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啟？

第4章神啟？

洛杉磯附近的某處印第安部落營地-——

砰-——砰-——

一陣馬蹄聲傳來，田野上，正在勞作的印第安農民放下手中的鋤頭，抬起那被晒黑的臉龐，看向遠處飛馳而過的馬隊。

只見馬上騎著的都是上半身穿著用獸皮縫製的外套，下半身粗布及腰褲的印第安騎士。

這些印第安騎士每個人的臉上。都紋有類似於古文以及獸紋的紋身。

紋身被各種各樣的顏色塗抹，看起來是十分吸引眼球，如果再加上那些騎士頭上所插的，各種各樣鮮艷的羽毛。

已經和印象中的印第安土著沒有什麼區別了。

只不過相比於那些在美國人屠刀下的中西部印第安人，這些騎士背上的火槍，展現出了本質上的不同。

畢竟相比於那些中西部，內陸地區的印第安同胞，身處沿海地區，率先接觸文明的印第安部落，無論是對新事物的接受程度，還是對外來世界的了解，都要遠高於那些內陸的印第安部落。

如果不是身上共同的服飾，說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民族，也會有人相信。

畢竟兩者看起來，就像原始和現代的差別。

雖然有些誇張，但這是現實。

「席勒！」馬隊中的一匹被餵養的十分健壯的花馬上，一名和周圍那些身著獸皮騎士完全不一樣，穿著從英國運來印花布所做外套的男人對前面的一名騎在黑馬上的青年男人喊道。

男子衣著華麗，被馬隊圍在了隊伍的最中間，保護的十分嚴密，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大人物。

「馬特，怎麼了？」黑馬上的席勒拉緊韁繩，將急速奔騰的馬兒，挺了下來，動作非常迅速，看起來十分熟練。

「最近聽說有不少從遠處來的印第安部落投靠咱們蒙特部落。」馬特和席勒提起了最近很多從中西部逃難來的印第安部落，投靠他們蒙特部落的事情，「這次咱們蒙特部落肯定會更加強大，甚至將周圍的其他部落一舉壓在身下，讓他們再也無法威脅咱們蒙特部落。」馬特越說越高興，畢竟哪怕都是印第安部落，互相之間也是有爭鬥的，也就是現在因為西洋白人的緣故，相互之間團結了不少，要是放在之前，非得打出狗腦子不可。

「哪有那麼容易，要是真那麼簡單就好了。」席勒聽完馬特的感嘆后，搖頭回答道，「這人多了，別的不說，要吃要喝吧，咱們有那麼多糧食養活他們嗎？」席勒對馬特反問道，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

「糧食，咱們可以讓他們開荒啊，反正土地有的是。」馬特不以為然的對席勒回答道，在他看來，糧食是人種的，現在人更多了，按道理糧食也會越來越多才是。

「哪有那麼容易。」席勒不屑的笑了笑，「就算讓他們去開荒，去種地，去養活自己，但是這都需要時間，在這一段時間，他們吃什麼？」席勒對馬特質問道。

「更何況，你不要忘了，咱們蒙特從部落自己的存糧也沒有多少。」席勒繼續對馬特說道，「距離今年的年稅，也快了！！」席勒對馬特隨後說道，語氣中露出一絲不甘，還有難受。

畢竟把白白一年的收成，分給那些白人。

任誰心裡都不好受，更何況，還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無論災荒豐收都要繳納，美其名曰，作為墨西哥共和國公民的義務。

但是天可憐見，他們印第安人什麼時候享受過所謂墨西哥共和國的好處了。

在這些印第安人的記憶里，這根本不是國家和人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奴隸主和奴隸之間的關係

或者乾脆就是大部落對小部落的壓榨。

十分殘酷，沒有一丁點溫情可言。

「這些該死的西洋白鬼，自從他們來了之後，咱們印第安人，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馬特聽完后，對西方殖民者對他們的壓榨，表達了從心底湧上來的憤怒。

「而且隨著這些從內陸逃到加利福尼亞的外來印第安部落人越多，咱們這裡一定越危險。」席勒好似看到了未來印第安人之間因為資源以及地盤相互廝殺的場景，有些於心不忍的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掙扎之色，「我看咱們蒙特部落，還是早做打算的為好。」席勒雙眸中閃現出智慧的光芒。

「席勒？」馬特聽完后，忍不住叫了席勒一聲，「你說，咱們蒙特部落的未來在哪裡呢？」馬特對席勒憂心忡忡的詢問道，自從他聽完席勒有關未來現狀的描述后，就有些忐忑不安，畢竟他自己，包括他的家人，都在蒙特部落，要是蒙特部落完了，他們家也得完蛋。

所以馬特才對蒙特部落實力增長那麼上心，除了他是蒙特部落的人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他們家族，與蒙特部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誰也逃脫不掉！！

