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熒光

念頭一冒出來，凌壹嚇了一跳。在他青春期時，凌進經常教育，犯罪分子並不是都使用暴力手段，更多的是糖衣炮彈，慢慢把人拖下水。

Genesis僅僅是份工作而已，自個居然能想到「拖下水」這個形容詞。

楊回注意到了他的愣神，問「what？（怎麼了？）」

「沒...」凌壹聳了下肩膀，「就是在想人選」。這個動作在境內其實有些冒犯，他從回國就格外注意，盡量不用。

大概楊回時不時冒出一兩句口語，句句別有深意，他也隱隱有要顯形的架勢。社畜有一個算一個，誰還不是個張口閉口就想喊「糙」的。

「那想到了嗎？」楊回問。

「我不是搞安全的...」凌壹猶豫道，想了一會，「曾珩，就公司那個，我看挺好。」

「為什麼選他？」

「上回聊過幾句啊，感覺他對網安研究比較深，技術層次有，防禦思維也挺好。」凌壹乾脆說了實話，「我們肯定還要在公司電腦上動手腳，拉他下水最好。

但是我不擅長干這活兒，建議還是你去，你熟能生巧。」

楊回稍作思索道：「也行。next（下一個），我諮詢了一下寵物克隆的事兒，他們告訴我，如果想做這件事，就得早點取樣建系。

年輕的細胞，健康程度會好很多，活性也會越高，建系成功率也會高點。所以，咱們得約個時間，一起去一趟，叫上咎因。

哦，還有底下那位蘇爾斯，哈。」

「跟寵物有什麼關係」凌壹一頭霧水。

「你喜歡的話，我也可以說，人體克隆，反正都一樣。主要是我問醫生的時候，跟他說的是狗死了，說順口了。

你說的么，大佬，以後要克隆個一模一樣的身體出來。不過這願望有點不太現實....「她癟嘴，「即使我說錢不是問題，醫生告訴我，這個仍然不能保證。

基因，供體，供卵，細胞核，線粒體，人類目前所有的生物科技總和，仍然無法保證一比一絕對還原。

還能描述的更糟糕點就是，一隻斑點貓克隆出來，他們身上的花紋可以截然不同，具體是什麼原因，你可以找個賢者時間慢慢研究。

whatever，你現在也不可能得到一個從實驗室培養皿撈出來就能用的肉體，你只能得到一個人工去核移植培育后的胚胎。還要找一個母體，生個嬰兒。

好消息是，細胞休眠技術現在很先進，可以存個百十來年，運氣好的話，還是可以想象一下，營養液里泡著幾十具肉體等你挑。

喔.....當務之急，是你得先去存幾個健康好用的細胞，」

「我對克隆這塊確實沒研究，你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先取細胞存起來，對吧，取哪的細胞，去哪取？「凌壹說著飛快查了下手機。

排在首頁位置的是體細胞克隆詞條，他點進去在讀，楊回懶散給了答案。克隆研究在全球都受到限制，其中克隆人屬於絕對的非法高壓線。

境內肯定沒這個業務，國外也很難找，但生物領域是楊家本行，立即開始試驗不行，存幾個體細胞建系算是小事一樁。

凌壹潦草看了個大概簡介，這東西除了法律之外沒有別的風險，體細胞採取只需要幾塊兩三平方毫米的皮膚就能完成，基本是無創傷也無出血點。

「好，我問下咎因，看她怎麼安排時間，你那是隨時都行嗎？」凌壹問。

「下周開始，隨時，提前一天通知我就行。」

「還有其他的么。」

「啊，有，（艾洛爾），那位霍普金斯的神經工程學博士，我想讓你去找他。」楊回說著話，轉頭看向了露台一角。

「為什麼我去，我沒招過人好吧。」凌壹不知道她在看啥，跟著看過去，那裡好像有個較大的嵌入式水族箱。

裡面斑斑點點東西在移動，燈光太暗，又隔得遠，看不太清，估計是某種發光水生體。

楊回看了一陣，迴轉頭來，笑道：「這些年神經專業收入頗豐，他又不缺錢，我砸錢也沒用。

蘇爾斯倒是給了我一些小小的提示，但我覺得，這人最好是歡天喜地的跟你我走到一路，畢竟將來，他要捏著你我，連接大腦的那幾根電極線。

tiger，你的宏偉夢想，你總要身先士卒吧。」

「那照你這麼說，我怎麼跟他聊？」

楊回又轉過頭去看向角落，不疾不徐道：「我以前從來不養寵物，無聊又礙眼，」她轉回來，看著凌壹笑，像在講述別人的事：

「那裡面游著的，熒光斑馬魚，我的助理說只要幾毛錢一條，我以前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不值錢的東西，還挺好看。

斑馬魚這種東西，本身是沒有熒光的，突然有一天，市場上的斑馬魚突然就開始發光。你知道為什麼嗎？」

「染...色？雜交？人工培育？」凌壹道，動物變種差不離就這三件套。

「yesandno（是也不是），人工培育沒什麼錯，有實驗室將海洋熒光生物的基因移植到了斑馬魚身上。

這項技術在醫療領域也常見，同樣，被法律限制的非常嚴重，那位神經學的博士，參與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勾當。

我表達的清楚嗎？」

「清楚。」凌壹搖頭道：「但我不是很清楚怎麼才能把他拉進來，我不能拿清朝的劍去砍鎂國的官，是吧。」

「你不能把他拉進來，就讓他把你拉進去啊。杜撰一個項目，我會找到一個推薦人，把你帶到他面前。

你給錢給人求他替你完成一個技術攻堅，然後把Genesis的數據給他，問他有沒有興趣，有就有，沒有我就換下一個。

他都沒受到Genesis籠絡，估計也算不上不可或缺的人才。」

聽上去容易的很，凌壹道：「那你怎麼不自己去？我不可能在短時間出境入境又處境，班還是要上吧。」

「我不想去啊，我最討厭和人西裝革履坐在桌子前裝模作樣推杯換盞喊brother，partner，我就只想，」她仰臉，理所當然笑道：「這樣搖來晃去。

I『mdone，anythingelse（我說完了，你有別的嗎？）」

凌壹喘了口氣，「那個紙，你怎麼知道橄欖代表的是宗教，而不是其他寓意。」

「過去的時候聽到的，每種水果都能跟耶穌扯上關係，我估計不是巧合。」

「行吧。」凌壹並不在意這個，想想沒其他的要問，準備要走，他道「那個艾洛爾，我得考慮一下，看看有沒有時間。」

話音剛落，Genesis的手機響，凌壹瞬間拿起，點進去一看，是軟體使用審批通過。他瞬間捏了下拳頭，顧不上再跟楊回瞎掰扯誰去找艾洛爾，而是興奮道：「過了，沒想到居然這麼容易。」

說完才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有些得意道：「看來總部的人技術水平不咋地啊，一次就過。」

楊回對這並似乎並無多大驚喜，只微微挑了下眉毛，隨口「wow」了一聲，隨即沙啞聲道：「so，youcanshoot，now。（你可以開槍了，現在）」

結合那會聊到的槍口扳機，這話也可以說沒別的意思，凌壹抓著手機，想解釋一下，大多數時候，開槍的單詞應該用fire，而不是shoot（射擊）。

「handsup，doasyou『retold。(抬手，照我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