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首殺

夜色下的羅鍋坊寂靜無聲，辛苦一天的居民們早早躺下休息了。僅有守夜的更夫敲打的梆子，說著時間提醒著防火。

「邦邦邦。」

「亥時已至，小心火燭。」

「鐺～」

「邦邦邦。」

「亥時已至，小心火燭。」

「鐺～」

等報時的更夫走遠，一道身影出現在羅鍋坊。

坊內各家各戶用作警戒的狗狗，隨著這道身影的逼近，原本警惕的狗子，紛紛夾起尾巴蜷縮到自己窩中瑟瑟發抖。

因為它們聞到了天敵的氣味，老虎的液體。

也是古時不少偷狗人士最喜歡用的工具，只要往身上一撒，任你再凶的猛犬，也會被其拿捏。

只見黑影一路來到一個小院，一個翻身跳入院內。

此時武轅還沒有休息，多年養成的晚睡習慣，讓武轅還沒有睡覺，此時他正躺在床上思考著。

「刀法在招式銜接上，還尚需多練，拳法也不能落下。明日繼續上午練拳，下午練刀。現在只能多練才行。」

「咦？」

因為練武已經耳聰目明的武轅，此時聽到一絲細不可察的落地聲。

很明顯這是有人翻牆進來了，雖然對方這聲音，換成普通人肯定聽不到，但是武轅今非昔比，已經清晰的聽到了。

「是個武者。」

落地聲這麼輕，明顯有異於普通人，梁上君子應該不是。那到底是誰，對方有什麼目的，又選在大哥不在的時候來。

此時已經有了決斷的武轅，悄悄起身摸著靠牆的鋼刀，靠在門后小心的傾聽著。

細不可察的腳步聲一路向房間而來，不過隨即武轅眉頭緊鎖，因為對方這是向嫂嫂的房間而去。

此時武轅想要偷襲對方的想法落空了，此時他只能猛地打開房門大吼道。

「有賊人，有賊！」

武轅的聲音，立刻引得羅鍋坊內一陣狗叫聲響起，同樣也驚動了羅鍋坊內的左鄰右舍。

「什麼，有賊。」

「快起來，有賊來了。」

武轅的喊聲，同樣讓闖進來的高個黑影也停下了腳步。

只見對方此時轉身看向他，一雙桃花眼露出一絲冷笑道。

「桀桀桀，好機警的少年，你就是武軒的弟弟吧。」

對方不僅不逃走，反而敢留下還一臉不客氣的直呼大哥的名字，看來確信無疑，這是來尋仇的。

既然不能善了，那麼就需要廝殺。能與大哥結仇，還不怕大哥報復，必然武藝不會低太多。

街坊鄰居不過是普通人，想要等到官府或者是其他武者來救援，運氣好都需要三刻鐘。

而自己練武時日不長，雖然有修改器的幫助，但是實力到底如何，此時武轅內心沒底。

見自己眼前這少年郎，手持鋼刀表情陰晴不定，索命爪汪成任決定好生耍耍這武軒的弟弟。一刀了事太索然無味了，怎麼能那麼便宜了武軒的家人。

此時只見他露出貓戲老鼠的神情，繼續說道。「怎麼了，這是怕了嗎？你大哥殺我弟弟，今日我要將他妻子先奸后殺，只要你願意站在一旁看著，等我上過之後再讓你動手，我就放過你。」

「怎麼下不定決心，要不你也爽一爽。想必你這少年沒有嘗過這般滋味，你最敬重大哥的妻子，想必更是別有一番滋味。這是唯一的機會，要不然等我殺了她，你再想上可就沒機會了。」

「怎麼，下不去手，要不然我幫你如何？」

汪成任一邊說，一邊向武轅慢慢靠近，此時汪成任眼中戲謔神情已經要掩蓋不住了。

放過武軒這個弟弟，這什麼可能。他要將對方四肢打斷，當著這少年的面，姦殺其嫂嫂，最後在其無盡的悔恨中再宰了他。

等靠近到一個足夠距離時，只見他眼露凶光猛地向前武轅撲去。不過此時武轅露出一絲冷笑，隨即抓起腰間的一個布袋，扔了出去。

此時汪成任眼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飛來，隨即舉起鋼爪一揮。只見布袋直接被鋒利的鋼爪劃破，一團粉末向其襲來。

多年的賊寇經驗讓汪成任暗道一聲不好，這粉末絕對不是好東西。他連忙閉眼屏住呼吸。

狗日的這是生石灰。

內心大怒的他此時氣的破口大罵。「小畜生，你找死。」

話還沒說完，一團石灰又是當頭襲來，讓汪成任連忙閉眼不敢罵了。

只不過，在他閉眼的時候，其並不知道，一道刀光隨影而來。

弒殺。

黑虎刀法最剛猛的招式，被武轅全力施展。此時這道刀極速劃過，汪成任的人頭飛了起來，其面孔還帶著驚愕的表情。

此時武轅放下刀，嘴角上揚露出嘲諷的神情。

這傢伙剛才一通廢話就是想分散他注意力，明知道大哥不在還來報仇，他這個親弟弟肯定是對方目標之一。放過他，真當他是三歲小兒，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說來有些奇怪，對於第一次殺人他居然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感覺有些興奮激動。

