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聰明的榮顯【拜謝！再拜！欠更41k】

「陛下駕到！」

內官高亢的聲音傳來，

大殿內更加安靜了。

淅淅索索的聲音中，

皇帝帶著皇后、趙枋、榮妃等嬪妃從殿後走了進來。

皇帝和皇后在前方正中的御案后落座，皇子、嬪妃、公主等也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但趙枋、諸嬪妃、公主等卻沒有坐下。

皇帝身旁的大內官看了看殿內情景，再次吸了口氣：「賀！」

一聲傳出，

大殿內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喊完后，眾人伏倒在地。

「興！」

殿內眾人紛紛起身。

「賀！」

聽著大內官的聲音，皇帝身旁的趙枋，和殿內百官等人一樣，再次跪了下去，眼中滿是崇敬和高興的喊道：「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枋身邊的公主也是奶聲奶氣的喊著。

隨後，又是一遍。

平日里一到兩次跪拜其實就夠了，但今日是皇帝壽辰，還是整壽，自然要多跪拜幾次。

皇帝站在御案后朝外看去，

從大殿內到殿外廣場，再遠到宮門處，視野所及所有人都跪拜在地。

之前沒兒子的時候，皇帝看了幾十次了，除了一開始有些感覺，後面其實沒多大觸動。

但自從有了趙枋之後，再看這番景象，心情已然大不同了，尤其是看到跪在大殿門口附近的白高降人。

「都坐吧！」

皇帝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坐！」

「坐~」

內官一聲聲的朝外傳去。

大殿內坐的多是宗室親王、恭候勛爵還有本朝高官。

各家主君在前，家眷在後。

坐在殿外廣場四周遊廊下的，乃是汴京五品以下的官員、將領及其家眷，聽到內官喊聲，紛紛坐了下來。

「咚~」

一聲鐘響之後，

西華門方向傳來了圍觀百姓的喧嘩驚呼聲，顯然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殿外廣場上，

「啾啾啾~」

「咕咕咕~」

搭建好的彩樓上，

有教坊的樂者用樂器、喊聲模仿出了各類鳥叫的聲音。

聲音很是想象，閉眼聽去好像是站在滿是鳥兒的樹林中。

這也了表示慶典開始，也為這觀看祥瑞異獸，烘託了氛圍。

徐載靖和顧廷燁站在的彩棚附近聽著各種鳥叫，

並肩朝宮門附近看著。

「燁哥兒，今年這次你家可有準備什麼奇珍異獸？」

聽到徐載靖湊到耳邊才能聽清的話語，

顧廷燁眼中滿是得意的神色，道：「嘿嘿，自是有的！靖哥兒你可得做好準備，今年的東西可是新奇呢！」

徐載靖側頭看著顧廷燁：「你看過了？」

顧廷燁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嗯嗯！靖哥兒，不是我不想帶你，實在是.」

「明白！今日我倒要瞧瞧是什麼東西！」

「聽外祖父說，是伍家從南邊萬里之外的地方捉到的，它.說了你也不信，等你見到再說吧！」

不一會兒，

就有或牽著、或綁著、或關在板車籠子中的動物，被禁軍守著從門外進來。

這些動物多是毛色發生了變異、或是生的很是美麗，當做祥瑞給送到汴京。

而且，有鳥兒聽到彩樓上的叫聲后，好奇的朝彩樓看去。

兩刻鐘后，

「靖哥兒，看，我外祖家送來的東西來了！」

顧廷燁指著宮門口進來的一輛板車上的籠子道。

徐載靖趕忙仔細看去，看著籠子的幾隻動物，徐載靖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著顧廷燁：「不是！這東西.」

