雕像，木雕下方乃是朵朵祥雲，所雕女子冰清玉容，雖然只是一尊木雕，卻雕刻的紋厘必現，冰肌玉骨，長發飄飛。

好一副仙姿玉女！

只不過，與尋常的仙女不同之處，這女子身上所穿的並非宮裝仙飾，而是一副血跡斑斑的殘損戰甲。

不僅如此，這女子一隻玉手緊握長槍，原本仙氣飄然的絕美容顏，卻是滿臉決然之色，令人觸目驚心的一幕，這女子的另外一臂，赫然已經斷裂。

「宋老弟，如何如何？這幅斷臂的雲美人，是否與尋常的那些美人木雕大為不同？頗有幾分上次宋老弟所說的殘缺之美的韻味吧？」

顧老頭湊了過來，對著宋卓追問道。

宋卓深吸一口氣，不得不說，這幅木雕剛一入目，原本應當是仙氣祥和的祥瑞氣象，卻帶給他了一種慘烈決然的悲壯之感。

他認真的點了點頭，道：「顧前輩，這幅雕像的確是與眾不同，這世上仙女木雕怕是千千萬，但是論氣勢與震撼，這幅木雕絕對是萬里無一·····」

「沒想到顧前輩竟能在短短的幾日，憑空雕刻了如此一副斷臂的戰甲仙女，真是·······」

「哈哈！宋老弟，這可不是我憑空雕刻的······」

顧老頭打斷了宋卓，顯然聽出了宋卓言語之中的由衷讚歎，那張老臉露出了一絲被認同的得意之色道：「這幅美人雕，可不是老夫憑空雕刻出來的，而是前幾日在聽到宋老弟所說的那殘缺之美的驚人言論后，想起了記憶之中的一副圖案，根據那記憶之中的場景所雕刻出來的。」

不是這顧老頭所憑空雕刻的？

一副圖案？

難不成，這木雕所呈現的女子，曾經真實存在於這世上不成？

宋卓再次認真掃了一眼眼前的那木雕，那絕世女子臉上的斷然決絕之色，那血跡斑斑的破損戰甲，那令人觸目驚心的斷臂之傷······

很難相信，原本應當是仙姿絕世的仙子，為何會成為了這幅慘烈的模樣！

「顧前輩，這樣的女子，當真會存在於世上嗎？」

宋卓忍不住的問道。

「這我可不清楚了·····」

顧老頭只是先前受到了宋卓所說的所謂殘缺之道的啟發，突然想起記憶之中曾經看到的一副圖案，覺得頗具幾分殘缺之美，於是便將記憶之中的那副圖案雕刻了出來。

沉浸於雕刻之道的顧老頭，並沒有去深思其他的東西。

「這幅木雕，是根據我記憶中所看到的的一副圖案所雕刻出來的，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至少也有二三十年了，那時候我還在家族之中，曾無意間在族內的藏書閣內翻看到一些古記，有一張古記上便有如此一張圖案······」

顧老頭向宋卓講述了自己記憶之中的這幅圖案來由。

宋卓微微點頭，倒也並未太過在意，若是記載於古記之上的圖案，那多半是萬年之前的記載，怕是早已不存於世了。

「顧前輩的確是雕刻之道上的大師，晚輩只是隨口胡謅了幾句殘缺之美，前輩竟能根據記憶雕刻出如此一副令人震撼的木雕·······」

宋卓將目光從眼前的木雕上挪開，由衷的讚歎道。

「哈哈哈·······這還多虧了宋老弟的啟發！」

很顯然，對於宋卓的這一番由衷讚歎，顧老頭則是頗為的受用，他迫不及待道：「宋老弟，來來，先喝茶喝茶，這幾日可都有什麼靈感啟發，可以與我顧老頭一起探討一番，雖然只認識短短几日，但是宋老弟與外面的那些凡俗蘇子，可是絕對與眾不同的。」

顧老頭起身，有又為宋卓倒了一杯美酒道。

宋卓臉色微微一僵，他腹中那有那麼多的雕刻之術，正欲抱歉之時，從大門之外卻是傳出了一陣低沉深厚的聲音。

「大哥，三弟前來探望大哥了！」

先前還正與宋卓興奮交談的顧老頭，在聽到門外陡然響起的聲音之後，卻是不由得臉色一沉，慢吞吞的站了起來，朝著朽木居的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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