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病得不是時候(驚變)

第十八章 病得不是時候(驚變)

「有事,大事!」慕容衍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袁錦心挑眉:「哦?什麼大事?」

劉威看著太子殿下的臉色,心中『咯噔』一聲,太子似乎並不十分喜歡新來的韓副將,也難怪他,韓副將長成這副模樣,是個男人都不敢直觀,是個女人都得繞道三尺。

只是……唯獨他劉威對其頗有好感。

「殿下,您還是先看了韓副將的戰況書再說吧,屬下覺得那賞罰提議倒是極好的,還有就是……」

「住嘴!」劉副將的話還沒有說話,慕容衍惱怒的聲音傳打斷了他的侃侃而談。

袁錦心十分不服的瞪著慕容衍,憑什麼這行軍打仗就是男人的事?憑什麼女人想出好的點子,都會被認為天理不容。

世人如此,慕容衍亦如此。

慕容衍的態度不僅沒有讓她退縮,反而讓袁錦心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場仗不僅要勝,而且還要勝得風風光光,勝得徹底絕決,讓慕容衍在大齊的地位更加的牢固穩妥。

進而……重重的打擊慕容遷的勢力。

魏卓遠的居心已經暴露,慕容衍一旦回京,定不會似以往那般受慕容遷的控制,而一旦兩方反目,即代表了新一輪的權勢之爭即將開始。

袁錦心上前一步,目光凌利,不容半分商量的餘地,她一字一頓道:「太子覺得可行也罷,覺得不行也罷,這事就這麼定了!」說罷,她轉頭,陰冷的看著劉威:「劉副將,十萬精兵有多少人值得信賴!」

劉威愣了一下,只覺得那人的眼光清冷卻威嚴,他來不及思考各自的身份,本能的服從在了她的權威之下:「十萬人中,大概有二萬人可以聽候差遣!」

二萬?是個不太理想的數字,但驍以利用,還是足夠的。

再加上,從皇城派來的三千禁衛軍,和劉威手下原有的一萬援兵,這場仗要勝,定是智取,切不可硬來。

「劉副將聽令!」袁錦心一眯雙眼,威嚴一懾,讓人無以反抗。

劉威立即高聲道:「是,劉威聽令!」

慕容衍有種被架空的錯覺,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當他是透明的,在他的面前玩起了軍權謀略,哪有半分將他放在眼中的覺悟。

他沉下臉,心中悶悶不快,身為大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這世上除了皇上,真沒有第二人敢與他這樣說話。

並且,漠視他於無形。

袁錦心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傳令下去,全軍整隊,十日後攻陷欽州城,勢必收復我大齊江山!」她的聲音高昂有力,帶著懾人的迫力,這一點,是慕容衍拍馬也及不上的。

雖然心中有所不快,但慕容衍卻也被她此時的鬥志所感染了幾分,他緊緊的看著袁錦心,看著那張傾世丑顏后的風華絕代,似乎她便是這個世界的終治者,所有的妖魔鬼怪到了她的手上,都會灰飛煙滅。

那種懾人的力量,就像是生長在她的身上,即使高貴如他,也是毫無反抗之力。

劉威更是被她的氣勢所深深的震憾,此時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才是他的主子,他用力的點頭領命,雄糾糾氣昂昂的揚首踏步跨上了府外的高頭大馬,一路飛奔往軍營出發。

待劉威走後,慕容衍這才緩緩而道:「心兒,軍政大事,你怎可私作主張?」

不可否認,袁錦心的魄力,袁錦心的果斷和雷勵風行,讓他這個太子也深深的震驚了,慕容衍似乎更深一層的了解了袁錦心。

他突然明白,她所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並不是一句玩笑,亦不是隨口而言,這個女人的心比天高,她所要求的東西必定是捨去性命也要得到。

「太子殿下以為如何?待敵軍養精蓄銳,吃飽喝足,攻到商州城下,再遣這城中上萬流離百姓再遷他所么?」

她咄咄逼人,毫不退讓。

「不,我只是想擬一個萬全之策,能一舉得勝,而不是茫目而戰!」

他拒理與爭,並不認同她的十日之戰是明智之舉。

確實,十日之後,待我軍準備妥當,只怕敵軍也早有防備,必定兩敗俱傷,討不了好處。

袁錦心冷笑:「殿下會不會太過死板老成?我說十日,你便信是十日么?」

行軍打仗就忌諱就是過早的透露作戰安排,袁錦心這樣說,也只不過是掩人耳目,擾亂敵人的視聽。

正所攻其不備,先發制人的道理,他懂否?