「稀奇吧！更稀奇的在它肚子上呢！」

顧廷燁指著籠子里的動物，笑道：「等它離近了，靖哥兒你再仔細看看它肚子，保准能驚到你！」

徐載靖點了點頭，可他心中知道，顧廷燁所說的這隻袋鼠，肚子上有個口袋，裡面可能會有小袋鼠。

說著話，

那輛板車已經靠近了兩人。

「快看！」

隨著顧廷燁的喊聲，周圍或是內官、宮女，或是準備上台表演的西軍尉校，皆是面露驚訝的看著正在『育兒袋』中探頭的小袋鼠。

殿內，

大內官在皇帝身邊道：「陛下，下一個走過來的馬車中，裝著的就是寧遠侯貢上的南方異獸，說是肚子上有個自然長成的口袋，專門來養育小獸。」

皇帝和趙枋面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很快，

板車便停在了大殿門口，

聽著大殿內的嗡嗡的說話聲，還有北遼、金國使節一臉不可置信，站起來想要一看究竟的神色。

坐在顧偃開上首的幾位國公紛紛面露笑容，廉國公看著不遠處的顧偃開笑道：「顧侯，我記得上次陛下壽宴，顧家進貢的乃是異獸『基林』？」

一旁的英國公笑著點頭。

坐在顧偃開不遠處的襄陽侯，搖著頭道：「有個好岳父，這花樣就是多！次次奪人眼球！」

顧偃開一臉無可奈何的笑著，不時的朝周圍拱著手笑道：「也是機緣巧合，巧合！」

坐在上首的皇帝也在笑著，道：「待會兒把這異獸放到宮門，眾位愛卿出去的時候可以仔細瞧瞧。」

「謝陛下！」

聽到皇帝聲音的眾人紛紛躬身喊道。

待祥瑞異獸走完，彩樓上的模仿鳥兒叫的聲音也逐漸消散。

隨後，

殿外彩棚中各類樂器有序響起，音樂中第一個節目的舞者朝著大殿走去。

這舞者一路上，盛裝打扮的女官們在有節奏的原地跳著簡單的動作。

殿內，

坐在白氏身後的顧廷熠，看著手中的節目安排帖子，探身同一旁的貴女道：「錚錚，這第一個跳舞的居然是白興慶府的舞者？」

正朝勇毅侯府方向看去的柴錚錚，從坐在華蘭身邊的榮飛燕身上收回視線，轉過頭：「嗯？我知道啊！廷熠姐姐伱沒看節目安排的帖子么？」

廷熠撓了撓臉頰，道：「一直是母親和嫂嫂在看，我沒注意。」

「嗯!」

柴錚錚點了下頭，再次朝華蘭方向看了眼后抿了抿嘴。

坐在皇帝一旁不遠處，

戴著花冠畫著珍珠妝，

容顏很是柔美的榮妃娘娘正在夾起一塊兒水果，放進身前的金碗中后，榮妃娘娘也抬頭看了眼坐在華蘭身邊的妹妹一眼，眼中頗有些期許的神色。

這時，

傳進來的音樂短暫一停，

進殿後的舞者在朝著皇帝叩拜后，站在了殿中綵排過的表演的位置。

舞者剛站定，音樂再次響起。

榮飛燕手中捧著帖子，笑著和一旁的華蘭道：「華蘭姐姐，這帖子上說，是少女在溪邊舞蹈，聽著音樂還真是靈動呢？」

華蘭側頭看著眼眸明亮，面容極為柔美卻微微有些發紅的榮飛燕，笑著點頭：「飛燕姑娘說的是。」

說著，華蘭還在心中將榮飛燕和一起進殿的柴錚錚比較了一番，最終華蘭搖了搖頭：春蘭秋菊、平分秋色。

看著場中的舞蹈，

坐在殿中的諸位大娘子、貴女們不時的看一眼手中的帖子，

帖子上寫的是第一個舞蹈的梗概。

廷熠坐在柴錚錚一旁看著場中的表演，似乎是為了彌補一路上沒怎麼看帖子的遺憾，廷熠在一旁一邊看舞蹈，一邊念念有詞：

「這是姑娘入了興慶府的教坊.被人給欺負了走投無路」

「咚咚咚~」

這時，殿外響起了壓抑低沉的鼓聲，場中的舞者作著站立不穩、暈頭轉向的動作后癱坐在地上，手中的水袖不時的飛起落下。

「這是.地動？」

專心看著舞蹈的柴錚錚頭也不回的問道。

「對對！」

忽的，

彩棚中傳來的音樂變得危機四伏起來，另一個舞者進到場中。

音樂變得激烈，兩人的舞蹈動作在訴說著一個女子在被惡人欺負。

隨後，

彩棚前方掌握節奏的檀板有節奏的響了起來。

一行穿著紅色戲服，身前有彩紙紮成的馬頭，後背插著『周』字小旗的舞者碎步而來。

這一行舞者打扮的英俊瀟洒，小碎步更是十分整齊，一看便給人精銳雄壯的感覺。

「哈！這是咱們大周的騎軍啊！」

襄陽侯的不高不低的聲音傳來，引得附近勛貴官員紛紛點頭。

只見為首的紅衣舞者一揮手，

最後面的舞者便作拉弓引箭狀，

「咻」

一聲類似鳴鏑的哨聲傳來，

兩個正在『糾纏』的舞者中，扮演壞人的便止住了動作后，立即趴在了地上。

隨後，扮演受害姑娘的舞者，跳了幾個表示高興的動作后，緩緩的跪在了地上，視線追逐著方才扮演騎軍的。

「噹噹，蕩蕩！」

「噹噹，蕩蕩！」

彩棚中傳來了幾十面琵琶的齊奏。

殿外，

顧廷燁還在疑惑的時候，

一旁的徐載靖已經在琵琶的節奏的第一聲后，大聲喊了句：「大周，萬勝！」

徐載靖這麼一口后，琵琶聲還再繼續。

站在兩人附近，後面還有節目的祝慶虎、狄菁、曹議等等西軍尉校，紛紛附和了起來。

之前綵排的時候可沒徐載靖等人的喊聲。

結果此時，徐載靖等人的喊聲，在這舞蹈的最後給加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一個興慶府舞者通過跳舞演出來的故事，居然在此時有了那一絲真實的意味。

