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秋雨【拜謝!再拜!欠更45k】
下午,
晏素君和母親坐在回城的馬車上,
晏大娘子手中還拿著一張灑金的花箋仔細看著。
「母親,你可知道當年衛娘子口中的姐姐如何了?」
晏家大娘子看了眼說話的女兒,繼續看著花箋道:「那是人家的痛處私事,在諸位侯府夫人官眷的面前,我怎麼好提問?」
晏素君搖頭:「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女兒是說女兒知道」
聽著女兒的講述,
晏大娘子娘子嘴角帶笑的點了點頭:「不容易啊,那位娘子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有了兒子以後怎麼都會好過些!」
晏素君:「嗯嗯!母親說的是!」
晏大娘子將花箋遞給晏素君道:「都是小姑娘們喜歡的場合,舊曹門離得咱們家也不遠,到時你去走一趟。」
「嗯!」
「還有,吳家說起來也是一門兩進士,有意的這位公子的父親還是戶部高官,吳大娘子又是侯爵正妻,這家世說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不等晏素君害羞的話說出口,晏大娘子繼續道:「看著吳大娘子和兩位侯爵家的夫人關係莫逆!」
說著拍了拍自己女兒的手,有些欣慰,也有些捨不得。
曲園街上依舊熱鬧,
楚戰肩膀上搭著毛巾,在篷布下舒伯的攤子幫著忙,擦桌端菜的間隙里時不時的朝街口看上一眼。
「你小子從府里出來,懷裡藏的什麼東西,鼓鼓囊囊的?」
聽著舒伯的話語,
楚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搖頭道:「舒伯,沒什麼,沒什麼!」
當看到有車馬拐進曲園街的時候,
楚戰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半刻鐘后,
勇毅侯府,
徐載靖正在遠處帶著自己的兩匹有孕的坐騎緩步溜達著。
跑馬場邊木屋旁,
楚戰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匹淡栗銀鬃馬,
此時這新來的馬兒,正在被尋書扳著馬蹄,釘著馬蹄鐵。
楚戰說道:
「尋書哥,你,你輕點兒!」
手裡拿著小鐵鎚,正在幹活的尋書鬱悶的抬起頭,看著一旁說話的楚戰:「要不你來?」
楚戰不好意思的笑著擺了擺手:「尋書哥,你來,你來!」
站在一旁的青雲拍了拍楚戰的肩膀,道:「這馬如何?」
「嘿嘿,真好看!」
坐在一旁小凳上,正在將皮條組裝成轡頭的阿蘭抬了下頭:「不知道還以為你小子在誇婆娘呢。」
「嘿嘿,這上了戰場,它不僅是我婆娘,還是我的袍澤呢。」
楚戰一臉愛意的看著馬兒道。
聽到此話,
木屋周圍的眾人紛紛笑了起來。
「小子,接著!」
從木屋裡走出來的殷伯,將一個給馬匹刷毛的馬梳扔了過來。
楚戰雙手接住后拱手一禮,小心的走到了馬兒身旁,輕輕的梳了起來:
「一梳梳到頭,生活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
剛念叨了兩句,
楚戰就感覺自己腦袋一晃。
站在後面的青雲,哭笑不得的看著楚戰道:「哪裡學來的詞兒,是這個時候能胡亂說的?小心以後找不到婆娘!」
楚戰趕忙閉上了嘴,雙手合十的閉眼祈禱了幾句。
然後,楚戰繼續給馬兒梳起了皮毛。
許是伺候的舒服,這新買的馬兒親熱的用馬頭蹭了蹭楚戰。
和殷伯、阿蘭他們待了許久,識得馬性的楚戰笑得嘴都咧了起來。
忙不迭的從鼓鼓囊囊的懷裡掏出了一顆林檎,湊到了馬兒嘴邊。
「嗅嗅.咔嚓。」
馬兒『開心』的吃了起來。
「慢些,慢些,還有!」
看著馬兒喜歡的樣子,楚戰開心的說道。
這時,
阿蘭從一旁站起身,
走到楚戰身旁后,解了原有的韁繩,將手裡的皮帶轡頭給馬兒套了上去。
馬兒專心的忙著吃水果,對阿蘭的動作沒多少反應。
按著轡頭扣子整理一番后,看著戴好轡頭的馬兒,阿蘭滿意的點了下頭:「不錯,瞧著挺好看的。」
正忙著釘馬蹄鐵的尋書也完成了工作,朝著一旁的木屋走去。
