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人下山
陳沐一路不停，迎著秋日早間的山風，來到了青竹谷內。
順著路邊兩旁青竹，走上數百步，抬眼正巧瞧見杜小奎和小雙的房屋。
牛大力比他還要早些來到，此時正跟杜小奎二人坐在屋前圓桌邊上，不知在聊些什麼，神情愉悅。
「正說著你的趣事，你就來了。」牛大力瞟見陳沐，大聲笑道。
陳沐快走兩步，輕笑問道：「哦？那我倒不知，自己有何趣事呀。」
「牛大哥是在說我們剛被選中為仙苗時，一同乘坐流雲鶴前來山門，我們三個都惶恐的不行，就二哥你…跟個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像我家中的教書先生…」杜小奎在一旁接話道。
陳沐聽罷搖頭失笑，當時是讀多了聖人書籍，一舉一動都不自覺的模仿書中所記。
笑上片刻，將近二八年華的小雙眉眼一彎，說道：「如今二哥年長一些，與我們之間相處行事，倒反而沒有之前那麼暮氣十足。」
陳沐聞言低聲輕語：「現在才是真正的我…好了好了，來送你們兩個，倒說起我來了。」
瞧著這二人，已褪下外門弟子的灰色衣衫，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一如剛入門時所穿親切。
轉頭看向遠處竹林，長嘆道：「一晃眼，這都是入門的第六年了…」
牛大力也不復之前豪爽，神情有些感傷，輕聲道：「也逐漸的…物是人非。」
一旁杜小奎眼見二人陷入回憶，笑著打斷道：「二位兄長真是憂思過甚，我和小雙此行又不是不回山門了，況且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正是我們四人的家鄉之地嗎？你們如是真想我，等回家探親時，順便去看看我不就行了。」
牛大力聞言點了點頭：「也是這個道理，話說回來，我們自從入了山門修行，就沒有回家探過，一是修鍊艱難，二是在外門時也不許輕易下山，你們這次回家，也正好去我跟陳弟的家鄉報個安好。」
陳沐也點頭道：「我們會找時間，去你們那裡討杯杜氏藥鋪少東家的酒水吃。」
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片刻后，陳沐取出懷裡的四五瓶添靈丹：「小奎小雙，你們二人離了山門，天地靈氣微弱，修行也會越發困難，這是一點添靈丹，對你們修行頗有進益，且拿著吧。」
這是陳沐專門提前去天河坊市換取的。
杜小奎也不假裝客氣，接過丹藥笑道：「多謝二哥。」說完將頭轉向一旁牛大力：「不知大哥給小弟些什麼？
牛大力失笑道：「沒什麼好東西，一人給你們二十塊兒靈石吧，雖然我有師傅照料，資源不缺，但這些靈石我也存了一陣時間，可要好生使用。」說完取出靈石給了他們。
「你們離山的修行資源暫且足夠，一定要安心修鍊，切不可偷懶耍渾，過幾年，如是還突破不到凝氣四層，我跟你們牛大哥可饒不了伱倆。」陳沐在一旁認真說道。
杜小奎聽狀擺了擺手：「知道了…」
隨後裝作不在意的取出兩枚玉簡，對著陳沐二人說道：「沒什麼能給二位兄長，這是我從那孫老道處抄錄來的兩道法術，希望日後兩位兄長可以用我和小雙贈送的法術打敗強敵，直上青雲。」
「我跟小奎哥離山之後，會時常為兩位兄長祈福祝願，唯盼兩位兄長，自此之後，仙路永昌…」卻是小雙眼眶泛紅，輕聲說道。
陳沐與牛大力齊齊一怔，對視一眼，轉頭看向遠處紅日群山。
「仙路…永昌…」
故人下山的離緒，水雲澗的五年多歲月，這一切在此刻化作記憶的小溪，夾雜著秋風的微寒，撲面而來，吹亂了陳沐的長發，吹走了髮絲間的塵埃，一去不回…
「走了…」
……
回到渡海崖后，取出杜小奎臨走時贈給他的法術玉簡，凝神看去。
繁水術…高階法術！
「竟是高階法術！小奎…就算是從門中抄錄而來，也至少需要三十枚靈石，他哪來的那麼多靈石！」陳沐緊皺眉頭，百思不解。
片刻后神情一動。
「是了…想必是知道天資不足，沒有晉陞內門弟子的希望，所以將我和牛大哥平時接濟他們的靈石…存了下來…」
陳沐長嘆一聲，又朝玉簡看去。
高階法術，一般都是適用於凝氣後期，甚至一些築基修士也在修行，威力強大或作用許多，由此也能看出難度，不過他有水蓮相助，倒是能勉強修行…
「原本還想等凝氣六層后，去傳法閣學些法術，如今有了這一道高階法術，倒不急著再去了。」
「原是這般嗎…果然名字沒有叫錯，繁水術…只是還需修行條件…」
陳沐閉上雙眼，陷入沉思。
繁水術，可將一些特性添入各個水屬法術，比方說毒性、寒性，甚至罕見的重水…
只不過想要煉成某些特性，需要與之匹配的妖獸內丹，或者天地靈材…靈材難尋，妖獸易得，所以玉簡當中，大致描寫的修鍊方法，就是借用妖獸修鍊…
吞服下妖獸內丹后，施展此術，可將妖獸特有的特點吸取而來，化為己有。
「倒是一道巧妙之術…可得細細謀划。」
花費半個月的功夫，在水蓮上篆寫上繁水術的術紋，暫且擱置一邊。
想要獵取妖獸，水雲澗附近有兩個去處。
東去黑澤山脈，西去東海海域。
黑澤山脈，乘上流雲鶴也得七八天的功夫，是趙國修仙界，現有的唯一一片妖獸聚集眾多的山脈，連綿萬里，妖獸數不勝數，甚至傳言其中還有匹敵築基修士的大妖！
而東海，更不用多說了，危險至極，遠不是他一個凝氣五層的修士可以深入的。
「保險起見，還是再提升一點境界，之後再去獵取妖獸吧。」
「可是靈石不多了，添靈丹也被我二一添作五贈給小奎他們…」
陳沐取出制符器具，開始繪製靈符…
一個月後，陳沐去了天河坊市，將靈符換取成靈石，丹藥，足夠支撐他數月修鍊。
然後迅速回到了渡海崖，再一次沉入了修行之樂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