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周一例會上，秦科長彙報完這次的培訓情況，特別表揚了下顏兮。雖然已經過了年終評審，局裡還是特別又給她補評了一個「工作先進分子」以資鼓勵，顏兮一整天都樂呵呵的。她上周真是累到了，再加上葉永安把教材書都給她找來了，她下了班就回家窩著複習。

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了一個月，新年來臨了。

綿寶和往常一樣回老家過年，她在這兒長租了一個單身小公寓。臨走前把鑰匙交給顏兮：「乖孩子，有空去姐姐那兒打掃打掃~撣撣灰~喂餵魚~我可不想過年回來迎接我的是蜘蛛網。」

「唉，一到過年就要化身為你的小保姆。我也要去外地奶奶家的啊！」

「行了，你最多去個4、5天，警察同志一共就7天假，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之前給我的魚撒一次食足夠了。」

顏兮撅著嘴說：「知道了。不過你可要早點回來陪陪我。」

「姑奶奶，我陪你的時間都快趕上陪我爸媽了。怎麼著也得在家呆滿兩周啊~寂寞了就去找葉先生約約會嘛，反正他也在z市。」

「別提了，我大前天想約他問點法律的題。結果他說年前忙的抽不開身，有兩個案子等著結案。他教的課的期末卷子還都是我給他算分登分！」

「呦，沒看出來，進展迅速嘛。等我回來后，別拿出個紅本子嚇我一跳啊。」

「又亂說！行了，大冷天的你快走吧。幫我向叔叔阿姨問好！」

「嗯，下次有空和我回去啊，我爸媽也特想你~」綿寶捨不得的又和顏兮抱了抱，「兮兮，希望明年我們都能夠心想事成。」

「又開始俗了。再不走就把你綁回我家~」

「好啦。真走了。有事就call我。」

「嗯嗯，拜拜~」

過年期間，顏兮每天忙忙碌碌的，跟著爸媽走親訪友。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知道她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見了面也不問別的就問找對象的事兒。她每次都哈哈哈的傻笑打個馬虎眼，然後扯著顏媽媽給自己脫身。顏媽媽嫌棄的看她一眼開口道：「我們家兮兮還小，有合適的就先慢慢相處，還不著急定下來。」

顏兮的假期隨便這麼一晃就過去了，一共就這麼可憐巴巴的7天，她一天懶覺都沒睡，每天還要陪笑。她真是不喜歡過年。倒是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心疼她，說她工作不久，偷偷塞了兩個紅包給她，顏爸爸逗她說那麼大人了還拿壓歲錢也不害臊，她只能又呵呵呵的傻笑一下。

綿寶回來后，兩個人也沒有經常出去玩，顏兮自從開始複習后心靜了許多，每天就那麼不急不慢的看幾頁書，背幾個英語單詞。綿寶和林梔杪走動的頻繁，經常和他去上次去過的那個club,不過晚上都挺早回來。有一天晚上顏兮接到她電話，聊著聊著她挺認真的說：「我覺得林梔杪這個人其實真的很不錯。外表花心內心保守，很有一個被拋棄的離異男人的特點。」

「你母愛泛濫？你不會對他？…可他離過婚誒，你爸媽會同意？」

「我可沒說喜歡他啊，只是就事論事，和他一起玩挺開心的。」

「唔。我不是對他有偏見。離婚也不是他的錯，離過一次婚的男人不是寶么？你要尋『寶』我自然也不會阻攔你~不過你可要對他負責啊，他幼小的心靈再也不能受到第二次摧殘了。」

「哎，要我叫你一聲『林媽媽』么？~我看是你母愛泛濫吧。」

兩人互相調侃了一番這才掛了電話。

這天在家吃晚飯，顏媽媽提起說綿寶寶好久沒來家裡吃飯了，怪想她的。因為顏媽媽的廚藝很一般，顏兮比較喜歡吃爸爸做的菜，只有綿寶每次來都對顏媽媽的廚藝讚不絕口，一吃還兩碗。顏兮也奇怪，難道每個人的味覺差異那麼大？她連聲說好，答應媽媽明天就把綿寶叫來。

第二天中午給海錦打電話：「綿寶，怎麼好久沒你消息，有點反常啊，周末除了找我玩你還能有別的活動？又去酒吧了？」

「兮兮，我回老家了。」她有些疲憊的說，「我爸住院了，我前天坐了整晚的火車趕回家，手術結束要陪夜，我總不能讓我媽陪吧。」

「啊？叔叔又發病了？不是說保守治療不建議開刀么？」

「上次雖然控制住了病情，但這次發病必須要動手術。」

「怎麼突然又複發了？」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我爸不是開了個建築工程公司么，雖然不大，但在我們這個小地方還算有點名氣，最近經濟不景氣，他前些天好不容易接了個大單子，誰知臨近簽約對方又反悔了。我打聽了一下是z市的林氏建工搶的單子。」

顏兮聽了一驚：「林氏？林氏不是林梔杪他爸開的么？他爸怎麼跑去你們那個小地方搶生意？」

「哼。」海錦冷笑一下，「自然是z市不能滿足他的野心，又把魔爪伸向周圍了唄。」

顏兮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安慰她幾句，掛了電話后忍不住又給葉永安打了一個：「喂，是我。」

「嗯，有問題要問？」對方好像在開車。

「是有個問題，可不是法律方面的。我那個朋友，姜海錦，她爸生意上有個單子被搶了，氣的舊病複發進了醫院。」

「這事兒我聽說了，梔杪已經趕過去了。他也沒想到居然會那麼巧。」

「唔，我就是想你能和他說說，能不能把單子再讓出來，他爸也不差這一單子生意吧？」

葉永安想了一下，自己和梔杪雖然熟，但平時也不怎麼過問他爸生意上的事，他解釋道：「梔杪自己有數的。況且本來就是沒簽約的單子，沒簽約都是有變數的。若不是梔杪他爸搶了單子，也可能會是別人。商場上的事沒那麼簡單。」

「喔。我知道了。」顏兮還是有些低落。

永安安慰她說：「聽說姜叔叔手術挺成功的，你也不要瞎擔心了。」

「嗯，那我看書去了。」

「好。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法律東西雖然靠背，很多法條還是需要理解的。」

「謝謝。」

葉永安掛了電話，正好到了機場。一抹嬌小的身影飛奔過來，興奮的喊：「小舅舅，你可來了！我等你大半天了。」

他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假裝板起臉說：「還知道我是你小舅舅啊。半年多不和我聯繫，今天要不是項秋慈沒空來接你，你也不會想到我吧。」

「嘿嘿。哪能啊，那麼多舅舅里我最喜歡小舅舅了~因為小舅舅跟我年齡最近，而且…」她故意停頓了一下，「而且長的最帥~」

永安被她逗笑了：「花翹，幾個小輩裡面就你最會拍馬屁。這次不走了？」

花翹也笑著看他：「這次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