很快就一手拎著馬鞍,一手拎著包滿裝著玉米的麻布袋走了出來。
「楚戰,你再去拎一包出來。」
「唉!」
楚戰趕忙快步跑進木屋,有些費勁的抱著另一包出來。
將鞍韉固定好,
阿蘭將兩包玉米系在一起,搭在這匹淡栗銀鬃馬的背上。
一旁的楚戰看著銀鬃馬沒什麼尥蹶子的反應,他的眼睛愈發的亮了起來。
「阿蘭哥,你是不是挑它的時候,就訓過了?」
阿蘭在一旁笑了笑后,牽著韁繩將馬帶到了跑馬場中。
站在木屋旁的青雲就要準備去騎自己的馬,防止這新馬有什麼意外。
坐在交椅上的殷伯擺了下手后道:「不用去,我瞧著,這馬今日便能騎乘。」
聽到此話,
楚戰趕忙朝前走去:「阿蘭哥,我試試它。」
阿蘭將兩包玉米拽下來,瞧著銀鬃馬還是沒什麼反應,這才將韁繩遞給楚戰。
「噔噔噔噔」
馬蹄聲傳來,
跑馬場中,
徐載靖看著馭馬繞著跑馬場跑起來的楚戰,笑了笑。
經過身邊的時候,徐載靖喊道:「再快些!」
「哈!」
馬背上的楚戰輕喝了一聲。
馬兒跑的越發快了。
第二天,
寅時正刻,
天色漆黑,
「咔噠~」
院里的屋門被從裡面打開,
徐載靖穿著披風從屋裡走了出來,一邊伸著懶腰,一邊看著沒有星月的天色,徐載靖道:
「陰天了這是。」
身後挑著燈籠的青草點了點頭,發覺徐載靖看不到自己的動作,青草趕忙道:「是的公子,奴婢聞著味道,好像還要下雨呢。」
深吸了口滿是清晨氣息的空氣,徐載靖點頭道:「嗯!走!」
穿過過道,
來到跑馬場的時候,
腳步聲讓附近隼房中的禽鳥有些躁動。
此時馬廄中已經亮起了燈籠,
不知是阿蘭還是尋書正在給馬兒喂料。
進到師父的木屋中,
脫了披風,
青草在木屋裡候著,徐載靖走到了屋外。
就著木屋門口的燈籠光線,徐載靖看到正在準備馬匹的青雲臉上滿是笑意。
「怎麼了?」
「公子,楚戰那小子昨晚沒回去。在馬廄里陪著他新得的馬兒到半夜。」
聽到此話,徐載靖也笑了起來:「這小子!得虧這個時候沒了蚊子,不然有他好受的。」
青雲笑著點頭:「聽伯父說,昨晚他把阿蘭和尋書攪的沒怎麼睡著。」
徐載靖疑惑道:「就在馬廄里睡個覺,怎麼讓阿蘭他們睡不著了?」
青雲無奈搖頭道:「聽阿蘭說,楚戰昨晚覺得自己的馬兒鬃毛太亂了,吵著要給馬兒整理下鬃毛。」
「這不很快么?」
「公子說的是,但後來楚戰這小子又忙著將理好的鬃毛給編上辮子。」
青雲說完,徐載靖也笑了起來:「真是夠胡鬧的。」
「看得出,楚戰他是真喜歡。」
徐載靖點了下頭。
隨後,青雲和徐載靖相互給對方披了甲,開始了今天的鍛煉。
用了早飯後,
徐載靖坐馬車去了盛家。
因為陰天,
徐載靖來到盛家的時候,
一開始讀書還要點著蠟燭。
當庄學究來到學堂,
天上依舊烏雲密布,
天色昏暗,
等上了一個多時辰的課,眾人休息的時候。
徐載靖和長柏準備去院子里散步,
結果剛邁出學堂,
一陣秋風拂過,
吹起了徐載靖的髮帶,
隨後,徐載靖就感覺額頭一涼,
一場帶著寒氣的秋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看著走回來的徐載靖、長柏二人,
顧廷燁剛要說話,
坐在最前面的庄學究用摺扇輕輕敲了下桌案,道:「我們此時靜心!觀雨!」
「是,學究!」
隨後,眾人側身靜靜的看著院子。
「嗒嗒嗒嗒」
這是雨滴砸落到樹葉上的聲音。
「嘩啦啦~」
還算茂密的樹葉,被秋風吹的嘩嘩作響,摻到了雨聲之中。
「噔噔」
屋頂上彙集的雨水,滴落到了學堂前的木質台階上。
學堂中安靜了一會兒后,學究道:「爾等要知道,此等天氣於我等乃是美景,但於沒有秋杉和避雨之處的人來說,此乃壞事。」
「你們都是中了舉的人了,以後定然能為官,但還請記住此時老夫說的話,多多體恤民生之多艱,多行造福百姓之事。」
長柏、徐載靖等人趕忙起身拱手,齊聲道:「是,學究!學生謹記」
看到此景,
最後面木台上的小廝女使們也趕忙站起身。
庄學究握著紙扇點了下頭:「都坐吧!」
青草落座后,看了眼學堂外的雨景后,心中略微的嘆了口氣。
這時,坐在她一旁的秋娘湊了過來,貼耳同青草道:「青草妹妹,剛才不為去幹什麼,你知道么?」
青草搖頭:「不知道,只看到剛才小公爺叫他過去后,他就出去了。」
秋娘點了下頭。
