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茶攤廝殺
nbsp;積玉堆瓊,山巔橫卧。
茫茫雪山峰頂,身穿黑sè短袖襯衣、腳底白sè運動鞋的江離正盤腿坐在堅冰上。只見他雙目緊閉,臉sè略微發青,但呼吸卻悠揚綿長,噴出一道長達米余的白sè霧氣。
夜空深邃,疲倦的月亮躲進了雲層,只留下數不勝數的星星像是在放哨。在常人眼中,漫天繁星雖然難得,但也算平常景象,但在江離的眼中,那些星光里卻似乎包含了一層稀薄、飄忽的粒子,隨著呼吸間,進入了他的體內。
江離的呼吸均勻、綿長,星光中的粒子進入體內后,他整個人容光煥發了起來,臉sè趨於紅潤,甚至連身體上都霧氣騰騰起來。
一刻鐘后,江離睜開雙眼,長吸一口氣,心中暗喜道:「星力世界的星元力太濃郁了,修鍊事半功倍,這樣下去我很快就會出現脫胎換骨的變化。」
不知從何時起,江離發現自己有一項獨特的能力,能夠看見空氣中有五顏六sè的各種粒子,其中一種是從星光中來的,他的身體與此粒子極為契合。這種粒子蘊含了獨特的能量,配合內功心法,可以讓人消除疲勞,江離稱之為星元力。
可惜的是,隨著地球上空氣質量逐漸變差,星元力的數量也越發稀少,即便江離ri復一ri的修鍊,但他的體質依舊未超脫凡人的範疇,更不會什麼玄虛的法術。
在其他人面前,江離表現得與普通人一樣,從一個還算不錯的大學畢業,然後來到s市一家小民企工作,負責電子研發這一塊,拿著幾千塊錢的固定工資。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最終會與一個女子結婚生子,過完這平平淡淡的一生。
不過,無巧不成書。
三天前,江離在練功時亂掐靈訣,居然無意間打開了空間通道,來到另外一個未知的世界。此世界星元力極為磅礴,短短半個小時的修鍊效果比在地球修鍊一整夜還要好,於是他將此世界命名為「星力世界」。
「也許,這是上天賜給我騰飛的機會吧!」雖然這件事看來神乎其神,但江離並沒有驚慌,更沒有張揚,反而覺得這是屬於自己的奇遇,一個能夠幫助他踏上更強、更神奇領域的台階。
「可惜我沒有好的修鍊功法,否則我的修鍊速度會更快!」江離心中暗道,他發現,自己辛苦吸納的星元力粒子,絕大部分只在體內逛了一圈便離開了,只有一少部分進入到他丹田中儲存起來。他估計,這是因為修鍊功法不好的緣故。
江離現在修鍊的是《青囊養氣功》,它是一個養生功法,所有人都能修鍊,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但缺點是進展極慢。不過,即便是這樣的一個功法,也是江離好不容易才從一個沒落的武術世家中得到的。
「這裡元力如此濃郁,修鍊的人或許很多,應該不缺修鍊功法,我一定要得到一部好功法!」江離堅定的說道。他現在深刻認識到了,一部好的功法有多麼重要。
星力世界也有人類,他們身穿漢服,說著漢語,與華夏古代差不多。江離從山頂往下看,能夠看到城郭、村落,還遇到過一隊途徑的獵人。不過,江離沒敢露面,只偷偷的用手機錄了相。後來,他在漢服店定製了一套一樣的衣服,看起來倒也像模像樣,與本地的獵人相差不大。
「先下去探查一番,見識一下本地土著。」江離摸了摸口袋中的手槍,心中底氣增加不少。這把手槍是江離在山頂撿的,應該也是從地球上穿梭而來,旁邊還散落著四十餘顆子彈。有了這把槍,江離的底氣足了不少。
這個雪山很高,耗費了三天之後,江離離開了雪線,進入了叢林地帶。在這裡,危險就更加隱蔽了。江離沿著溪水走,遇到懸崖就用繩索爬下去,堅決不入叢林一步。叢林之後是更加茂密的原始森林,他遇到了更大的挑戰,為了集中jing力,他甚至去單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在歷經重重困難之後,終於離開了原始森林。
近半個月過去,江離的體魄更加強壯,原本還有的一點贅肉也不見了蹤跡。此外,整個人的jing神風貌煥然一新,變得更加自信。一人獨自在野外求生最考驗的是人的勇氣和決心,江離從中獲益良多。
離開森林后,江離往東走了八十里,看到了一座雄偉的城池。只見它城牆約有三丈高,城牆之上可跑馬,一列列士兵持著冷兵器來回巡邏。城牆上斑斑駁駁,不知經歷了多少雪雨風霜。在城門正上方,用繁體寫著三個大字:「南淮城。」
從路人口中得知,江離之前身處的那個雪山名叫越遼山,南淮城則是距離越遼山最近的一個城池。
南淮城的城門邊,有士兵拿著畫像盯著進出的行人,似乎在搜尋罪犯。不過,倒沒有出現欺壓、勒索行人的情況出現。
江離觀察了片刻,發現士兵確實不會搜查行人之後,也抬腿向城門走去。畢竟他兜里裝著手槍,萬一被搜出來后可解釋不清楚。