「即便如此,你所想所謀,敵人就不會事先想到么?你是想三日之後進攻欽州吧?」慕容衍仍舊不十分贊同。

這個道理他也懂,三日的時間,足夠敵人做好萬全的準備。

袁錦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已經不願再多作解釋了,輕卻沉的吐出二個字:「明晚!」

慕容衍徹底的震驚在了原地,他定定的看著袁錦心瀟洒的轉身離去,跨上了門外的那匹高頭大馬。

這……他也萬萬沒有想到。

這麼短的時間,這場仗真的能百密無一疏么?

如此想著,卻見袁錦心的馬已經飛速的跑了起來,慕容衍急忙追了上去,一路飛馳而行。

……

次日夜晚,邊疆十萬將士中,有八萬人馬被滯留原地,太子慕容衍偷偷帶了兩萬騎兵,夜襲欽州城。

欽州城中的南詔人,早早便收到大齊軍糧昨日才到的消息,自然也是策劃好了這幾日動手,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慕容衍居然快他們一步,趕在他們未做好防備之前就動了手。

再加上大齊留守原地的八萬大軍仍在,因此,給南詔人造成了三日後突襲的假像。

十分的倉促且突然,這場仗打得卻是十分的猛烈。

且說那二萬精兵,原本就是信得過的幾支精銳,卻又偏偏被太子倚重重用,自然是打醒了十萬分的精神,奮勇猛戰。

留守的八萬大軍,也是被蒙在鼓裡,當知道自己在吃喝玩樂之際,太子居然將他們諒在了一邊,這說明太子不信任他們,說明他們的能力不足以委以重任。

當即,便有人表示不滿。

這場仗由子夜十分一直打到異日午後,慕容衍已經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袁錦心,每一步每一行,都是袁錦心精心策劃,百密無一疏,讓人挑不出半分軟刺來。

慕容衍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的謀略和魄力遠遠在他之上。

她若是個男子,定是鴻圖展翅,前途不可估量……可惜了,卻偏偏生為女子。

早在袁錦心到達商州城的那一晚,在眾人都沉浸在軍糧抵達的喜悅之中時,袁錦心早已派出了一支她從皇城帶來的死士連夜遣進了欽州城,在城中各處留下了暗哨,以三簇衝天火焰為信號,火焰一出,信號一出!戰!

袁錦心縱使有一顆鐵一樣的心腸,但此時,看見那滿天的血腥,那風捲殘雲般的屍體,聽著那嘶吼慘叫,她的心也是忍不住一陣一陣的顫粟著,那一顆顆跳動的心臟,是否便終止了這樣漆黑的夜裡。

戰爭的殘酷給她帶來了新一輪的衝擊。

她漠然的留在後宮的守衛隊里,說確切點,慕容衍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派了一支隨身的精衛隊將她團團護在中心。

除了能遠距離的觀戰,袁錦心此時能做的,只是在那些辨不出模樣的人群里,尋找著慕容衍的身影。

每當她尋到他時,她的心臟總會撲通撲通的一陣亂跳,而後又恐懼的閉上雙眼。

他的戰衣早已染作鮮紅,到底是誰的血,早已分不清楚了。

欽州回歸大齊的版圖,這一戰,最終是以少勝多,取得了完美的勝況。

這在前戰神慕容寒的戰績版圖上,無非是重重的往下劃了一筆。

「大人,可以進城了!」一名滿身鮮血的將士前來通報,雖然他滿身是血,但看得出來,他卻是十分的精神,可見,這一場仗打得是大快人心。

而慕容衍軍威,也因為這一戰,而暴漲了不少。

袁錦心跨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她面無表情的隨著護衛進城,道路兩旁滿是兩方的屍體,很顯然,敵方的死者比我方要多出好幾倍,後勤人員正在清理屍體,大概要將其火化。