當兩人分開后,院子里的雨中,出現了雨滴砸落在油紙傘上的聲音。
不一會兒,
不為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野里,不為他撐著油紙傘,抱著一個用棉被裹著的東西。
看到不為,齊衡嘴角露出了笑容。
很快,
不為走到門口,將油紙傘放在一旁廊下,抱著東西進了學堂站定。
齊衡此時站起身,朝庄學究躬身拱手一禮后道:「學究,這是京中近日新開的一家果子(蛋糕)店,專門只做蜜浮酥捺花這一個點心!」
「之前記得諸位同窗、妹妹們喜歡吃!學生知道此事後,便特意在這店鋪中預定了一盒,請學究和諸位同窗、妹妹嘗一嘗味道如何,是否和咱們上次吃的一樣!」
不為站的位置靠近庄學究,
此時已經有淡淡的香味瀰漫過去。
庄學究隱蔽的咽了口口水后,點頭道:「小公爺有心了!」
聽到此話,
齊衡又是躬身一禮后,朝著不為使了個眼色。
隨後,
在最後面木台坐著的青草等人,趕忙上前幫著不為分發食物。
其他人還好,
顧廷燁聽到齊衡的話后,面色就有些不正常,一直抻著脖子,似乎在調整自己的狀態。
靠近門口一側,
墨蘭如蘭看著面前的點心,都笑著起身同齊衡福了一禮,道:「謝過元若哥哥。」
明蘭也同樣站起來:「謝過小公爺。」
齊衡笑著和墨蘭、如蘭點了下頭,聽到明蘭聲音的時候,他也點了下頭。
墨蘭已經坐下,
如蘭則站著回頭,同明蘭道:「六妹妹,元若哥哥的字可是官家親賜的,叫字就行。」
明蘭看了眼點頭的齊衡,搖了下頭后坐了下去。
這時,
秋娘也將蜜浮酥柰花放到了顧廷燁面前,
顧廷燁就直接將盛著點心的瓷盤端起來后,轉身放到了徐載靖桌上。
「顧二哥哥,你不吃?」
正舔著嘴唇的長楓看到此景,問道。
顧廷燁面上有些難受的點頭,道:「五郎,你和楓哥兒吃吧!我,嗯!」
徐載靖好奇的看著顧廷燁,想了想之後,道:「二郎,之前聽說廷熠和柴家姑娘一起開店,你這不會是.吃傷了吧?」
顧廷燁聽到徐載靖的話語,聞著空氣中的香味,他用力咽下了一口口水,壓了一下翻騰的肚子。
抬頭看著徐載靖,顧廷燁有些驚訝的說道:「五郎,你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
說著,徐載靖將多出的一盤遞給了長楓。
「謝徐五哥哥。」
長楓笑著接過去后喊道。
徐載靖則先將自己的點心分成兩半后,徐載靖朝青草招了招手。
「另一半放茶盞里,你們吃。」
說完,將手裡的盤子遞了出去。
青草趕忙接過將點心放進茶盞中。
徐載靖繼續問顧廷燁道:「店鋪開在哪條街上了?」
顧廷燁想了一下后,道「內城惠和坊西,舊曹門街上。」
坐在另一邊的墨蘭聽到此話后,點頭道:「廷熠姐姐還真會選地方呢!那舊曹門街上,從早到晚經常有官宦家的姑娘去遊玩品茶!」
「最有名的好像叫什麼北山茶坊,果子店開在那裡,定然會生意紅火日進斗金!」
顧廷燁聽到此話笑著點頭:「那就借四妹妹吉言了。」
幾人說話的時候,
青草已經將盤子里的點心分成了好幾份,和坐在後面的喜鵲、小桃、露種等幾個女使分著嘗了嘗。
徐載靖一口乾掉點心后,將盤子遞給青草的時候,看到小桃正在品嘗著糕點,一臉不可置信的同時,瞪大的眼中還滿是舔盤子的蠢蠢欲動。
徐載靖收起笑容,眼中若有所思。
下午,
舊曹門街,
雖然下著秋雨,
但街上還有撐著油紙傘,戴著斗笠披著蓑衣的行人來來去去。
⊙¢o
街邊,
停放的幾輛精美馬車已經被淋濕,變成了深色,滴落著雨水。
馬車不遠處,
一幢掛著『北山茶坊』的木樓上,
二樓,
桌上擺著散發著香氣的各類吃食。
柴錚錚手裡捧著暖身的茶盞,蹙著眉看著顧廷熠,道:「廷熠姐姐,你是說那兩句詩不是顧二哥哥作的?」
「嗯!哥哥他訛的靖哥哥的作品。」
一旁的榮飛燕眼眸流轉,問道:「那,這兩句就沒有後續了么?」
顧廷熠無奈的點著頭:「靖哥哥說就兩句。」
李家五娘和一旁的海朝雲、晏素君等姑娘們對視了一眼,遺憾道:「好可惜哦!」
這時,
女使紫藤走到了柴錚錚身旁,耳語道:「姑娘,方才有人看到徐家女使青草姑娘,坐馬車過來了。」
柴錚錚側頭,低聲道:「請過來吧.不,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