很快便輪到了江離,兩個士兵直盯了他片刻,又往手中通緝令看了一眼,比對之後發現不像,便推了江離一把,低喝道:「可以走了。」
江離瞥了那張通緝令一眼,發現當中畫了三人,兩男一女,畫得惟妙惟肖。看面相不像是大jiān大惡之人,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罪行。
江離對通緝犯絲毫不感興趣,他的目的地是客棧,那裡人多口雜,可以得到不少此地的信息。
石板馬路兩旁房屋鱗次櫛比,店鋪比比皆是,人cháo人海,不亞於現代社會。江離順著人cháo往前走,覺得別有一番滋味。走了約一刻鐘,便看到了一家悅來客棧。
「果然不愧為最大的連鎖客棧,連星力世界都有它的分店。」江離心道。
在路上江離就已經了解清楚,這裡的主要貨幣是銅錢和銀子,金子比較貴重,很少使用。江離手中沒有銅錢,更沒有金銀,可謂身無分文,只好蹲在馬路對面,側耳傾聽客棧里顧客的高談闊論。
「大家可知道,四百年前大國師天機真人的事情?」突然間,一個老人高聲叫道,引起了江離的注意。
江離循聲望去,只見此老人留有一把白sè長須,身穿灰sè長袍,或許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臉sè有些紅潤。
聽到老人的話,周圍的人轟然大笑,其中一人笑道:「天機真人的事情,我們大梁國如今哪個不知哪個不曉?聽聞他武藝高強、一身本領匪夷所思,醫術出神入化,幫助我朝武皇陛下打下大梁國,也醫治了不少百姓。武皇陛下封他為大國師,僅在一人之下。不過,六十年後天機真人不告而別,飄然而去,此後不知所蹤。大家都傳言天機真人已經羽化升仙,甚至有人還說親眼見到真人飛升的情景。這種連三歲小兒都清楚的事情,還用得著你講?」
或許受到周圍人的刺激,老人頓時坐不住了,拍了一把桌子站起來道:「嘿嘿,天機真人眾人皆知,老夫自然不會只談這些。但是,你們可曾知道,天機真人曾留下一副地圖,號稱天機圖,擁有它就能找到天機真人留下的秘籍、寶物,此後擁有與他一般的本領?」
「還有這樣的事情?」眾人驚訝道,天機真人名氣很大,大梁開國四百年了,百姓中還是流傳了他的傳說。不過,天機真人極為神秘,很多事迹大多是百姓以訛傳訛,以致最後誰也說不清楚是真是假。至於留下藏寶圖之類的事情,此前倒從未聽說。
老人大聲道:「當然!天機真人一身本領,如果不傳承下去豈不可惜?如果是我,也會留下這樣的藏寶圖。」
「無知。」一聲冷哼突兀響起,卻是旁邊一個帶著斗笠的男子所發,「天機真人怎麼可能留下什麼藏寶圖?」
老人被此人一激,頓時怒道:「他怎麼就不能留下藏寶圖?」
斗笠男子冷笑連連,似乎不屑於回答老人的話。老人正要發怒,但旁邊人見斗笠男子腰間別了一把朴刀,一看就不像是良人,當即將老人拉住,笑道:「咱們喝酒,喝酒,管他什麼天機真人。」
江離看了此斗笠男子一眼,暗道:「難道他知道什麼真相?」羽化升仙他不相信,但這位天機真人肯定有些本事,搞不好跟自己一樣有點特殊的手段。念及此,江離倒對這天機真人有些興趣,想獲取一些有關他的消息。當然,如果能找到他留下的寶藏,獲取他的修鍊功法,那就更好了。
很顯然,那名斗笠男子知道些什麼。江離很高興,沒想到剛下來不到半天,就有修鍊功法的信息,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斗笠男子後來什麼話也沒說,叫上小二,買了不少乾糧和肉乾后離開了悅來客棧。他走的方向為東北,沿著大道離開了南淮城。江離初來乍到,也不知道他想要去哪裡,只好一路跟隨。
斗笠男子的速度很快,江離竭盡全力,才能勉強跟上。好在這裡只有一條道路,倒也不怕把人跟丟。
出城之後走了約有十里地,道路兩邊便是一片荒草地,遠處一條河流蜿蜒流過,河水非常清澈。在河道不遠處,搭建了一個木棚,棚內外有數張桌椅。在木棚的上方,飄著一張破舊的旗子,上面有一個斗大的「茶」字,很顯然這是一處簡易的茶攤,供來往的人歇腳休息。
斗笠男子走到木棚前,另有兩名男子上前接應。那兩名男子也各掛了一個朴刀,看起來風塵僕僕,非常疲倦的樣子,但從他們的眼神非常敏銳。斗笠男子拿出從悅來客棧買到的乾糧,就著茶水開始吃起來。初他們三人外另有一男一女,看樣子像是夫妻,正在低頭喝茶。最後一人是位老者,腿腳有點不利索,正在忙碌著擦桌椅,看樣子茶攤是他開的。
江離也來到了茶攤前,在外面踟躕,不知道該不該進去。而且,他更不能貿然開口問天機真人的事,以免引起誤會。那三人腰間別著刀,看起來像電視中的大俠,鬼知道他們的脾氣怎麼樣,萬一一刀把自己劈了怎麼辦?
