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周杰倫的夜曲
「耶耶耶。」白雲風伸手就拿過了一瓶酒。
「少喝點。」夏妤只能無奈地囑咐道。
「夏妤你已經不是白雲風的老師了,人家上周已經順利出師。」涯凌笑著調侃,「若捨不得人家就不要離開。」
「誰捨不得啊,我是怕喝多了,又要我背扛他回家。」夏妤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什麼時候?難道你們……」徐瞪大了眼睛,「住在一起了嗎?」
「住在一個小區,她們每天下班都坐一班車,而且出差回來也是一同走的。」涯凌拿著筷子慢慢地說道。
夏妤點點頭表示了默認,白雲風卻一邊啃著排骨一邊滿不在乎地說:「我們就是住在一塊了。」
「啥?」所有人都震驚地放下了筷子。
「是住在一個屋子的意思嗎?」連涯凌都大驚失色。
「準確地講……是一個房子。」白雲風無辜地望了夏妤一眼。
夏妤無奈地面對一雙雙八卦的雙眸撫額道:「我以前的室友不租了,正巧我室友和他姐姐認識,就把屋子轉給他了。請你們收起你們那些齷齪的想法。」
眾人舒了一口氣:「我們就說白雲風不會這麼沒眼力見。」
「沒準。」白雲風小聲地說了一句,可其他人好像沒有聽見,話題馬上就往別的地方去了。
「夏妤現在有喜歡的男生嗎?」涯凌忽然問了一嘴。
本來正自顧自吃得津津有味的白雲風忽然停下了筷子,但很快就裝作漫不經心地繼續吃了起來,不停地往嘴裡塞著排骨,可整個注意力其實都在對面的夏妤身上。夏妤面對著那些重新燃起的八卦之魂,悠然地喝了一口酒:「有呀。」
「果然還是有喜歡的人了。」涯凌一臉遺憾。
「你怎麼不問問是不是你啊?」夏妤望著涯凌,眼神中忽然滿是溫柔之光。
涯凌握著酒的手微微一顫抖:「那……是我嗎?」
「當然不是!哈哈哈!」夏妤惡作劇般地笑了,眾人也跟著鬨笑,涯凌更是惱怒地拿起酒瓶子作勢要砸夏妤的腦袋,只有白雲風出奇地安靜,十分難得沒有跟著一同起鬨。
因為他只是想起了之前在夜曲機茶館里和那個服務員的談話。
「我們老闆雖然是單身,可心裡一直有人啊。」
「那是誰呢?」
「是我們老闆的前女友。這家店是他們曾經的夢想。」
白雲風看著那個正在眾人的圍攻中笑得一臉無賴的夏妤,心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夏妤,你心裡是不是也一直沒有放下他啊?
飯局散場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夏妤走進樓道,卻發現身後的白雲風還站在十幾米外沒有跟上來,她困惑地轉過身:「怎麼了嘛?」卻見白雲風忽然箭步如飛的朝自己沖了過來,嚇得直喊道:「幹嘛呢幹嘛呢!」
「快背我!」白雲風直接跳了過來。
夏妤只能轉過身,勉強接住了他:「嚇死我了,發什麼神經病啊?」
「背我上去。」
「為何?你這次又沒喝醉酒。」
「我就是不管,我沒醉但我喝多了,走不了。」白雲風雙手摟住了夏妤的脖子,一副死也不下來的模樣。
「真是拿你沒法子。」夏妤嘆了一口氣,只能背著他費力地往上爬。
白雲風趴在夏妤的背上,感受著她沉重的呼吸聲,突然心就變得十分安靜,兩個人沒有說話一直走了兩個樓層后,白雲風忽然開口道:「那個夜曲機茶館……」
「嗯嗯嗎?」夏妤愣了一下。
「是你們大學時的一個約定啊?」
「嗯。」夏妤沉默了一下。
「什麼嗯啊啊的?」白雲風不滿道。
「就是……是的。是我們大學時說好的。」夏妤平靜地說。
「哦哦。」白雲風沒有再開口,兩個人就這樣一直沉默地走到了門口,夏妤甩了甩身後的白雲風:「都到門口了,還不立馬下來。」
「夏妤,給我做碗湯麵吧?」白雲風忽然道。
「不是才吃完燒烤嗎?」夏妤不解。
「那些同事都是餓牢里放出來的,我都沒吃到幾串。」白雲風說。
「那行。你先下來,我要被你壓死了。」
很快時間,一碗湯麵、一碟泡菜就被端到了白雲風的面前。白雲風接過熱氣騰騰的湯麵,高興地吃了起來。
「感覺你如今真是越來越會撒嬌了。」夏妤坐在他的對面,無奈地道。
「那我可否再撒一個嬌?」白雲風抬起頭顱,沖夏妤不懷好意地挑了挑眉頭。
「說!」夏妤嘆了一口氣,「早就看出來你肚子里的花花腸子了,說吧。這一次又有什麼奇葩要求?」
「想聽你說說夜曲機的故事。」白雲風假裝低頭吃面,不敢看夏妤的雙眼。
