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怎麼會耽誤【拜謝!再拜!欠更45k】
不一會兒,
換了一身衣服的徐載靖站到了孫氏面前。
看著自家小兒子,
孫氏側頭看了侍立在旁的竹媽媽一眼:「我怎麼瞧著靖兒他這身,比方才還要好看些?」
聽著母親的話語,
徐載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后,看向了青草:『有么?』
和徐載靖很有默契的青草,連連點頭。
孫氏身旁的竹媽媽笑了笑:「夫人,五郎生的好,眉眼像您,長得又高又白凈,自然是穿什麼都好看。」
孫氏嘴角帶笑,擺手道:「算了,換剛才那身吧。」
徐載靖無奈的嘆了口氣:「是,母親。」
片刻后,
徐載靖在花想和雲想的幫助下換好了衣服。
待徐載靖再次走出來。
孫氏走上前,細心的給小兒子整理了一下胸口和肩膀的衣服后,道:「你這腰間的蹀躞玉帶也要松一些!」
徐載靖搖頭:「母親,太鬆了就顯不出你兒子我細腰寬膀了。」
看著母親皺眉看過來的樣子,徐載靖趕忙吸了口氣,給蹀躞玉帶鬆了個扣。
「這還差不多,早晨有些涼記得披上披風!」
徐載靖裝模作樣的拱手一禮:「是,母親。」
「去吧!」
孫氏看著小兒子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
卯時正(早六點)
太陽未升,
天色幽微,沒有燈燭的地方還是一片黑暗。
南講堂巷,
榮家內外一片喧鬧,
被點亮的燈籠照出了來來往往系著紅綢腰帶的忙碌人影。
其他院落還好,
廚房中尤為忙碌,
不時有一大股白色的蒸汽從廚房屋中湧出來。
隨後就有女使端著一大簸籮炊餅走出來。
廚房院子中,
有宮中女官打扮的婦人朗聲道:「此時天早,大家多吃一些,下一頓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是,嬤嬤!」
正端著湯碗,從簸籮里取著炊餅的女使們齊聲應道。
看著吃飯的眾人,這位宮中的嬤嬤點頭后,也準備去用飯,
轉頭的時候,看著門口的身影,驚訝道:「飛燕姑娘,您怎麼來了?」
榮飛燕帶著女使福了一禮:「見過龔嬤嬤。」
龔嬤嬤趕忙虛扶了一下。
「龔嬤嬤,我過來主要是看看,有沒有給竇家的女使準備飯食。」
榮飛燕笑著說道。
龔嬤嬤讚許的笑道:「飛燕姑娘想的周到!姑娘放心吧,昨日來鋪房的竇家女使的飯食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龔嬤嬤朝廚房中喊了聲。
待女使將盛著飯食的托盤端過來的時候,龔嬤嬤繼續笑道:「那就請姑娘送過去?」
榮飛燕笑著點頭:「好!」
說著,榮飛燕親手接過了托盤,帶著女使朝我走去。
來到門口時,
有女使邁步進來,朝榮飛燕、龔嬤嬤福了一禮,道:「嬤嬤,你吩咐過的,儐相們都來了。」
「好,我去看看!」
龔嬤嬤點頭道。
出了廚房院兒,
凝香挑著燈籠跟在榮飛燕身旁,道:「姑娘,今早為什麼你非要給竇家女使送吃食啊?有什麼說法么?」
榮飛燕點頭,笑著看了眼一旁端著炊餅的細步。
細步笑道:「凝香,這般舉動一是為了姑嫂相宜,二是姑娘會有個體恤的好名聲。是吧,姑娘?」
「嗯!」
嗯完,榮飛燕朝著燈火通明的外院兒看了眼。
榮顯是寵妃親弟,
成親時自然不會只請徐載靖一個儐相,
今日最主要的儐相,便是信國公家的裴元琛裴大人。
這位大人不僅是皇帝親信,還是榮顯在禁軍的上級,又出身信國公府身份尊貴,正合適。
其餘的便是梁晗、衛發器、呂三郎等和徐載靖這般的平輩。
榮顯和徐載靖關係有所改善,乃是在幾年前和前白高、北遼的少年比試之時被虐,徐載靖又虐回去之後。
之前的時候,榮顯一向是和韓國公家韓程雲這一幫子紈絝玩,關係好到幾乎穿一條褲子。
榮家大門,
徐載靖下了馬後,自己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見到徐載靖,榮家門房趕忙走過來拱手道:「五郎您來了。裡面請!」
「儐相來了幾位了?」
「回五郎,裴大人已經來了!」
徐載靖點了下頭,今日他來榮家只帶了青雲,三個女使都留在了家中。
進到前廳,
看著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的健碩中年人,徐載靖趕忙拱手:「見過裴世叔。」