難道他生來就有些嗜血嗎？

此時胳臂傳來一陣酸痛，剛才這一刀好像有些用力過猛。

此時武轅顧不得查看自己狀態，趕緊開口喊道。「嫂子，你醒了嗎？我是武轅，賊人已經死了。」

「叔叔真的嗎？」

房門隨即被打開，嫂子潘巧雲一臉后怕的探出頭，藉助昏暗的月光看到站在院內的武轅，內心鬆了一口氣。隨即地上的屍體，嚇了她一跳。

「叔叔，是你殺了賊人？」

「對，是我殺的。」

此時羅鍋坊內越發的熱鬧，武轅那聲有賊，將所有人都驚動了。

「不好。」

此時武轅顧不得說幾句安慰的話，他立刻在屍體上摸索著。一個沉重發出叮噹響的布袋，還有個本子入手。武轅立刻將其放回房間。然後快步道院子門口，擺出一份緊張的表情，打開了房門。

「賊人在哪裡，賊人在哪裡？」

「誰看到賊人了？」

「我聽好像是武二郎喊的有賊人。」

「是他喊的嗎？」

此時羅鍋坊內，里長帶著十餘名拿著棍棒的青壯年舉著火把，四處詢問。

武轅見到對方，立刻帶著一絲驚怕開口道。「是我家招賊了，那賊人拿著鋼爪，我一不小心把他殺了。」

「什麼？」

「牛大，趕緊去衙門報告，有賊人手持利器闖宅，被主人反殺。」

里長一聽死了人，趕緊叫人去衙門報告。就連具體怎麼說，都事先講好了。

「走去看看，賊人死在哪裡？」

在武轅的帶領下，一行人進入院子隨即嚇了一大跳。一具無頭屍體倒在，獻血灑了一地，頭在一番查找之後在角落看到。雖然死了，但是其面孔一臉橫肉，再粘上血跡，甚是嚇人。

「先等衙門來人再說。」

里長也是經驗豐富，立刻攔住其他人。

等待的時間有些長，一直等到快要子時，才有三名衙役趕了過來。三人氣喘吁吁，好像之前在忙其他事情。

進門后，他們看著被一刀砍掉頭顱的屍體，也是嚇了一跳。

在聽完里長的陳述后，三人看武轅的目光都有了變化。

一名捕快看清落在牆角的頭顱的面容之後，立刻驚聲喊起來。

「劉頭，你過來一下，這被殺之人好像是食色魔汪成任。」

「什麼？」

被稱為劉頭的圓臉捕快，立刻走過去查看。他也不嫌臟，看著頭顱面容與懷中的通緝告示進行仔細對比。

對比完畢，確信無疑之後，只見這位劉頭走到武轅面前客氣的問道。「敢問閣下，你家可有人與黑虎門有關係？」

「我大哥武軒在黑虎幫做事。」

「原來是武軒家，那麼閣下定然就是其弟弟武轅。」

「正是。」

「果然是英武非凡，一表人才。」

劉頭看著武轅越看越順眼，此人斬殺食色魔汪成任可是幫衙門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隨即繼續開口道。

「武兄弟，有個事我想與你分說一下，是關於被你斬殺的這個賊寇。」

「請講。」

武轅也正好想聽聽，自己在這個世界拿的首殺對象來歷。

「此人是…………」

在其的講述中，武轅這才了解到自己殺的是誰，是連山賊寇，專門沖著大哥家人而來。同樣他也在知道了連山賊寇餘孽為什麼選擇上半夜這個時間，這是為了避開黑虎幫幫主段飛雄、長老莫紹洪，就為殺對方家人。

實力不強，屬於最後撈一筆的性質。那麼連山賊寇餘孽想要再來報復自己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這是武轅在聽了劉頭告知的消息之後，一番思索之後得出的結論。

「咦，汪十二怎麼還沒回來？」

當武轅思考自己安危的時候，擺脫追兵的追風刀姚成虎看著只有閻霍山在三里鋪等自己，忍不住開口詢問。

「我沒看到老十二，就我第一個到。」

「那就等一刻鐘，要是汪十二再不回來，我們立刻走。」

「好。」

兩人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打算再等一刻鐘，於是迅速躲進破敗的三里鋪內。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過來了，始終沒能看到汪成任的兩人黑著臉走了出來。

「不管他了，我們先走，去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