「嘿,兀那獵人,是不是沒錢喝茶?坐下吧,我請你。」斗笠男子高聲道。他看江離滿臉是汗,看到茶攤想進卻又沒進,估計囊中羞澀,於是開口請江離喝茶。
江離正愁沒法與他搭訕,見斗笠男子好心請他喝茶,又不像是壞人,忙坐下謝道:「多謝多謝!正想喝口水,出門時忘記帶錢了。」這話倒不假,走了半天路正好口渴,而且他也沒有星力世界的錢,沒法買吃的買水。
老者給江離倒了一杯茶,後者看杯子乾淨、茶水清澈,於是一口氣喝乾,贊了一聲:「好水。」茶水甘冽,沒有任何化學品的味道。
靠得近了,江離這才仔細的端詳這三人。斗笠男子個子小巧,面容清秀,另外兩名男子臉上無須,看起來年紀不大。只是不知為何,江離覺得這二人有點眼熟。
「吃完喝完就走吧。」其中一名男子對兩個同伴說道。萍水相逢,他們請江離喝杯水就已不錯,自然不會再與他搭訕。
「在下江離,多謝兄台請我喝水。」江離拱手謝道。
斗笠男子道:「出門在外難免有難處,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一陣轟隆的聲音響起,隨後有人喝道:「包圍起來,一個人也不許放走!」
斗笠男子等三人聞言臉sè大變,也不吃喝了,當即抽出朴刀,喝道:「往東走,去碼頭!」話聲剛落,就已經被十二人包圍。這十二人身穿紅袍,各個騎馬,胸前背後均寫了一個「御」字。
「嘿嘿,費風天、趙真,沒想到本將運氣好逮到你們。」當前一人輕笑道,隨後面向斗笠男子,「這位就是人稱『千面女俠』的趙清吧?」
女俠?江離愣了,他愣是瞧不出斗笠男子哪裡像女的。
趙清冷哼一聲,隨手將斗笠丟下,放下編好的辮子,然後手往臉上一抹,整個面容大變,竟然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
「通緝犯!」江離看到趙清的面容后,這才恍然記起,他們正是進南淮城時在通緝令上看到的三人!
