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以三境戰宗師
狼首將小瓶裝進袖裡，轉身朝虞玄機說道：「我們奉命前來助你，再咬牙堅持片刻，大批強援正在趕來的路上。」
說罷，他又瞥顧若虛一眼，消失在迷霧裡。
虞玄機和顧若虛見狀，都是一怔。
前者驚愕的是，此人聲稱趕來助戰，為何只是走個過場，便匆匆離開；後者忌憚的則是，狼首說大批強援即將趕到，再耽擱片刻，自己將陷入絕境，插翅難逃。
對雙方而言，這兩位堂主現身，都是強烈的信號。
顧若虛遲疑之際，又有一道身影踏空來襲。
「我原以為，能成為大宗師的人，不會蠢到以武犯禁，妄圖以一人戰一國。但你成功向我證明了，大宗師自恃武力，行事往往更蠢！」
此人速度極快，數息過後，便攔在顧若虛身前。
正是打更人，許七。
他的身份很微妙，既是大楚的譎秘使，又是大齊的保皇者。
雙料間諜。
當看清他的面容后，貓首和虞玄機都鬆了口氣，只認為是自己的屬下緊急救場，高興還來不及，不會朝更深層次聯想。
三人並排而立，守護那棵槐樹。
顧若虛看到這一幕，深吸一口氣，內心開始動搖起來。
眼看大齊的強者們陸續趕來，自己又渾身是傷，毀掉陣眼的機會已經流逝，喪失了突襲的優勢。
是走是留，他必須當機立斷。
他略微沉吟后，望向書院那處的虛空，振聲道：「裴兄，戰機已失，咱們先撤！」
今日潛入臨淄城，他成功找出陣眼的位置，便是極為重要的收穫。
好漢不吃眼前虧，等他出城養好傷后，隨時都可以捲土重來。到時候，趁齊人鬆懈不備，他和劍聖聯手毀陣，比現在這樣硬拼，要輕鬆不知多少倍。
他果斷選擇撤離，明哲保身。
片刻后，一道黑影從那處虛空掠來，又有一道強大氣息緊追其後。
秦國的兩位大宗師，決定放棄今日的刺殺。
……
……
另一邊。
狼首火速趕往皇宮。
柳軒然早已等在那裡，神情焦急。
皇宮戒備森嚴，狼首又是譎秘樓的人，無法直接進宮，只能將小瓶交給柳軒然。
柳軒然拿到后，再交給陳淵。
陳淵接過小瓶，望向西方的虛空，沉聲道：「那老傢伙如此狡猾，原來是去找陣眼的位置。接下來，該輪到樓主出手了！」
他走出大殿。
形勢危急，要想誅殺神隱，他只能親自動手。
他來到另一處房間，確保周圍安全后，提取出小瓶內的精血。
「解鎖《春秋》古卷以來，我殺死過不少大能強者，但是，從不敢打大宗師的主意。但願我催夢后，那裡的人能抓住時機，抹殺顧若虛！」
他煉化著顧若虛的精血，神情凝重，從沒感受過這麼沉重的壓力。
能殺進風雲榜前十的大宗師，都身經百戰，不誇張地說，他們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無論境界修為，還是實戰能力，他們都已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絕非靠天賦就能匹敵。
即便是同境界決鬥，陳淵都沒信心能穩贏。
更何況如今，解鎖春秋如夢后，夢境允許目標的境界比他高兩品。他的修為是三境下品，也就是說，對方在夢境中的修為將是三境上品。
讓神隱無極的大宗師，在夢境里佔據修為優勢，進一步碾壓自己，怎麼看陳淵都像是要送死。
今天這一戰，他的風險極大！
煉化完成後，他打開獵夢者清單，深吸一口氣，選中了新加入的顧若虛。
下一刻，佇立在槐樹上空的顧若虛，眼前猝然一黑，墜落地面。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虞玄機愣住，不知是怎麼回事。
貓首卻很清楚，眼前正是絕佳的良機，疾速俯衝向昏迷的顧若虛，直刺其喉嚨。
「你找死！」
一聲怒嘯，似驚雷炸裂。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凌厲無匹的劍氣從天際斬來，強盛的光芒極其刺眼，使整個空間變得森白，彷如烈日墜落一般，讓人睜不開眼眸。
霸道劍意，誰與爭鋒！
貓首意識到什麼，瞳孔驟縮，本能地撤回長劍，想要格擋招架。
可惜，那一劍實在太快、太強！
轟地一聲，她的身軀被震飛出去，不僅手中的長劍被斬斷，腹部更是被劍氣劈開，鮮血狂涌。
她重傷倒地，當場昏死過去。
空氣扭曲，劍聖裴寂的身影顯現，渾身上下每一處，都綻放著強盛刺眼的光芒。
像是無數道利劍，同時出鞘，誅殺任何敢直視他的敵人。
緊接著，文聖飄落在槐樹之前。
正氣浩蕩，幽深若淵海，籠罩著這片空間，將槐樹和虞玄機等人保護在內。
文聖咳嗽幾聲，嘴角滲出血跡，顯然受了很重的內傷。
然而，他緊盯著前方的劍聖，眼神依然鋒利，不見絲毫頹意，「顧若虛已經昏迷，我倒要看看，你帶著這個累贅，如何逃得出天羅地網！」
夢境里。
陳淵裹挾著一團鬼氣，出現在顧若虛面前。
顧若虛的神魂凝集成一道實質的身影，飄浮在幽暗夢境里，渾身散發著明亮的白光。
由於在外界受傷的緣故，他的神魂仍有些顫盪，白光流轉不定。
「此刻見到你，終於解開了我心中的疑惑。那天姜糾被當街刺殺，也是因為被你施展相同的手段吧？」
陳淵幽幽答道：「死到臨頭，還想這些有用嗎？」
顧若虛皺起眉頭，即便是跟虞玄機拚命時，都不曾像此刻這樣緊張。
他暗運神念，試圖窺破那團鬼氣，看清陳淵的真實面目，這才茫然地發現，不僅無法洞察鬼氣，自己竟只剩三境修為，無法再施展更多道行。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是什麼神通，竟能壓制大宗師的境界！」
他對眼前的陳淵一無所知，心底生出莫名的恐懼，有太多疑問想要解開。
陳淵無視了他的問題，運起內功，駢指為筆，只見一道幽黑如墨的筆鋒，激射而出，以夢幻而詭異的軌跡向前。
它的速度本身便極快，再加上夢境內的光線陰暗，更加難以辨識察覺，轉瞬之間，它便洞徹空間，離顧若虛的喉嚨只差分毫。
「好筆法！」
顧若虛由衷讚歎，話音未落，身影卻已消失不見。
再次現身時，他跨越了一大段距離，離陳淵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