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我
【各省高考科目的內容區別較大，為了方便寫作，本書以五門主課「語數外物化」，總分750分為背景。】
原本熱鬧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不少學生下意識地轉頭，張著嘴巴一臉驚恐的望向某個方向。
下一秒，在眾多視線匯聚的交點處，一個身影蹭地站了起來。
那是個個子挺高的女孩兒，烏黑凌亂的短髮才剛與漂亮的下頜線齊平。此刻，她筆挺地站在那裡，無辜又單純地眨了眨大眼睛，脆生生地說：「報告徐主任，是我。」
「又是你！」徐汪洋似是認得她，黑中帶青的臉抖得愈發厲害，咆哮道，「開學第一天就鬧幺蛾子，明天交兩千字檢討給我！」
「檢討？還兩千字？！」那女孩兒立即跳了起來，凳子倒在地上她也置之不顧，大聲道：「我反對，我抗議，這不公平！」
她睜大眼睛，模樣有些激動，一雙白皙的小手胡亂比劃，語速飛快地為自己辯解，「徐主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扔垃圾而已，誰讓垃圾桶就放在門旁邊……再說了，我又不知道你會突然不敲門，招呼也不打一個的就進來啊，怎麼能全怪我嘛……」
徐汪洋的臉更黑了，「難道還是我的錯？」
女生睜著靈動的眸子，一臉不怕死地用力點頭：「我雖然有錯，但不至於到寫檢討那麼多。徐主任你進來不敲門，也必須承擔一定責任。」
徐汪洋簡直要氣炸了。
要不是對方是個女孩，而且家庭背景有些特別，以他的脾氣，早就二話不說，連巴掌帶腳都過去了。
抬手指著那女生，他氣急敗壞地吼道，「檢討可以不寫，但你亂丟垃圾，給我到教室後面去站著！」
「站就站，不要我寫檢討就行。」
女孩兒吐了下舌頭，從座位里出來，走到教室後面的黑板前，仰著腦袋，雙手貼在身子兩側，筆直筆挺，像軍姿似的，顧盼中還甚是驕傲自豪，似乎這不是來自教導主任的懲罰，而是面對入侵的敵軍選擇慷慨就義的無上光榮。
要不是顧慮到徐汪洋的存在，不少學生都要笑出聲來。
徐汪洋臉上的肌肉一陣亂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按捺住胸口要爆發的火山，對陳予璋說：「這個學期剛分班，今天是第一天，座位應該還沒排，你先隨便找個位置坐。」
陳予璋的視線在教室里掠了一圈。
說是讓他隨便找個位置，但他應該是最後一個到的，所以，教室里也只剩下了最後一排還有個空位。
就在那女生站的位置的正前方。
陳予璋拎著書包，朝那邊走過去。
那女孩兒沖他彎唇一笑，似是在和他打招呼。
陳予璋卻並未還以任何錶情，自顧自地走到座位上，坐下，放好書包。
「安靜，都坐好，我講幾句話。」這時，徐汪洋重重地敲了敲講台。
等眾人都望過來，他沉著臉，語氣嚴肅地說，「你們班的班主任本來是王文彬老師，但王老師突然身體不舒服，這幾天來不了學校，所以你們班的事務暫時由我來代管。剛才你們班的表現，尤其是個別同學的表現，讓我很不滿意！下面，我再強調一遍紀律問題……」
聲音在耳邊回蕩，陳予璋的思緒卻已經轉到了它處。
他又想起了方才那兩件怪事。
毫無徵兆、不知緣由，匪夷所思，但可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是，在他之前十幾年的人生中，從未有過類似的經驗。
難道說……一夜之間他便擁有了某種特殊的能力，能夠「看到」曾在別人身上發生過的事？
陳予璋的視線又落向了前方。
除了空氣，什麼「畫面」都沒有。
他屏息凝神，緊盯前方，心中默念：「出來！」
……
「能力，出來！」
……
「畫面，出來！」
……
「過去啊，出現吧！」
……
靠，這玩意兒要怎麼才能使用？
還是說，完全看臉？
陳予璋皺眉，腦海中開始回放早上的經歷。
第一次出現畫面時，是舅舅的手剛碰到他的額頭……
第二次，是他握住了那個女生的手臂……
這兩次里……
能不能找到什麼共同點？
等等！
莫非只有在他碰到別人，或者別人碰到他的時候，能力才會出現？
至於這個猜想正確與否……
陳予璋瞥了眼自己的鄰桌，一個微胖的男生，臉上還有些青春痘。
試一試，應該就知道了。
……
啪嗒。
一支筆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隨後，那微胖男生的肩部被人輕輕拍了一下。他轉頭瞅向身邊，卻見到那個頗為帥氣的男生皺了下眉，眼中閃過一抹似是困惑的波動。
微胖男生愣了愣。
下一秒，對方的神情恢復自然，低聲說，「不好意思，我的筆掉到你的凳子底下了，能幫我撿起來嗎？」
微胖男生看了眼，俯下身子。
陳予璋則是盯著自己的掌心，再次擰起了眉。
居然不行？
他的視線挪到了那微胖男生的後背。
方才那一拍，是隔著衣服的……難道要做到肌膚接觸，才會有效？
這時，那微胖男生坐直了身子，將撿起的筆遞向陳予璋：「給。」
好，再試一次！
陳予璋深吸了口氣，一把握住他的手！
微胖男生猛地瞪大了眼。
下一秒，手鬆開了。
「謝謝。」陳予璋說完，便若無其事地轉過頭，目光平平地投向了講台上的徐汪洋。
那微胖男生的一顆心砰砰亂跳，一臉惶惑與茫然地把手縮回去，像只受驚的小白兔，卻沒注意到，陳予璋眼中的失望之色更濃了幾分。
注視著空蕩蕩的前方，陳予璋的心中發出一聲輕嘆。
還是沒用……
是他猜錯了能力的激發方式，還是說，之前的一切，只是他因為發燒而產生的幻覺，然後這幻覺又撞上了某種幾率小到幾乎無法計算的巧合，從而恰好擬合了現實的曲線？
要真是這樣，老天爺怎麼不提醒一下他，讓他先去買張彩票呢？
……
幾分鐘后。
「……紀律問題就先講到這裡。」徐汪洋將手裡的那張紙攤開，又拿出一支筆，「現在我來點名，聽到自己名字的說聲到。」
「郭鑫。」
一個男生連忙回：「到。」
徐汪洋拿起筆，在第一個名字後面打了個勾。
「余聞。」
「到。」
「劉方雅。」
「到。」
……
陳予璋也集中了注意力，免得漏過自己的名字。
很快，又過了十幾人。
「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