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要不要不正經
漢靈帝是個昏君，自己作為他的替身，雖然不能肆無忌憚，但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正經，太一板一眼，那就沒有昏君的味道了。
短期內如果突然性情大變，難免引起別人懷疑，這樣就不妙了。
至於如何不正經？恐怕最明顯有效的辦法就是要像靈帝那樣穢亂宮闈。
接下來蹇碩又親自給劉明講解皇家用膳禮儀，以及漢靈帝平時的用膳習慣。
劉明一邊聽一邊嘗著各式菜品，特別是重點品嘗漢靈帝愛吃的幾道菜。
發現這些帝王之家的食物，如果放在後世也就是稀鬆平常，某挖掘機學校培養出來的廚師可以來這個時代當御廚了。
烹飪手法、輔料以及菜品種類都不及後世。
一個坐著吃，一個站著講，氣氛有點不尷不尬。
正在這時，有個小黃門走進來，跪倒在地道：「陛下，皇後娘娘請求見駕請安，說是前來探望陛下病體。」
劉明看向蹇碩，蹇碩想了想，道：「回復皇后，就說是陛下說的，陛下龍體欠安，今日想獨自休息，讓皇后……明天再來探視吧。」
黃門宦官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劉明望向門口，心中暗道可惜，又錯過一次不正經的契機。
不過現在讓他和何皇後面對面，他還一下子真不知道該如何相處，畢竟剛剛入宮一天時間不到，還沒有完全適應皇帝這個角色扮演。
作為經常和皇帝深入交流的皇后，肯定也是最知靈帝之人，冒然與其相處，容易漏出破綻。
蹇碩看了看劉明，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提醒道：「陛下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寵幸後宮了，這麼下去後宮難免不穩，不過你現在還不適合與嬪妃們接觸，本官要提醒你，日後即便接觸後宮，也要把握好尺度，否則越過紅線就是殺頭大罪！明白嗎？」
劉明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夾起一塊鹿肉放到嘴裡嚼了嚼，說道：「草民暫時與後宮的娘娘們周旋可以，但是長此以往，正如將軍剛才所言，後宮難免不穩啊。再說，和嬪妃娘娘們在一起也不能太一板一眼吧，草民還要不要按照將軍的吩咐不正經？」
蹇碩想了想，感覺有點頭疼。
他深受靈帝寵愛，但是卻沒有多少政治頭腦，後宮瑣事一向是張讓、趙忠這些人協助皇帝處理，現在因為他負責皇帝替身的事，所以不得不考慮到後宮中的種種麻煩。
而這件事又不能讓更多的人知曉，讓他自己想出妥當的應對辦法，感覺有些吃力。
說實話，在換替身之時，他和靈帝作過種種可能的推演，但是卻怎麼也沒想到，第一件頭疼事不是替身本身，居然會是嬪妃娘娘們。
「這件事本官會稟明陛下決斷。」蹇碩想了想道，「明日見到皇后，你要慎之又慎，說幾句話安撫一下讓其回去即可，言多必失，免得露出蛛絲馬跡。」
「可是……草民如果一直冷落皇后和嬪妃娘娘們，時間長了……」劉明還想摸摸底。
「想死還是想活，你自己選。」蹇碩冷冷道，過了一會兒臉色緩和下來，道，「在陛下身上，發生什麼不正常之事都是正常的，你正常了，反倒是不正常。實在不行假裝沉迷到某個好玩的事物上，再不濟移情別戀找幾個宮女玩玩也在情理之中……」
這漢靈帝特么就是一個神經病，越不正常反倒是越正常。看來自己日常也真不能走正常路線。
劉明心中苦笑，不過從蹇碩的話語中，他能感覺到對方的無奈，也能看出來其不是能拿主意辦大事之人。
晚膳之後，蹇碩又帶著劉明去西園集市上溜達。
一方面是讓劉明熟悉漢靈帝經常光顧的地方，另一方面也是有意讓他在公開場合露露臉，給人一種皇帝依然龍精虎猛印象。
這樣即便有人想要謀划什麼陰謀，也得掂量掂量。
不過這趟夜市之行可是讓劉明大開眼界。
夜市燈光燦爛，不過都是虛假繁榮，賣貨的都是宮女嬪妃們。
突然一群宦官迎面走來，為首兩人都是白髮蒼蒼，但是紅光滿面，精神頭很好，正是張讓、趙忠率領著各位中常侍在此迎候。
眾宦官看到皇帝來了，樂得嘴都合不攏，趕緊上前跪迎。
「微臣恭迎陛下。」
「看到陛下容光煥發，奴婢們也就放心了。」
「陛下，想死奴婢了！」
……
眾宦官紛紛送上阿諛奉承之詞，有的說到情深義重之處，竟然淚水漣漣。
張讓、趙忠曾被靈帝奉為阿父阿母，幾乎言聽計從，形影不離，乃是最為恩寵之人。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皇帝了，皇帝有什麼吩咐都是讓蹇碩傳達。
眾人便覺得自己失寵了，但仍不甘心，想方設法打聽皇帝的行蹤。
今天終於在西園夜市堵上了。
眾常侍們的表演固然有一半誇張成份，但是內心之中也確實激動。
「眾愛卿平身吧。」劉明一副散漫的模樣，說道。
張讓、趙忠等人爬起身來，滿臉媚笑。
趙忠往前走了兩人步，細聲細語地笑道：「陛下，臣等又發現一件好玩之事……」
哪知話剛說了一半便被蹇碩打斷。
「諸位辛苦。」蹇碩一抱拳道，「陛下還要往別處轉轉，這夜市秩序還要勞煩各位照料。陛下請！」
說著抬手向旁邊示意。
劉明笑了笑，沒說什麼，向前走去。
眾常侍立在微涼的秋風之中，望著皇帝和蹇碩的背影，久久不語。
「呸，小人得志！」張讓吐了一口痰罵道。
「不知這姓蹇的給陛下灌了什麼迷魂湯，給了兵權不說，居然還這麼形影不離。」趙忠無奈地道。
另一位中常侍段珪走上來厲聲道：「難道我等就這麼任由那小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二位大人倒是拿個主意啊！」
在他們這些常侍中，張讓和趙忠的地位最高，張讓是車騎將軍，趙忠是大長秋，本來就統率宮中宦官，再加之他們兩個最為得寵，被靈帝尊為阿父阿母。
因而他倆自然便成了這夥人的主心骨和頭目。
「陛下龍體康復得這麼快，這倒是有點出乎意料。」趙忠若有所思地道。
「我等決不能這麼被動等待。」張讓陰沉著臉說道，「既然陛下已經能夠正常行事，那麼我等也要正常行事，陛下不召見，我們不會主動去服侍陛下嗎？別忘了，我們乾的就是服侍陛下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