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氏我且問你,這何為三從。
邢夫人看不懂賈赦的操作。
賈璉東西才多少,兩輛馬車就頂了天了。
現在調了十來輛車,這是要做什麼,搬空那二房嗎。
邢夫人心中疑惑。
賈赦也沒著急解釋,他要趁著這個機會將賈璉他親娘張氏的嫁妝弄回來。
張氏出身世家大族,父親乃太子太傅。
當年張太傅為了嫁女,掏空了半個太師府,用一句十里紅妝都不為過。
而這些錢,在賈璉出生后,被前賈赦讓了出去,交給賈母保管。
現在賈母更是將這筆嫁妝轉給了王夫人。
這不明目張胆的讓王夫人從裡面撈錢,貼補二房。
這腦袋是銹住了嗎,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賈赦被人抬著陸陸續續的到了王夫人的院子,賈赦掃了一眼。
王夫人的院子在榮喜堂的一側,乃是一個二進的院子,除了她住的地方,東邊還有三間耳房,她的卧房便就在這。
與之相連的還有三間小院子,分別是賈政兩個姨娘的駐地,除了這還有一個空著的東小院。
王夫人沒有將賈璉安排在那空著的東小院內,反而將他安排在了這院子正房後面的角房內。
那裡原本是榮國府下人住的地方,后考慮背陰潮濕,自賈代善開始便就不再安排人。
由此裡面早就變的破敗,即便是重新打掃,安排上新的傢具,裡面仍舊透著一股腐味。
賈赦命人將賈璉屋門打開,賈赦上下看了一眼整個屋子的格局。
背陰是真背陰,如今太陽還未落下,屋內便就變的昏暗。
眼尖的賈赦還瞅見角落裡立柱底部發霉的根部。
以至於即便裡面的東西再好,也掩蓋不住它是一個危房。
賈赦當即命人進去搬東西。
下人們魚貫而入,並將那屋內的窗戶打開。
聽見動靜,頭疼的王夫人,臉上露出不悅。
「金川,你給出去看看。」
「是,太太!」
一邊伺候的金川踱著小步子出了門,在院子里一瞧,便就看見賈璉屋裡進進出出的人。
當即心裡大驚,大房的人又來了。
金川快步跑回王夫人的屋。
「太太,大房的人又來了!」
「什麼!」
王夫人大驚,扯下頭上綁著的條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們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了沒有老太太的命令誰也不許搬!」
金川扶著王夫人從床上站起,準備出門。
而如今還未真的入夏,王夫人自生了孩子后,便就變的開始怕涼。
金川趕緊將搭在衣架子上的披風取下給王夫人披上。
王夫人呵斥聲傳了來。
「一幫腌臢潑貨,皮癢了嗎,沒有老太太的命令,誰給你們的膽子搬!」
坐在屋內,聽見王夫人罵的話,賈赦的眉忍不住挑了挑。
真不愧是王家女子,這一脈相承的潑辣。
後面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怎麼就信開了佛。
王夫人罵的厲害,屋內進進出出的下人沒一個聽她話的。
過來的王夫人當即發起了狂,將一個下人手裡的東西打在地上。
有下人來攔,王夫人當即便就是一巴掌。
下人難以置信的瞧著王夫人,其餘下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王夫人雙眼冒火,滿心滿肺的都是憤怒。
賈赦默默注視著王夫人。
只瞧這王夫人身形寬大,長相平凡,瞧年紀應該比邢氏大不了幾歲。
卻看起來卻比邢氏年紀大的多。
賈政好胃口。
聯想出生一年的賈寶玉,賈赦由心的稱讚起來,緊接著眼神卻如刀子般刀在王夫人的身上。
「王氏!」
賈赦的聲音從賈璉屋內傳了來。
聽見賈赦聲音的王夫人頓了頓,理智回歸的王夫人抬眼看向屋內的賈赦。
賈赦面色漆黑,手捧著一碗茶,除此他的旁邊還站著邢夫人。
邢氏忍不住在心裡笑了起來。
這就是高門貴女,王家也不過如此。
邢夫人眼中閃過鄙夷。
「弟妹嗓門還真是夠大的,隔著屋子,我便就聽見你的聲音。」
「怎的是什麼人惹到你不成!」
聽見邢夫人的陰陽怪氣,王夫人瞟了一眼她,朝著賈赦行禮。
「大老爺!」
賈赦將手裡的茶碗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望向王夫人的面上沒有一點好臉色。
「王家的規矩還真是好,你個當家太太大庭廣眾下大吼大叫,對著下人又打又罵,一點規矩都沒有。」
王夫人深呼一口氣,再次對著賈赦一禮。
「大老爺恕罪,剛剛瞧見下人搬璉兒的東西,我實在是太過著急,才鬧出了這般笑話,還請大伯莫要與我一般見識。」
「另外老太太曾吩咐讓璉兒住在二房這邊,一切由我照顧。」
「我怎麼不知道老太太有這吩咐?」
賈赦冷著臉反問王夫人。
王夫人知道此事沒經過賈赦允許,臉上扯出了一抹牽強的笑。
「十天前,老太太讓的,現在大伯剛醒可能還不知道。」
「我同意了嗎?」
賈赦盯著王夫人。
王夫人一怔,這是老太太的命令,還需要你同意。
王夫人回賈赦的話道:「這是老太太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老太太的命令就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
賈赦反問王夫人。
「王氏我且問你,這何為三從。」
王夫人在賈赦的逼問下,不得不開口,硬著頭皮道:「幼從父,嫁從夫,父死從子。」
說完,王夫人低下了頭。
賈赦就這麼瞧著王夫人。
「看來你還是懂的,願我本以為你大字不識幾個,不懂這些個道理,現在聽你說的這麼順,就說明你還是明白的,如此我再問伱這榮國府什麼時候換了主人。」
「沒經過我同意,便就隨意挪動璉兒。」
聽著賈赦羞辱的話,王夫人的面色變的更紅了起來。
王家向來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王家女子雖嘴上不說,可從心底里還是自卑,由此她們最聽不得的,便就旁人說她們大字不識幾個。
現在賈赦這麼說,使本就恨透大房的王夫人對大房越發恨了起來。
可她偏偏還收拾不了賈赦,而這誰讓她只是二房的太太,在二房沒奪到大房的爵位以及整個家的完整掌控權前,他們見了大房都得低一頭。
這其中尤其是賈赦。
整個榮國府內,能治的了他的也就只有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