裴元琛朝門口看了眼,待認出是徐載靖后,他看著徐載靖的身形,讚許的點著頭笑道:「原來是五郎,來,坐!」
徐載靖依言坐在裴元琛下首。
隨後,
裴元琛側頭看著徐載靖的髮髻,道:「瞧著五郎是沐浴過了?」
徐載靖點頭:「是的世叔,早晨鍛煉后出了些汗,就沖了一下。」
裴元琛繼續看著徐載靖自然挺直的腰板,精力充沛的神色,他眼中的讚許更加濃郁,道:「難得!」
「謝世叔誇獎。」
很快,女使奉上湯茶。
兩人說話的時候,
其他幾人先後來到。
先是腳步輕浮眼眶發青的呂三郎,然後是面色有些蒼白的衛發器,最後是打著哈欠的梁晗。
一通『世伯』『裴大人』的見禮后,
裴元琛沒了方才和徐載靖說話的笑容,平淡的說道道:「三郎,韓家雲哥兒沒來?」
正接過女使湯茶的呂三郎趕忙將茶盞放在桌上,道:「世伯,二郎倒是請了雲哥兒,但前天雲哥兒不知怎麼得了風寒,便沒來。」
裴元琛點了下頭。
坐在徐載靖一旁的梁晗正要說話,廳堂通往後院的門口,便出現了富昌侯和榮顯的身影。
「今日真是有勞裴兄弟和諸位世侄了。」富昌侯笑著說道。
「榮侯客氣了。」裴元琛拱手道。
徐載靖等人趕忙起身拱手。
瞧著徐載靖的精氣神,富昌侯笑著點了下頭。
兩位長輩說著話,
顯然是修過頭髮和剃了鬍鬚的榮顯,則走到了徐載靖等人跟前。
看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徐載靖,榮顯有些『嫉妒』的撇了撇嘴。
聽著富昌侯和裴元琛商量著什麼時辰送催妝禮的話語,
榮顯同徐載靖道:「靖哥兒,今日你都沒耽誤早晨鍛煉?」
廳堂中的梁晗等人紛紛驚訝的看著徐載靖。
徐載靖疑惑:「需要耽誤么?」
榮顯:「我」
「侯爺,宮裡的龔嬤嬤來了。」
裴元琛和富昌侯趕忙站起身,富昌侯道:「快請。」
隨後,
龔嬤嬤便笑著同端著托盤的宮中女官走了進來。
福了一禮后龔嬤嬤看著廳堂中的幾位儐相,點了下頭:「幾位衣著很是妥當,是奴婢多慮了。」
說著,龔嬤嬤朝後擺了下手,跟著的女官便端著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中放著的乃是一籃鮮艷的花朵。
「這是宮裡培育的鮮花,出宮前娘娘特意囑託給奴婢的,說讓奴婢給幾位儐相挑一支合適的簪上。」
裴元琛笑著拱手:「那,有勞嬤嬤了。」
徐載靖等人也拱手重複了一句。
雖然除了徐載靖外其他幾人少年都有些疲態,
但人靠衣裝馬靠鞍,穿著好衣服再簪上花,
讓本就青春年少他們,很是有了風流少年的樣子。
等東方出現魚肚白的時候,
徐載靖等人已經在正廳用完早飯,提神的湯茶都喝了一會兒了。
「咳!」
裴元琛清了下喉嚨,道:「等會兒,三郎和器哥兒你們倆帶頭,領著榮家子弟先去竇家送一趟催妝禮。」
「是,世伯!」
裴元琛點頭繼續道:「待他們回來,五郎和晗哥兒,你們也別等,直接就去。」
「是,世伯。」
徐載靖躬身道。
回雪院,
榮飛燕一身正裝的站在月門處朝外看著,
不一會兒,
細步快步的走了過來。
「如何?」
「回姑娘,第一趟催妝禮是呂家、衛家兩位公子去,第二趟是徐家、梁家兩位公子。」
榮飛燕點了下頭:「姐姐送來的花他們可簪上了?」
「都簪上了,龔嬤嬤親自挑選的花色。」
「奴婢來的時候,龔嬤嬤還跟奴婢說,請姑娘再看看後院兒的布置,辰時(早九點)后,差不多就要來客人了」
榮飛燕看著不遠處通往前院的二門,有些悶悶的嘆了口氣。
細步看著自家姑娘的樣子,朝四周看了看后,見沒有外人,便低聲道:「姑娘,等下午公子和竇家姑娘拜堂,咱們自然能見到人。」
「嗯,走,咱們再去看有沒有什麼要查缺補漏的。」
辰時
換了身衣服的榮飛燕站在二門處,身前是笑容滿面的自家母親。
「夫人您來了!」
「給大娘子道喜了!」壽山伯袁夫人帶著女兒笑著福了一禮。
「同喜,同喜!哎喲,一段日子沒見,萌姐兒出落越發出挑了。」
「大娘子過獎了。」
富昌侯大娘子笑了笑:「沒有,我這說的是實話!燕兒,快帶你萌兒妹妹進去玩。」
「是,母親!萌兒妹妹,這邊請。」
兩人正要進內院兒的時候,
一個女使面帶急色,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了眼富昌侯大娘子后,這女使直接朝榮飛燕走過來。
看著女使的表情,榮飛燕笑著和黃靑萌點頭:「麻煩妹妹跟我家女使進去吧。
