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年輕人的事你們不懂
姍姍來遲的張崇邦等人，就看到現場一片狼藉，多名同僚受傷，一些更是徹底沒了生機。最令張崇邦無法接受的，是被公子他們從樓上丟下來的姚若成，也早已斷氣，死不瞑目。
……
另一邊。
邱剛敖他們坐在先前的奧德賽，從容離開荃灣海景廣場，朝著茶果嶺的方向行駛。邱剛敖和區萬貴約好，在那裡收貨收錢。
車子一路開進一條僻靜小巷。
駛入巷子的瞬間，坐在車上的邱剛敖等人，就看到巷子里已經停了兩輛車，正在等他們。
他們一到，早先等在這兒的車上的人，立馬從車裡走了下來。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如今茶果嶺馬仔的老大區萬貴。
看到他們下車，邱剛敖沖公子他們使了個眼色，包括鄭昊在內的四人，全都跟著下車。只有爆珠還留在車上，並且架起了狙擊，以防區萬貴想要黑吃黑。
他們之前都是重案組的精英，太清楚這些罪犯的尿性了。利益足夠大的時候，什麼江湖道義，全都是狗屁。
邱剛敖這些「玩鷹」的，自然不想被鷹啄了眼。
小心駛得萬年船。
不過區萬貴倒是沒這個心思，一是他剛出獄不久，眼下一心只想求財，不想橫生枝節；二是收到風的區萬貴清楚，邱剛敖這幫人，活雖然乾的糙，但猛也是真的猛，幹掉王琨那群混混就算了，連警員都沒放過。
區萬貴不想為了錢，和這些亡命之徒結下樑子。
只要邱剛敖他們不變卦，區萬貴就不會冒險黑吃黑。
「你有沒有搞錯，我叫你搶貨，沒叫你殺人啊。」怒氣沖沖的區萬貴走到邱剛敖面前，「還殺了這麼多警員？！」
面對他的怒火，邱剛敖神色平淡，「別生氣，傷身。」
說著，把手裡的拎包遞了過去，「收貨，錢呢？」
區萬貴見他油鹽不進，也懶得廢話，接過包之後，又從手下手裡拿起裝錢的袋子丟了過去，全程一句話沒說。
邱剛敖把袋子塞給身旁的阿華，讓他去查數，自己則看向區萬貴，「我們被警察盯的很緊，這批貨慢慢散。」
「你教我做事？」甩出一句的區萬貴壓下火氣，走到邱剛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敖，沒事吧你，我們從牢里出來，受了多少罪？錢要慢慢掙，別這麼玩兒命。」
慢慢來，不玩命？
對邱剛敖他們來說，不可能的。
錢可以慢慢掙，但讓那些仇人多活一天，都是他們無法接受的事。
他們從警隊精英，到身陷囹圄，全是這些人害的。不光如此，也因為他們是警隊精英，抓了無數的罪犯，到了監獄，他們的日子過得極其凄慘。
邱剛敖臉上的刀疤，公子毀容，都是他們受盡苦難的佐證。
這些是看得到的、生理上的，還有些看不見的、心理上的，就更為致命。比如公子入獄前能力雖然普通，卻也不至於連吃了葯都不行。
這和他越來越松的菊，以及巨大的心理陰影，是分不開的。
「太遲了，別問。」阿華示意錢沒問題，邱剛敖留下一句，就轉身走了。
看著他背影，區萬貴罵了句靠，不爽的甩了甩手，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還是那句話，邱剛敖這些亡命之徒，是不會鳥他什麼茶果嶺老大不老大的，他不想跟他們撕破臉，就不要指望邱剛敖能賣他多少面子。
至於撕破臉…
先不說這種傻事區萬貴會不會幹，就算真到了那一步，區萬貴也沒足夠的信心能贏。
但不能贏不代表會怕，其他地方不好說，在茶果嶺這一畝三分地，天王老子來了，區萬貴也不買賬。
也正是因為不怕，他沒有把邱剛敖的提醒放在心上，以至於警方通過他手下小弟散的貨查到他身上的時候，邱剛敖第一時間選擇了殺人滅口。
乾淨利落，不留任何餘地。
開車還是阿華。
在路上故意兜了兩個圈，沒有發現任何跟蹤，他這才將車開到他們的基地。期間，邱剛敖還讓阿華靠邊停車，讓荃叔帶著鄭昊去賣宵夜。
這是一處廢棄的板材廠。
用木板臨時搭出來的木桌，這會兒上面擺了啤酒、車仔面、魚蛋。
吃的差不多，邱剛敖將車鑰匙丟到桌上，「爆珠，你去把車燒了。阿華，你負責收料，我不希望有警察跟著。」
「明白。」爆珠和阿華先後點頭。
「阿荃，槍、子彈、避彈衣由你保管，我們在哪不需要人知道。」邱剛敖繼續吩咐。
這種事交給他負責不奇怪，荃叔爽快點頭。
平靜的說完這些，邱剛敖扭頭看向正在吃面的公子，「剛剛對講機里全是雜音，你在搞什麼鬼啊？」
後面半句，他是吼出來的，把公子嚇得臉色都變了，「對不起…敖哥。」
訓斥完公子，吐了濁氣的邱剛敖再次冷靜下來，拿起手邊早已準備好的信封，挨個丟到阿華等人面前，「剩下的錢，這事完了，我會分配。這段時間，低調生活，要陪女兒的陪女兒，要上班的上班。沒必要就不要出來。阿昊，你去哪我不管，總之一句話，不要惹麻煩。」
桌上眾人一一點頭。
信封里的錢不多，每人二十萬，大富大貴不至於，但應付蟄伏一段時間的花銷，綽綽有餘。
邱剛敖起開一瓶啤酒，「來，敬標哥。」
鄭昊雖然沒有和他們一同混過警隊，但這時候，他也不好特立獨行的不喝，也跟著站起來，舉了舉手裡的啤酒。
吃完宵夜，各自離開。
門口。
「阿昊，你去哪？」之前兩人一直搭檔配合，離開前，荃叔朝鄭昊問了一句。
晃了晃手裡的信封，鄭昊隨口回道：「找個臨時馬子，一天打幾架，熬到敖哥再招呼做事。」
聽到他的話，荃叔阿華他們，都忍不住朝他豎了根中指。
鄭昊也不介意，「年輕人硬是睡不著的痛苦你們不懂，敖哥又不讓惹事，精力總要有管道可以出嘍。」
荃叔他們已經懶得聽他廢話，全都轉身走了。
留在原地的鄭昊意味深長的看了公子的背影一眼，邁步跟上了他們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