對面的夏妤沉默了許長時間后說:「夜曲機是我們大學時的一個夢。那個時候我們經常在學校對面的一家茶館里自習,他就說以後也想擁有一家這樣的茶館。我們就構想我們的茶館,他說他想要在角落裡擺一架鋼琴,自己在那裡演奏。我說名字就叫夜曲機,隨後將牆按面積租給那些客人,給他們免費提供拍立得,然後還把自己每次來的照片貼在那些牆上,一面牆最短也要租三年。然後說要想生意好,得有特殊之處,因此要創造出屬於我們自己的特調茶水。如今想想都覺得好笑,其實那個時候我們喝過最好的茶也就是西湖龍井,口味什麼的都嘗不出來,卻說要做自己的茶水。」
「後來呢?」
「後來嗎?後來有一次放寒假,我們打算去實習。他說蘇州不錯,她已經找好在蘇州實習的工作了,讓我也趕緊,於是我也去找了一份在蘇州視頻公司實習的工作。然後我問他,你找的是什麼單位?他講,哦,是南山路上的一家茶館。他說為了以後的夢想,如今就得努力起來,兩個要開茶館的人,怎麼可以不知道茶該怎麼做呢?於是就去茶館當起了服務員,工作一天,休息一天,一個月工資兩千,為了能住得離他的茶館近一點,我們光租房子就花了三千二。兩個人最後的實習工資剛夠交房租,於是每天只能買點白菜蘿蔔回家自己炒著吃,他說這樣真有過日子的感覺,反而是樂在其中。」
「章孝孝真的和他的名字一般。」
「當時帶我的老師請我吃頓飯,我都不好意思地問可不可以打包,畢竟難得看到一次大魚大肉。老師還以為是我家裡有困難,實習結束后還幫我申請了一筆獎金。」
「本來你們是打算什麼時候開這個茶館的?」
夏妤突然笑了。
白雲風一臉納悶:「笑啥?」
「是打算結婚時開嘛。」
「什麼?」
「打算結婚的那天開,然後只請我們的父母和最好的朋友,在那家茶館里舉行我們的婚禮。」夏妤輕聲地說,眼睛里透露著溫柔之色。
「真不錯。」白雲風小聲地說了一句。
「如今想想,真的有些好笑。」
「夏妤。」白雲風忽然抬頭,一臉認真對待。
「是嗎?不要那麼正經地喊我名字,我會害怕。」夏妤笑著道。
「將故事說完,把你們的故事全部說完吧。」白雲風認真地講。
「我以為我都說過了啊。」夏妤喝了一口水,「還有什麼沒說嗎?」
「你沒說結局,如今也沒告訴我最後分開的緣故。」
「我沒說結局,可能是因為我自己也不知清楚。」夏妤靠在椅子上,仰頭望著天花板,「沒想呢,就忽然分開了,然後就怎麼也想不通。」
白雲風不滿地用手敲著桌子:「你這是敷衍我嘛。」
「好吧。」夏妤把頭放了下來,想了想說,「估計是因為來武漢之後,我們好像都忘記了曾經說過的那些理想,並且因為這些忘記而活得很糾結。而當我們分開之後,這些夢想卻好像又回來了,就如同我決心離開這家公司,就像他終於開了夜曲機。有些事情好像是想不通的,怎麼想也想不通。於是就只能不回頭去想,努力地走好現在的道路。」
「不太明白。」
「就是講,在一起時不開心,分開后卻又想你。可比起那些不開心,我認為我像現在這樣想著你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因此,你現在還想著章孝孝對嗎?」白雲風下了結論。
「不是。想的不是章孝孝,有時候偶爾回想起的是以前的我們。」夏妤的話一說完,燈忽然就滅了,周圍頓時一片寂靜無聲。
「停電了嗎?」愣了半天後,白雲風問。
「該死的,又忘記充電費了。你等一下,我拿手機上網充一下。」夏妤作勢就要掏出手機來。
「先等等!」白雲槍一把就按住了夏妤的手。
「你幹嘛呢?趁著黑燈瞎火,想要非禮我嗎?」
「唱首歌來聽吧。」白雲槍忽然說。
「唱歌嗎?黑燈瞎火的你讓我唱歌,想不到你還有這愛好。唱什麼,張傑的《天下》嗎?」
「就唱《夜曲》好了。」白雲風收回了手,「就是你上次唱過的那首歌。」
「我才不要呢。」夏妤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為何?」
「我剛跟你說完一段我的愛情故事,你就讓我唱什麼『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你這是把我往陰溝裡帶,我可不能著了你的道,要唱我也得唱周杰倫的『夜曲』。」
「這歌也是死鴨子嘴硬,也沒好到哪裡去。」
「行吧,不鬧了,是不是一定要聽我唱歌?」
「是啊。」
「那好,《夜曲》那是周杰倫唱的,周杰倫是章孝孝喜歡的偶像,可不是我喜歡的。我給你唱個我喜歡的歌。」
「你喜歡的嗎?莫非……」白雲風忽然想到了一個典故。
「沒錯,就是我唯一唱歌不跑調的那首。雖然本來唱得也不是很好,可因為唱了很多年了,早已經化腐朽為神奇。」
「那是什麼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