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燒炭公司

「為什麼猴麵包樹頂部沒有綠色的葉子，光禿禿的，而其他普通的樹都有綠葉？」徐剛問道。

問的是包括方葉在內的其他三人。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方葉吸了一口，煙霧緩緩從嘴中吐出回答道。

「你問我，我又怎麼知道？」保羅在接龍。

「你問我，我只能說我也不知道。」佛里德也皮起來了，最後說道。

「四個人，沒有一個有點文化。」徐剛搖搖頭自己上網路搜去了。

方葉看著徐剛的動作，說道：「應該是被吃了吧，據說猴麵包樹上面除了果實能吃，葉子也能吃。」

「不是，猴麵包樹一年有八九個月都是旱季，現在這個時候，它本來就沒葉子。」徐剛說道，否定了方葉的猜測。

「好吧，說實話，咱們四個的確都沒有什麼文化。」方葉攤手，樂呵呵地說道。

晚飯的選擇是宰一頭小羊，四個人管夠了，這家店的生意不怎麼樣，除了方葉他們外，沒有其他人了。

等待的時間，方葉聽到了隔壁小學傳來稚嫩的童音，使用的英語並不標準，但是聽起來很有力，整齊。

當你號召我們，馬里，起來保護你，我們為了你的命運，一齊團結緊。一個民族、一個目標、一個信仰，為了團結的非洲，不管敵人在內部，或從外部入侵，我們站在堡壘上，不能堅守，就以身殉。為阿非利加，為馬里，我們高舉自由旗。為阿非利加，為馬里，團結戰鬥到勝利，啊馬里，從今天到明天，希望的花朵開遍大地，人人信心百倍，鼓足勇氣。

是馬里的國歌，聽完后，就是嘰嘰喳喳的聲音，隔壁小學放學了。

方葉沒在意，接著吃手中的羊腿。

倒是佛里德，情緒有點不對勁，放下手中的羊肉，目光獃獃地看著在飯店門口圍觀的黑人孩子。

不知道是因為羊肉的香氣，還是因為方葉和徐剛的膚色，這群小孩應該沒見過外國人。

「怎麼了，傻了？」方葉出聲問道。

佛里德回到：「沒有，可能是因為快要當父親了，有些多愁善感。」

「老闆，你說這些孩子，讀書有用嗎？」

方葉思考了好幾分鐘，也看向了門口的黑人孩子。

想起了看過的一個段子，回答道：「總比不學好，不是嗎，不用擔心你的孩子了。」

「你的孩子未來一定是光明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輩輩開荒不如十年寒窗，十年寒窗不如三代經商，三代經商不如祖上抗槍。」

「只有開荒，兒女才能寒窗，兒女有幸寒窗，孫輩才能經得起商。」

「咱們乾的是什麼，頂級的啊，扛槍的，這是一個最好的未來。」

「我們抗槍，兒女生下來是生在羅馬，不是牛馬。」

方葉嘴巴一動，讓徐剛翻譯過去，在說後面的話的時候用的是華語。

在徐剛翻譯的時候，方葉悄悄走到車上，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那袋子糖果餅乾，本想是去金礦時給遇到的孩子，沒想到金礦時根本沒用上，不僅沒孩子，車也不在身邊。

黑人孩子都很乖巧，沒有出現爭搶的情況，這讓方葉很滿意，給每個孩子一個人抓一把放到他們手心。

好在小學生不多，放學也過去了一會兒時間，大部分的小學生已經回家，後面聞風趕來這裡的黑人孩子只多了一點。

給每個孩子分完一把，袋子里還剩下一點，不夠再分的了，方葉就把剩下的塞回了車裡。

黑人小學生抓著糖果餅乾四散離開了，方葉回到飯店裡面。

飯店的老闆還問了一嘴方葉是做什麼工作的，方葉回答四個人是一個紀錄片團隊，忽悠過去。

「哇靠，吃完了？」方葉撓撓頭，是真猛啊這三個牲畜。

好在自己肚子也差不多七分飽了，也不想再點東西吃，結了賬，方葉就帶三人離開了。

「就這裡？」方葉看著車窗外，問道。

「就這裡。」徐剛和佛里德點點頭。

額...怎麼說呢，方葉只看到這個點兩個人在摸黑工作，一男一女。

他們兩人在大小不一的土堆群內其中一個土堆上工作。

女的黑人倒是很有特點，很高很高，看起來和保羅差不多。

男的黑人有一嘴特色的齙牙，嘴唇有點開裂。

他們正彎著腰仔細尋找土堆里的木炭收集起來。

顯然是一起工作，成品的木炭誰撿到就是誰的，他們兩個的速度飛快，雙手雙腳齊動，見著木炭就往身後屬於自己的那一堆木炭丟，不是一隻手撿炭一隻手拿袋子。

佛里德和徐剛先上前打招呼，然後向兩個黑人介紹方葉。

「你好，我的名字是指甲蓋。」方葉伸手說道。

一男一女兩個黑人都趕緊用手在衣服上擦了下，然後和方葉的手相握。

手還是被不可避免的弄黑，方葉並不在意，抬頭上下打量著女黑人，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視線主要集中在女黑人身上，方葉靠近才知道，這個女黑人比保羅還高一點，大概還要高個5cm，這怕不是接近兩米了吧。

怪不得一個男人乾的活里，有個女黑人在幹活。

「我的名字是阿依古麗·依米提·喬瓦娜·布拉科塞維奇......」女黑人說著。

「好了好了，以後叫你阿依古麗。」方葉制止了對方說出全名。

隨後眼睛看向齙牙黑人。

「博爾特。」齙牙黑人顯然明白不用說全名，回答道。

博爾特這名字放非洲有很多重名沒什麼奇怪的，雖然著名的短跑運動員博爾特是北美洲牙買加人，距離來說和非洲八竿子打不著，但是西班牙自1517年開始從非洲向牙買加販奴，導致黑人逐漸成為牙買加的主體民族。

現在牙買加90%以上，都是黑人，名字姓氏是繼承的。

再加上，博爾特的意思就是「像閃電一樣」，在非洲甚至全世界，名字里出現這個沒啥特別的，生下來快可能父母就給他取個這個名字。

「怎麼只有你們兩個人在這幹活？而且，這個時間了，為什麼還在工作？」方葉問道。

「工作雖然沒有了，但是要養家，可以自己燒炭自己去賣。」

「其他今天工作的人已經回去了，原公司的員工有少數在公司倒閉后就躺在家裡，剩下還有69個人還在工作。」

「事實上從燒木頭到出炭，中間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這時間不一的土堆里有我們之前的勞動成果，如果沒有這些土堆里半成品木炭，離去的人會更多。」

博爾特回答道。

方葉想起來好像佛里德說的是燒炭公司有八十五個員工，這麼看來有16個人沒工作了就在家無所事事了。

能幹這種重苦力的活，不可能是家裡富裕體驗生活的吧？那麼那16個就是單純一個字：懶。

「剩下69個人除了你們兩個之外，都幹了多久的活？」方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