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吳越大將梅絹投效,橫浦關前謀天下
「是啊,如今六國貴胄死的死,逃的逃,對與錯又有何意義。」
梅絹本來炯炯有神的眼眸暗淡了些許。
簡陋亭台內,二人對立,微風拂過,聲止風欲停。
「那如果不久后,天下便會大亂呢?大秦帝國也會被推翻呢?」
一語激起千波浪,語停而浪不止。
梅絹看著認真且嚴肅的吳陽,感覺吳陽再說笑,搖了搖頭道。
「秦滅六國已有五年,秦國律法嚴苛,民間就連一把鋒利的菜刀都需要報備,想推翻秦帝國,無異於痴人說夢。」
「何況秦國還有百萬虎賁軍,造反無異於老壽星吃砒霜,嫌自己死的不夠快罷了。」
吳陽看著神情依舊落寞,眼眸依舊無光的梅絹「哈哈」笑了起來。
二人跪坐案前,梅絹將觴(shang)遞至吳陽,疑惑的問道。
「大人因何而笑?」
吳陽端起觴,飲了一口。
「大秦帝國確有百萬虎賁軍,但北有匈奴,南有百越,百萬虎賁軍多是在鎮守邊關。」
「表面上,覆滅六國天下一統,如一面鏡子,可這鏡子底下到底有什麼,誰有能說的准呢?」
梅絹心裡天翻地覆,久久不能平靜,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梅絹並未接著吳陽的話說下去,因為對他而言,眼前的少年看起來可不簡單。
也許他有更大的謀划,可這幼稚的想法,於如今的秦國而言,遲早會因此而丟了性命。
「大人,家住何處?」
「九江郡番縣縣令吳苪是我父親。」
「原來如此!」
「那大人為何要來這偏僻的嶺南之地?」
「如果我說,為了三年後天下大亂,提前做準備,梅將軍可信?」
???
梅絹再次被吳陽說的無言以對,天下大亂?三年後?
只要秦王嬴政不死,這天下如何會大亂。
三年後?那就更不可能,秦王剛泰山封禪結束,秦帝國的強大武力整個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懼。
等再過幾年,可能六國貴胄都沒多少了,就算秦王死了,又有何人願意冒死反秦呢?
再次搖了搖頭,梅絹便不再言語什麼。
吳陽看著梅絹表情的變化,自然知道他再想什麼,但是並沒有說破,而是再次笑了起來。
「梅將軍是不相信秦王嬴政會死,對否?」
「回大人,雖然你的祖上是越人,可如今卻食的是朝廷的俸祿,嬴政若死,對你可不是什麼好事。」
「哈哈!」
「將軍可敢與我賭過一場?」
「如何賭?」
「三年後,秦王嬴政病亡,後天下大亂,群雄並起。」
「賭注是什麼?」
「我贏了,陪我征戰天下,我輸了,任你處置,身死亦無不可。」
梅絹看著眼前的少年,那極速跳動的心臟,更加極速。
「你是認真的?」
「自然是認真的,我都拿命跟你對賭,還不認真嗎?我可是很惜命的。」
「哈哈哈!」
梅絹看著哈哈大笑的吳陽,有佩服,有疑惑,也有了一絲期待,也許真如他所說這般。
「還有一事,也希望你不要拒絕。」
「何事?大人直說便可。」
「如今我是傅羅縣的縣令,缺一個縣尉。」
「你也別留在梅城了,帶著你手下的兄弟加入我這縣衙內,我會將所有兵馬交於你,你來負責他們的操練。」
「我知你是越王勾踐的五傳孫,定然不會碌碌無為的留在這山上當大王。」
「靜等三年後天下大亂,我便帶你們征戰天下。」
「你意如何?」
梅絹看著吳陽的眼睛,想看看他那來的底氣,如此確定三年後便會天下大亂。
當然也想看看,吳陽是真的招他當縣尉,還是想將自己騙去,好殺了自己,以絕後患。
奈何,他高估了自己,因為從吳陽的眼神中,他並未看到任何東西,有的是他那份自信,狂妄,霸氣。
「絹,謝大人賞識,既然大人如此抬愛,我有怎好拒絕。」
「哈哈哈!」
吳陽用拳頭碰了碰梅絹的胸膛,那份自心底湧出的激動讓他開心的手都有些發顫。
「陽能得梅絹之助,如久旱逢甘霖,猛虎添雙翼。」
「若無大人抬愛,絹不過是一個山匪流寇罷了。」
「你收拾安頓一番,然後先隨我去橫浦關看看。」
「諾!」
吳陽再梅城停留了一日,然後帶著梅絹離開了梅城。
梅絹並不是一個人出來的,而是帶著副將庚勝和一隊親衛。
吳陽也並未拒絕,畢竟二人剛相識,信任是需要慢慢建立的。
大軍開拔,梅絹和庚勝也是不由心驚。
這萬餘軍士可是秦國百萬虎賁軍的一部分,個個身經百戰,的確要比自己招募的散兵游勇強上百倍。
「庚勝是吧?」
「是,縣令大人。」
「我封你為都尉,協助梅縣尉好好訓練軍士,我相信未來不久,你必會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
「諾!」
此番梅城之行,吳陽是最大的贏家,不僅收了一名吳越大將,還附帶了一個。
買一送一,這波穩賺。
橫浦關,簡陋的碼頭上,風拂過江面,湍急的水流,奔騰而過,嘩嘩的水聲縈繞在三人耳邊。
吳陽背負著手,遙望遠處的江面,梅絹和囚吾跟在身後。
湞江與墨江交匯,寬廣的江面一眼望不到頭,彷彿延伸到了天際的盡頭。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歷史的洪流真的是磨滅了一切美好。」
吳陽嘴裡不停地吐露著感嘆,彷彿是一位經歷過歷史年輪的垂垂老者,傾訴他那苦澀的心酸。
「梅絹,對南海郡,你怎麼看?」
「南海郡?」
梅絹也是看著江面,看向天際,彷彿在醞釀著什麼。
「絹認為,南海郡遠離中原,背靠大海,又有險山阻隔,可立國。」
吳陽轉身看了眼梅絹,果然有大將之風,眼光獨到,竟然和任囂一個想法。
「難道他也有自立的想法?」
彷彿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驚世駭俗,依舊開口道。
「雖然遠離中原之地,也有天塹阻擋,可也限制了其發展,興農興商註定是艱難異常。」
「割據一方,佔據南海三郡,倒是完全足以。
「可要逐鹿中原,南海郡並非理想之地,資源匱乏,人口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