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意外的車禍(11)
一聲女人的尖叫在病房裡瀰漫開來,與此同時,窗戶玻璃上一個灰白的窟窿頭一閃而過,幾滴血紅色的液體流淌而下,隨後一個披散著頭髮蓋在臉上的白衣女人站在了外面的窗檐上,她緩緩飄到地面上,沒有腳的身體滑行著,所過之處都有血跡留下。陳思同兩個護士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卻淹沒在又一聲巨響中,而王寧琴的臉色也隨著白衣女人走近自己而越來越慘淡。當白衣女人距離她只有一米的時候,雙腿一軟便跪坐在地。
燈光一打開,那女人和窗戶上、地上的血跡便在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皎潔的月光灑在瓷磚地面上,好似鋪上了一層輕柔的白紗般,似乎剛才的情景只是所有人同時出現了幻覺。
「只是重現了案發當時的情況而已。」梁華瑾的語氣就好像在回答現在的時間一樣,他輕輕吸了口氣之後便開始緩緩道來:「現在是冬天,早上八點左右的日照同現在是一樣的,當時陳夫人出去打飯,房裡並無其他人,王小姐停好車之後便實行了她的殺人計劃。」說到這,梁華瑾停住,看了看還坐在地面上渾身發抖的王寧琴,滿臉鄙夷之色。
「用立體幻燈片將病房裡恢復意識的王立寧嚇死,這招可真夠奇思妙想的。」拿著一架投影機和三塊鏡子的上官籣楓出現在病房外,冷笑著道。將手裡的東西放在走廊里,面色平靜的她走入屋中,對著陳思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後者不明所以地皺眉詢問,她卻收起笑,面無表情地望向了王寧琴,「因為現在是冬天,早上八點時屋裡的光照和電影院里差不多,你便在樓上將一面鏡子吊到這個屋子的窗外,然後另一面放在投影儀的鏡頭上方,調好角度對準固定在兩層樓中間水泥管道上的鏡子,影像經過中間的反射變回了正面,接著由最下面的鏡子投射到屋內,便維持了投射出的3D電影效果——鏡子自然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否則影像就會失去立體效果。這棟住院樓又面朝湖畔,不用害怕被發現異常。而那特殊處理的鏡子和投影儀此時就在這棟樓里,因為你無法將他們帶出去。只要一個小誤差就可能把影像投射到其它病房裡,因此那些東西無法戴著手套操作,所以上面的指紋就是最好的證據。」
兩名警察同梁游嚴對視一眼,便走了出去,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病房裡隨之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星空不斷地閃爍著,好似一個個好奇的孩子般靜靜聆聽著。
「等一下!」威脅過梁華瑾之後一直皺眉思索著的王寧泉這時突然叫出聲,眾人的目光一時間聚集在他身上,上官籣楓和梁華瑾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很滿意終於有人將要說出什麼。
「就算姐姐她要殺我們父親,那陳思當時在醫院wwW.l6KxоМ照顧他,我姐怎麼會知道那時陳思不在病房裡,萬一陳思叫人來,那一切不就都泡湯了嗎?」王寧泉額頭和手上青筋凸起,這一席話幾乎是他用盡全力吼出來的,可音量卻並不震耳,說完最後一個字后,他便像個發現稀奇事物的孩子般興奮地掃過屋內每一個人。
上官籣楓掃了一眼陳思,看著窗外的北極星面無表情地道:「我想這一點,我們可以請教一下你們名義上的母親,陳思陳夫人。」
屋中眾人又在一霎那將目光轉向陳思,一名護士扭到了脖子,呲牙咧嘴地揉了揉,王寧琴仍舊兩眼無神地盯著面前的瓷磚,梁游嚴則是一直散漫地看著天花板。陳思愣了愣,看向正以飄渺而陶醉的眼神望著窗外的上官籣楓,歇斯底里地對著大家叫起來:「問我什麼?明明是這丫頭殺了人,你卻要問我……」
「別說什麼誹謗了,他們兩個剛才已經說過了。」上官籣楓低頭看著地面,平靜地打斷了陳思瘋子般的大喊大叫。
「昨天由於籣楓險些出車禍,救了王立寧一命,否則他早就被車裡瀰漫的曼陀羅花粉間接致死了。」梁華瑾對陳思怒目而視,雙手在口袋裡握緊了拳,「你在王立寧車裡的暖氣水箱中放了一袋曼陀羅花粉,那種花粉有麻醉功效,當薄薄的塑料口袋經過車內的暖氣管道,袋子就會被擠破,花粉就這樣在車裡瀰漫開來,而吸入它的王立寧自然昏昏欲睡,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車禍而死。
「可沒想到你又利用了王寧琴對他的憎恨,在通知了王寧琴她父親出車禍之後,又用公用電話和變聲噴霧打電話給她,要她用那個方法嚇死王立寧。當然了,在電話中你說會有人把醫院裡的陳思叫走,讓她毫無顧忌地實施殺人。」
到中間的時候,陳思塗著濃妝的臉上已然血色全無,上官籣楓掃了她一眼,收回視線的時候眼睛經過王寧泉的臉,聲音有些飄渺地道:「需要我們說出證據和你的動機嗎?」
「證據就是我車裡的變聲噴霧。」陳思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感激地看了看兩人,露出無奈的笑容,緩步走向了已經拿出手銬的梁游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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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分卷名的變更:
本來這章是「屍·幻」的起始章節,後來某茗覺得進主案太慢,所以才把兩章節單獨提出來成「插曲」卷的。可昨天搗鼓了一下第三卷的大綱,發現改變分卷的話「屍·幻」卷的章節可能不夠。親們都知道,寫推理是不能過於隨心的,那樣案子的描寫就會很散。
在外部看來只是更換了卷名,所以不會影響親們看文,這點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