「原來是號稱四皇子手下第一猛士的孟統領!」費風天面sè一沉。正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孟統領武功極為高強,而且手段狠辣,這次想要脫身恐怕就難了。
「識相的把藏寶圖交出來,我還能留你們一個全屍!」孟統領喝道。
藏寶圖?江離緩緩的退到一旁,盡量避開兩撥人馬。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騎馬者是四皇子手下的侍衛,另外三人則是江湖俠客,看起來都不好惹。江離不通武藝,決定作壁上觀。
那對夫妻和老者見狀尖聲大叫,急忙收拾東西想要逃跑,但被侍衛一腳踢翻,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哪裡跑?」靠近女人身旁的一名侍衛獰笑道,他一手硬將女人的頭揚起,露出一張jing致的臉蛋和一雙慌亂的眼神。
「喲,還是個美人……」侍衛露出一絲yin笑。
說起來,這樣的情節在電視上出現多次,但現實中還是第一次遇到。
江離也被這一幕嚇住了,他伸手握住口袋中的手槍,壯著膽子大喝道:「光天化ri之下調戲良家婦女,還有沒有王法!」
「跟老子談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一個臉上全是疤痕的侍衛大喝道,他一刀向江離劈來,後者急忙後退,刀鋒擦著他的鼻尖掠過。
「兄台,他們是四皇子的近衛,平時作惡多端,沒人敢管,你自己逃命吧!」趙清說道。
「逃命?嘿嘿……你們一個也別想逃,動手!」孟統領喝道。
隨著孟統領的一聲令下,侍衛們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分別向茶館的六人逼近。
老者腿腳不好,嚇得跪在地上磕頭,喃喃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那對夫妻看準一個空隙慌忙逃命,但他們哪跑得過侍衛?頓時,那男子後背被砍一刀,慘叫著倒地,女子撲在他身上哭道:「相公!相公!你怎麼樣了?快起來啊!」只可惜,無論她怎麼喊,地上的男子都沒有反應。
「哈哈,你相公見閻王了,我來做你的相公。」砍死男子的侍衛哈哈大笑道,他一把抓起女子,將帶血的朴刀逼近她的脖子,輕輕一抖,朴刀便將她的衣服割裂,露出白皙的皮膚。
女子見到血刀,頓時嚇得緊閉雙眼,渾身顫抖不已。侍衛哈哈一笑,竟然將女子的衣服拔爛,在大白天的野外霸王硬上弓,絲毫沒有憐惜女子的哀求和慘叫。
另有一名侍衛走到老者面前,蹲下身子將老者扶起,老者以為侍衛不殺他,賠著笑臉站起來,正要開口道謝,誰料眼前一道亮光閃過,他的頭飛出四五不遠,一道血柱噴涌而出,而那侍衛卻大笑起來,竟然就著嘴巴喝了一口老者的血,宛如惡魔一般。
這凄慘的一幕就發生在江離眼前,血氣方剛的他,頓時瞋目裂眥。這對夫妻和老者犯了什麼罪,竟然被無辜殘害,這還有天理嗎?
只有三名侍衛堵截江離等人,孟統領與其餘八名侍衛圍攻費風天、趙真和趙清。
江離怒髮衝冠,他憤怒的大喝道:「你們全是人渣,統統都該死!」言罷他掏出手槍,一槍打死殺害老者的侍衛,又向強jiān女子的侍衛開了一槍。不過由於距離遠,這一槍並未打到要害。
那侍衛吃痛之下慘叫一聲,他憤怒的一刀將女子殺死,轉身怒視江離,那兇狠的眼神像是要把他一口吞掉。
巨大的槍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他們一時間竟然都忘記了打鬥。江離飛快的撿起一把朴刀,大叫道:「來呀,來呀!」說話的同時,又開了一槍,把靠近他的一名侍衛殺死。
頓時沒有侍衛敢逼近江離,他們沒見過這等犀利的火器,都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江離卻不依不饒,他恨透了這些肆意妄為的侍衛,索xing一不做二不休,再次連開數槍,殺死三名侍衛。
其實他們都被江離的手槍嚇住了,沒有察覺江離其實不通武藝。只要他們逼近到江離身邊,形式恐怕會立即逆轉。
孟統領對江離有些顧忌,喝道:「竟然敢襲擊四皇子的人,不怕株連九族嗎?」他倒忘記了,如果不反抗的話,恐怕這個時候江離就是一條死屍了。
費風天等人奮力避開圍殺他們的侍衛,但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渾身都是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位兄台快動手,要是走漏了消息,我們統統都得死!」趙清大喝道。
江離沒有猶豫,立即對準孟統領開了槍。雖說他身上穿著價值不菲的盔甲,但又怎能阻擋得住現代的子彈?當即應聲而倒。其他侍衛知道手槍厲害,不敢再對著槍口,但有趙真等三人牽制,江離還是找到機會將他們一併殺死。
這些人本來武藝高強,但卻一個個憋屈的死在江離槍下。
聽起來四皇子不是個善茬,雍正皇帝之前不也是四皇子么?如果真讓這群人離開,以後就別想再來星力世界,更別提在星力世界行走、修鍊了。因此,在該硬下心腸發狠的時候,江離也毫不含糊。
敵人全部死光,沒有了壓力,望著滿地的鮮血,江離的身體有些發軟,腦袋裡一片空白。
「別愣著了,我們快走!」費風天急道。
江離依舊愣愣的看著地上的屍體,這還是他第一次開槍殺人,腦袋有點發木,沒有聽到費風天的叫喊。在地球上,他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現在卻連殺了七八個人。
「走!」趙清一把抓住江離,輕輕一躍便提著他上了一匹原本侍衛們騎的馬,與費風天、趙真一起,飛速向東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