袁錦心不敢再看,只得半眯了眼睛,低低的隨著那些護衛軍往前行。

在欽州城的太守府衙里,慕容衍正在包紮傷口,他輕輕的閉著雙眼,臉色有些蒼白,但看得出來,並沒有受很大的傷。

袁錦心翻身下馬,途中見到不少將士都是神彩風揚,高聲議論慕容衍的風功偉跡,原先對慕容衍的不信任早已不見了蹤影。

此時,在他們眼中,慕容衍便是大齊的英雄,是與北親王並列的新一代戰神。

「辛苦了!」袁錦心一路朝慕容衍走去,她看著慕容衍,淡淡的說道。

慕容衍剛一睜開雙眼,便見到眼前站著一位丑顏少年,那少年迎著午後的陽光,晶晶亮的眼眸里有著淡淡的憂傷,膚色慘白,一張臘腸唇若不是塗了厚厚的胭脂,只怕也已是青白一片了。

他一把揮開正為他包紮的軍醫,長臂一伸,袁錦心輕飄飄的身子便落在他的懷裡。

整整有二天二夜,她不曾合眼,別人不知,慕容衍卻是再清楚不過了,那一晚,他醉酒與她同眠,她一夜未睡,卻是連夜安排了人混進欽州城,為第二日晚上的戰爭作準備。

第二日,她堅持隨軍,步步緊隨,為他謀下一腳一步!

這個女子……到底有多少讓人驚喜的能耐,慕容衍看著懷中緊皺眉頭的女子,一張慘白的容顏是多麼的讓人憐惜!

「心兒,你辛苦了!」他沉沉的說道,句句來自肺腑,字字發自真心。

若不是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他一定會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永遠……永遠,也不放開。

「殿下,韓副將受傷了么?屬下幫他看看傷口?」劉威不知何時跑了進來,第一眼便看見那丑顏少年倒在了太子殿下的懷裡。

他急忙伸手去抓,生怕韓副將侵犯了太子,話說,太子對韓副將的印象似乎並不十分好呢。

「放開!」

當劉威的手指剛剛觸碰到袁錦心的袖口時,慕容衍突然狠戾的瞪圓了雙眼,那眼中未散去的血紅,讓他此時的樣子看上去有幾分的可怖。

劉威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殿下!」他不解的喚道,又看了看他懷中那丑顏少年,一時之間,神情竟有幾分古怪。

慕容衍沒有再看他,而是伸手一抱,將袁錦心攔腰抱起,在劉威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中朝身後的寢房走去。

話說,受了傷哪有不讓人瞧的道理,若是流血過多,也是會死人的!劉威欲哭無淚的想。

夜色降臨,一夜風霜,竟是下起了大雪。

這場雪來得極為突然,卻也來得讓人煩心。

大戰告捷,皇上立即下了班師回朝的旨意,原本可以立即回京,卻又被這場大雪給生生的阻擋住了。

慕容衍不停的在碳爐里加著碳火,即使這火燒得再旺,似乎都捂不熱床上那冰冷的人兒。

袁錦心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病倒了。

這場病來得極不逢時,卻也來得極為洶湧。

一方面,這軍中只有軍醫,軍醫一來,她女子的身份便守不住了;另一方面,邊疆的天氣越發的惡劣,沒有好的環境,對於一名女子來講確實是極為殘酷的,更何況,袁錦心從小到大都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