「大周，萬勝！」

襄陽侯附和的喊了聲后，皇帝笑著伸手朝下壓了壓，殿中這才沒有齊呼大周萬勝。

「哈哈哈哈！好！跳的好！賞！」

「賞~！」

大內官高聲的喊道。

「謝陛下！」

殿中的舞者趕忙跪拜叩首。

待這舞者退場的時候，

音樂還未起，殿中有了那麼一絲的安靜。

老當益壯的英國公看了眼拓西侯曹老將軍后，深沉有力的聲音響起：：「老哥哥，我看戰報，記得這地動前，進到興慶府的是徐侯家的小兒子？」

聽到這話，

殿中不止趙枋一個人一下坐直豎起了耳朵。

曹老將軍看了眼英國公后，又瞅了瞅勇毅侯徐明驊，笑道：「國公說的甚是！實不相瞞，方才的那位舞者，便是被這故事中的親歷者。」

「哦？是被我大周騎軍所救之人？」

「不錯！」

曹老將軍此話一出，

大殿內的眾人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

坐在鄭重御案后的皇帝，面上也有了驚訝的神色：「居然有此事？」

說話的時候，皇帝看向了曹老將軍。

「回陛下，正是！這女子後來親手寫了血書送到帳前，後來也隨大軍回了汴京。」

聽著曹老將軍的話語，殿中眾人紛紛點頭。

老將軍說話的時候，

柴錚錚只是看著方才舞者跳舞的地方，想著方才那一行紅衣舞者的動作，

她腦中補出了徐載靖一身英武的甲胄在身，騎馬在身在敵國都城，

看到此事後，徐載靖冷酷而直接的揮了揮手，

跟在他身後的彪悍騎士，便立時引強弓，鳴鏑聲震殺惡徒，片刻都未停留。

想著想著，柴錚錚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錚錚，你笑什麼？」廷熠疑惑的看著她。

「沒什麼！」柴錚錚搖頭道。

「哎呀，這麼笑，你腮邊的珍珠要掉了。」廷熠說道。

柴錚錚趕忙平復笑容后，讓顧廷熠幫她按了按腮邊的珍珠固定一下。

徐明驊身後，

孫氏感受著四面八方，來自宗室、勛爵、高官等各家夫人和大娘子的看來的視線，雖然心中上愁，但她依舊不得不滿是驕傲的朝四周微微點頭。

看到吳大娘子幸災樂禍的調笑眼神，便只能一略而過當沒看見。

好在片刻后，

喜慶滑稽的樂聲響起，

大殿外有內官忙著在殿前固定竹竿、彩纜繩，又搬來大缸、火把等東西，

很快，

殿前開始表演起各類攀桿、蹬缸等雜技。

高超的技巧不時引得殿內驚呼。

雜技過後，某封地禹州的宗室之子，穿著農人的裝束，在殿中演了一場稻田豐收舞。

表演結束后，看著頗有些綵衣娛親意味的趙策英，皇帝笑道：「上次是豐收歌，這次是豐收舞！你們父子有心了！」

「謝陛下誇獎！願我大周糧食豐收倉廩充實！」

皇帝笑著點頭。

待趙策英走下去后，

內官們又忙著在殿前支起了高高的蹴鞠球門。

「陛下，要上場表演的是榮家哥兒！」

聽到大內官的稟告，皇帝笑道：「這小子表演什麼？蹴鞠？」

「是！榮家哥兒招攬了京中蹴鞠厲害的！說射球門次數多的算贏有賞，輸了的臉上畫玄武。」

皇帝笑著點頭。

很快，

殿前出現了兩幫衣服顏色不同的蹴鞠之人，各有一人簪著花分列球門兩旁。

人群中簪著大紅花的榮顯有為顯眼。

隨後，兩旁的球手一邊展示著高超的蹴鞠控球技術，一邊不時的將蹴鞠傳給簪花的榮顯，以及另一個簪花的，由兩人完成『射門』。

榮顯小時候便能用鞠球襲擊齊衡，這技術還是不錯的。

可最後，

「這，是榮顯輸了？」

皇帝說著回頭看了看側後方的眾人。

榮妃等嬪妃都是笑著點頭。

榮顯這時卻舔著臉笑著走了進來，絲滑一跪，高聲道：「請陛下，手畫玄武！」

皇帝一愣后，轉瞬便想明白了，笑著點頭道：「過來吧！」

大內官趕忙奉上了準備好的毛筆、金漆。

坐在富昌侯上首的徐明驊笑看著這一切，隨後朝著富昌侯拱手道：「榮家哥兒有心了。」

富昌侯連連笑著拱手。

殿外，

徐載靖和顧廷燁遙遙看著榮顯的表演，聽著殿內傳來的喊聲，兩人對視了一眼，齊聲恨恨道：「榮顯這廝，什麼時候變這麼聰明了？」

太他娘的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