「我們別無選擇！」席勒對馬特意味深長的說完這麼一句話，隨後便撥馬朝前方跑去。

馬特臉上掙扎了幾下，隨後便騎馬跟在了席勒的後面。

——

蒙特部落，一間煙霧環繞的木房內，幾名赤裸著上半身，脖子上帶著骨頭飾品的巫師正在手舞足蹈的跳著大神。

嘴裡還振振有詞的念叨著祝詞，周圍在場的蒙特部落高層的臉上，都露出了虔誠的表情。

畢竟對於這些接觸過西方現代文明的印第安部落來說，雖然在生活上，有了不小的進步，甚至在很多方面，完全看不出一絲原始部落的味道。

倒像是某個歐洲的村鎮。

但是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占卜祭祀神明的習慣，直到現在，也很難有任何改變。

因為這是每一個蒙特部落子民，從一出生就會有的經歷。

無論是生病時候所吃下去的草藥，還是巫師調製的神水，還是成年後的祭祀典禮，還是平日里，各種各樣的祭祀活動。

以及大人們，從小說到大的神話故事。

都讓這個科技不算髮達，甚至只能算比內陸印第安部落稍微先進的蒙特部落的子民相信。

這個世界上，是有神的存在的。

神無處不在，在天堂，在生活中，在勞作耕種之中，甚至就連戰爭之前，都要獻祭野獸，向神靈祈禱戰爭的勝利。

哪怕所有人根本就沒有見過神，但一點都不妨礙他們，相信神的存在，就像他們相信這世間的一切一樣。

轟-——

隨著煙霧中的木柴炸開，這場繁瑣而漫長的儀式，才正式結束。

「祭祀大人，我們蒙特部落未來的前景如何？」儀式結束后，蒙特部落的首領莫特穿著彩色羽毛祭祀服的祭祀詢問道，態度誠懇而恭敬。

看起來和平日裡面對普通部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臉上甚至出現了從未展現在部民面前的忐忑與不安，甚至還有隱藏在下面的恐懼。

「偉大的蒙特神預示，混亂的時代即將降臨，神的子民將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與驅離。」祭祀面沉如水的對一旁的莫特首領回答道。

「前所未有的痛苦與驅離？」莫特聽到這話，直接慌了神，就像走進迷宮中出不來，無助的孩子一樣。

「難不成是？」莫特想到了最近所發生的一切，「祭祀大人，偉大的蒙特神有沒有說，度過難關的辦法？」莫特焦急的再次對祭祀詢問道。

「一切都是命運，命運是沒有辦法更改的。」祭祀聞言對莫特首領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就像已經看到末日的先知，但是卻無法改變一樣。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祭祀大人？」莫特首領有些不甘的繼續追問祭祀解決的辦法。

「沒有辦法-——」

踏-——踏-——

就在祭祀打算繼續擊碎首領莫特的幻想時，門外傳來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祭祀說話的節奏，也緩和了目前，場上壓抑的氛圍。

「首領大人，祭祀大人！」門外匆忙走進來一位長著濃密鬍鬚的中年男人，進來之後，先是有些尷尬的看著屋內有些壓抑緊張的氣氛，以及神色怪異的眾人，隨後硬著頭皮打著招呼。

「維特勇士，你進來幹嘛？」莫特有些不滿的看著眼前打斷祭祀回答的維特，語氣十分僵硬，足以看出此刻莫特的內心，有多麼不滿。

所謂勇士，其實也是蒙特部落對於在部落內有身份地位的人的一種尊稱。

更甚者，這裡面也代表了世俗的權力。

在蒙特部落中，普通人是沒有這樣這樣的權力的，無論是帶兵打仗，還是管轄部民，都是只有勇士以及勇士之上的階層，才能參與的事情。

勇士稱號可以在戰爭中以及為部落做出貢獻中獲取，但更多都是世襲。

而維特勇士也是目前蒙特部落極少數，不需要世襲，而是靠戰功獲取封號的勇士。

如果是那些世襲得來勇士封號的酒囊飯袋，紈絝子弟，莫特首領可不會像這樣忍耐，只怕早就責罵了。

「首領。」維特勇士先是看了看莫特的有些升起的表情，頓時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所以很是恭敬的對莫特打了聲招呼，「咱們部落外面，劉家堡堡主帶著大隊人馬希望求見。」維特將他巡邏蒙特部落外圍所遇到的事情對莫特首領說道，語氣十分小心謹慎，生怕惹惱了正在氣頭上的莫特首領。

「劉家堡，劉衍，他們來幹什麼？」莫特首領聽到劉家堡的堡主劉衍求見，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語道。

「請他們進來，畢竟劉家堡也算和咱們蒙特部落聯姻的勢力。」莫特首領想了想，隨後對維特回答道，「帶他們去後面，我馬上就來。」莫特首領隨後對維特吩咐道。

「是，首領大人。」維特勇士立即答應了下來，隨後便走出了這件占卜拜神的屋子。

「祭祀大人，我去去就來。」莫特首領等維特走後，對一旁站著的祭祀說道，隨後也緊隨其後的出了屋門，朝著後面的會客大廳走去。

祭祀等首領走後沒多久，也帶著其他的巫師收拾好占卜的道具，離開了這間臨時用來占卜的木屋。

轟-——

等他們走了之後，木炭堆里，專門被開光過，以及被燒的差不多，快成焦炭的，號稱神賜之木的木炭再一次炸響。

這一次比上次更加響亮，就像火槍扣動扳機之後所發出的聲音一樣。

在空蕩蕩，毫無一人的木屋內，顯得那麼的怪異。

就像神的啟示真的降臨了一般………

只不過是光明還是黑暗，沒有人知道。

可能就連那個所謂的神，也不知道。

畢竟命運，沒有人能真正的掌控，哪怕他是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