「好,姐姐先忙。」
榮飛燕再次點頭后,走向了女使。
「怎麼了?」榮飛燕問道。
女使靠過來貼耳道:「姑娘,方才外院小廝倒泔水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將水桶弄翻了!兩位儐相正好經過」
「怎麼?是把儐相的衣服給弄髒了!?」榮飛燕著急的問道。
「沒有姑娘!徐家五郎眼疾手快,用自己的披風把濺起來的髒水給擋住了,但依舊有幾個水滴落在了馬車中的催妝禮上。」
為了好看顯眼,催妝禮都是用平板馬車裝的。
榮飛燕眉頭皺的更緊,道:「弄髒了多少?」
「兩條披帛。」
聽到此話,榮飛燕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你去請徐家五郎稍候!我讓讓人解決。」
「是,姑娘。」
看著快步朝外走的女使,榮飛燕走到了還在聊天的自家母親身邊,耳語了幾句后便快步朝一處院子走去。
從屋子裡找到備下的大紅披帛,榮飛燕拿著就要往屋外走去。
「姑娘!你.」
榮飛燕看著細步:「怎麼了?」
看著榮飛燕的表情,細步知道勸可能沒什麼用,於是細步拿起一張包袱道:「姑娘,用這個包住吧。」
外院,
地上一片狼藉,
方才,因為自己不小心將泔水桶弄翻,嚇得跪在地上求饒的榮家小廝,此時褲腿上、手上、額頭上滿是污漬。
但他顧不上這些,正用一塊兒布快速的擦著馬車上的污點。
梁晗騎馬在一旁好奇的比劃著手勢,看動作像是在復現某人的某個動作。
徐載靖站在小驪駒身旁,
「嘖。」
看著搭在鞍韉上的,自己的滿是污點的披風,他有些心疼的嘖了一聲后,蹲下身,用毛巾擦著小驪駒后蹄上被濺髒的皮毛。
不是榮家小廝不幫忙,實在是小驪駒的后蹄,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能靠近,靠得近多半要挨上一下。
聽到這聲嘖,
一旁的榮顯狠狠的舉起了手,就要給那小廝一下。
「顯哥兒!大喜的日子,別這麼衝動。」蹲著的徐載靖說道:「不過就是條披風罷了!」
榮顯的手停在半空中,恨恨的指著自家小廝道:「也就是你今天走運,是五郎送這一趟!他身手好,用披風擋住了那些泔水,不然東西都弄髒了,你今日活著都夠嗆!」
看著面色發白依舊在擦車的小廝,徐載靖朝著榮顯搖了搖頭。
很快,
小驪駒和馬車都變得乾淨。
榮家小廝們開始忙著清掃地上的髒水和垃圾,掃過去后還撒上一層鋸末。
「哥哥。」
聽到這個聲音,榮顯立馬驚訝的轉過頭,看著拿著包袱走過來的榮飛燕:「妹妹,你怎麼來了?」
榮飛燕道:「貴客開始進院子,女使們都忙著我便過來了。」
說著,榮飛燕看了看周圍的樣子,又看了看徐載靖疊起來的披風。
隨後,榮飛燕趕忙將手裡的包袱遞給了榮顯。
徐載靖從榮顯手裡接過後,將馬車中束著整匹錦緞的紅綢帶解開,把披帛放到上面后又重新繫上。
當徐載靖忙這些的時候,
榮飛燕拉了榮顯的衣袖一下,待兄長看過來,榮飛燕看了榮顯一眼后,便將視線轉向了徐載靖馬背上的披風。
片刻后,看著榮顯將披風從鞍韉上拿到自己手中,徐載靖道:「顯哥兒,披風你不用管,我這帶回去讓女使洗一下就可以。」
榮顯將披風握在手裡笑著搖頭:「沒這般道理!五郎,今日我成親,聽我的可好?」
聽到此話,徐載靖笑著點頭:「行!」
說完,徐載靖利索的上馬,和榮顯身後的榮飛燕點了下頭后,同梁晗道:「六郎,走了!」
出了榮家大門,
帶著催妝禮走在南講堂巷子里,
風吹的徐載靖和梁晗兩人頭上簪著的花,輕輕顫動著。
路上不時有精美的馬車經過,馬車旁多半還有騎著駿馬的青年。
梁晗朝著他認識的某家點頭致意后,側頭同一旁徐載靖道:「靖哥兒,方才的那個動作是怎麼做到的?反應的也太快了些。實打實的水潑不進呀!怎麼練的?」
徐載靖笑了笑:「剛才覺得熱,正好在解披風罷了。」
「哦!」梁晗點頭道:「對了,燁哥兒是去竇家坐席了?」
「嗯!竇家大娘子娘家是世家楊家,燁哥兒姑姑不就是楊家的媳婦么?」
梁晗想了想后,疑惑的看著徐載靖:「靖哥兒,你怎麼比我還清楚?」
「六郎,我大姐是顧家兒媳婦,我能不知道?」
梁晗拍了拍額頭:「對對!」
走了幾步,梁晗和徐載靖再次朝著一輛馬車拱手,那馬車上掛著柴家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