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婚事

時間轉瞬即逝。

眨眼間，便是五日過去。

秦夕抬起手，看著緩緩飄落的樹葉，伸手抓住，瞳中藍色光點收束完全，恢復正常模樣，身上披肩隨風起舞：「天氣變得好快，前幾日還留著點夏天的感覺，今日乍寒，已完全是秋天了。」

『距離我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過了十天了啊。』

『也不知……罷了罷了。』

秦夕輕嘆一口氣。

衣袖裡的手輕輕拂過多張血符，這便是近些天的收穫。

她幾乎花光了所有銀子，一共買了十七張白華紙，成品率約莫五成，製成了九張。

再算上最初那張血符，攏共十份。

垂花門前，一婆子走上前幾步，遞過來一件披風，親切說道：「二小姐可算是來了，夫人一直挂念著，希望小姐身體早日好起來呢。」

「咳咳。」秦夕微微咳嗽兩聲：「如今尚有些乏力，但不算太嚴重，或許多走走便會好些。」

原身身體一直不行，她那日修行完血咒決后，雖然徹底好了，但一直不和家裡人說，免得被抓去學習管家、女紅這些無聊事宜。

月荷、春蘭常在她身邊服侍，雖感覺近些日自家小姐身體很是不錯，但也不可能去主動告訴夫人的。

說起來，這些天，她還拜託月荷做了不少香囊、刺繡，以自己名義送給父母，表示自己這段日子沒偷懶，在做各種秦家小姐該做的事。

『今日便把那幅刺繡，明月長溪圖，送給母親吧，話說月荷不愧是專業的，綉工就是棒。』

秦夕淺笑，當頭一步走出。

先是跨入眼前垂花門中，豁然開朗，游廊分列兩側，中央是大理石堆成的假山，其上有小型瀑布，水沫飛濺，讓人讚嘆不已。

順著游廊往前走，行至盡頭，便是前廳，穿行而過，終於見到了正房。兩側竹影悠悠，光點交錯，草坪上蝴蝶翩飛，一隻純白小貓蓄勢待發，朝蝴蝶直撲而去。

秦夕剛走進房，便見兩位青年男子，列座兩側，分別是秦念邦和秦念懷。其中一位鬢髮微白的婦人，自然便是她的生母王夫人了。

「夕兒，你總算是來了，這幾日身體可養好了。」王夫人關切道。

「女兒最近身體好多了，最近打算多走走，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不少。」秦夕面不改色地隨口糊弄，又從月荷手裡接過一面刺繡：「娘，我這幾日算是空閑，便做了副明月長溪圖，送給娘親。」

月荷低下頭看向腳尖，沒有言語。

「你啊你，何必如此費心。」王夫人看見這遠甚從前的精細刺繡，眉頭微微皺起。

這手法，女兒何曾學過。

本想說些什麼，卻只輕舒一口氣。

「這刺繡當真精美，不過你身體重要些，倒是不必如此。」

她當年還是小姐的時候，被父母逼著做女紅，當真是極為不耐煩。

小時候吃的苦，如今有了權力，自然不願意女兒再吃，因此並未在意。

嘆氣……只是嗔怪女兒騙了她，小時候百依百順的乖女兒，不知何時有了這般隔閡。

『難道是我近些日子忙著念邦的婚事，太疏忽夕兒了？可得多關心一番才是。』

「不打緊不打緊，娘親喜歡便好。」秦夕聽不出王夫人口中含義，只當作是在誇自己。

她只是小半個女兒，如今的她，依舊有些孝順，但不會揣摩、也不想揣摩王夫人話里意思。

「妹妹進來可好？有什麼想要的稀罕物件？大哥過些日子便結婚了，到時候你大嫂進門，可就不那麼方便了。」秦念邦感覺母親神情有些不對，轉化話題。

「我的話，倒沒什麼太想要的，不過最近又喜歡上了神神鬼鬼的話本，大哥你要是有的話，送給我便是。」

秦念邦身體微不可察震了一下，音調拔高兩分：「子不語怪力亂神，世上豈有鬼神存在！」

「此番言語，日後還是別再說了好！」

秦夕有些詫異，她有心之人，怎會不留意到大哥異常。

『這麼激動，是真的知道些什麼？還是單純的討厭神鬼之說？』

「好了好了，念邦你冷靜，讓讓你妹妹。」王夫人回過神來。

「過段時日，你就要結婚了，別毛毛躁躁的。」

「哦對了，大哥怎麼突然要結婚了？過些日子不是白岳書院要招生嗎，時間可還充裕？也不知未來大嫂是誰？」

秦夕不解，她記得自家便宜大哥分明想先立業，再成家的。

「此事說來不巧了，也不知為何，白岳書院突然推遲了招生，也不知何時有個准信。」

王夫人轉動手中念珠：「你大哥年紀也不小了，我便打算先讓他成家再說。」

「還有你這小丫頭，十日後你同雪兒一道過了生日，也滿十六了，正是可以談婚論嫁的年齡。」

「日後到了到了夫家，可不能這般使小性子了。」

「娘，我不要！」

秦夕面色大變，隨後又和緩下來。

『我急什麼，拖就是了，我無遠慮，只有近憂，只要拖下去，道法精深，自然從心所欲。』

『而且，給我逼急了，大不了跑路就是。』

現在的她雖強，但還有顧及，沒弄明白這個世界前不太敢走上明面。

「娘親，別那麼急嘛，大姐快十八了，不是還沒嫁人嘛。」

「總得準備起來了，不然好的都被人挑走了。」王夫人不依不饒：「話說夕兒日後想要怎樣的生活？」

「我的話？」秦夕斜仰著眼珠子，微微想了一下：「想要一直一直過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日子吧，沒有人可以欺負我。」

「夕兒這般，我便放心了。」王夫人會錯了意，點了點頭：「要是嫁入豪門大族，終究少了些底氣，娘家也不太好幫襯。」

「等一下，娘親，剛剛你說起，我和三妹一道過生日，這是什麼情況？」秦夕更像了解這事，突然問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都忘了。」王夫人掩面笑道：「你同你三妹雖非一母同胞，可卻是同一天出生的，只是她稍晚片刻，這才是你妹妹。」

「原來如此。」秦夕掃了一圈原身記憶，發現確實沒有異常，就欲轉身離去，不想多談結婚話題。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

「夕兒你別走啊，正事我還沒說呢！」王夫人趕忙開口。

「明日家裡打算去白華觀祈福，你身體好些的話，可以一起去嗎？」

「我的話。」秦夕想了想，對於白華觀，她很好奇，但也有些擔憂。

「不了，身體還不大好，山路未免太顛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