慕容衍急得不行,幾次要把軍醫請來,都被袁錦心給生生的制住了。

說到底,這軍隊是慕容寒的,軍醫自然也是他的心腹,若是她出宮的消息暴露出去,指不定慕容遷就會對她下狠手。

她的身體里還中著他下的母蠱。

「心兒,心兒……你讓我如何是好?你放心,有事我擔著,我慕容衍絕不會讓你傷一根寒毛!」

慕容衍撫著她日漸消瘦的臉頰,痛心的說道。

袁錦心斜斜的睇了他一眼,那對眼中已沒有了平日里的凌利,她輕搖著頭:「不,不能請,再挨幾日,等大雪一化,我們立即回京!」

等等等,這個等字,誰知道有多久。

慕容衍再也沉不住氣,他不能看著心愛的人,在他面前日益不濟,看著她痛苦疲倦的模樣,慕容衍只覺得心中像是有一把刀子一般,在一下一下的割著他的血肉。

這是一種慕容衍從未有過的感覺,心臟像是被她滿滿的佔據著,多一分會溢出來,少一分即又覺得不夠。

看著她病倒,他會痛。

看著她高興,他會笑。

「不行,這一回,我不能由著你了!」慕容衍下了決心,妖嬈的眸子微微一沉,而後放開了袁錦心的手,快速的開門而去。

袁錦心強撐著起身,卻喚不回他。

不過多時,那軍醫已經急匆匆的背著藥箱趕了過來,慕容衍一臉焦急的跟在他身後催促著。

袁錦心嘆了一口氣,身份終究要暴露了。

「韓副將,請伸出手,讓屬下為你把把脈!」年近四十的軍醫,十分的沉穩、內斂。

袁錦心伸出手,任他把脈,一雙眼睛卻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卻見這人眉心微微一擰,而後又恢復了平常,細細的診斷了一會之後,便起身開始寫方子。

直到目送他離去,袁錦心這才沉聲說道:「慕容衍,趕緊將那軍醫殺了,不然,我就得死!」

慕容衍有些錯愕,好半天也沒反應過來袁錦心這話是何意思,他吶吶的說道:「杜軍醫並沒有發現你的身份,不必驚慌!」

袁錦心翻了個白眼,胸口一起伏,氣息便有些不穩,慕容衍慌忙過來扶起她,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

「我的太子殿下,你見過這樣的庸醫么?男女不分,還能鎮定自若的開方子,若是他直言,那還能有一絲彎轉,但杜軍醫卻是不動聲色,並無半點不妥,你不覺得他此時是去通風報信了么?」

袁錦心的話剛一說完,慕容衍再次為自己的不夠細緻而深深的自責,他安妥好袁錦心,立馬追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卻見魏卓遠面色不善的帶著一幫部下舉步前來。

「太子殿下這是要上哪兒?」魏卓遠陰冷的聲音中帶著讓人不寒而顫的淡漠。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慕容衍,沒有像往常一樣軍禮,也沒有像以往那般謙和的追隨,在他的眼中,有著讓慕容衍所不熟悉的冷漠。

昨夜突襲欽州城,他是一點也不知情,今日早晨才匆匆趕了過來。

卻是大局已定,太子眾望所歸。

「魏卓遠,本宮命你立即讓開!」太子連名帶姓的喝斥,一雙眼中亦是陰冷一片。

這位往日的追隨者,這位曾經讓他十分信任的部下,此時卻是立在他的對立方,不對猜也知道,魏卓遠卻是慕容遷安插在他手下的漏網之魚。

自己上次兵敗,除了自己辦事不利,此時想來,這軍中也不排除有姦細的可能,而慕容遷卻一直在背後操縱著這裡的一草一木。

先是拖放軍糧,后是初戰兵敗,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慕容衍僅存的一絲僥倖灰飛煙滅。

他立即意識到,此時與魏卓遠撕破臉不是明智之舉,因為裡頭還有一個袁錦心,一旦被魏卓遠發現袁錦心在裡頭,只怕後者難逃一死。

他絕不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去死。

慕容衍生生的壓下了怒意,負手靜待魏卓遠的所言所行。

「太子殿下果真是風流成性,遠赴邊疆竟有紅顏相隨,屬下十分的『羨慕』」魏卓遠冷笑一聲,眼角半眯著朝慕容衍身後的房裡望去,隱隱可見那床褥之上此時正睡有一人。

------題外話------

今天本來是要萬更的,有事出去了一趟,又遲了,對不住等文的娃紙們!

感謝『曰曰』妹紙的鑽石!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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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庶女,嫁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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