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矩陣革命（三）

「要想知道世界上正在發生什麼，就要知道對手否認了什麼，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喲~」

一個畫面瞬間浮現在自己的腦海，那會正是自己將一份份電子傳單塞到別人手裡。

一張「我來斷後」飛入手中。

「記住，我叫聖少傑。」

有那麼一瞬間，西紅柿俠橫劍在帝國母艦前。

「沒錯，我的嘴炮對她確實是沒有用。」莊周終於抬起頭。

裁判叼著哨子向他走來：「選手，請你集中在比賽上。」

「但是我並不是沒有任何辦法。」

莊周笑了：「看看，你是多麼急不可耐啊。」

他輕點著自己的腦袋：「這個世界對你來說只是遊戲一場，我也不過是個虛擬人物。」

「可是你也在夢中專心描繪呢，此時此刻就在我莊周面前描繪呢。」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的勝利就是你的勝利，你就是這樣設計的吧。」

「現在，我就用你的超夢來反駁你吧！」

「莊周喝道：「你需要我，你需要我的計謀，你需要我親手去完成你的『超夢』！」

「擦！我就應該早點把你格式化！」接在機器上的白衣青年忍不住爆起了粗口，他的造物有著不輸於他的堅決和瘋狂，具備毀滅他的一切品質。

「所以我知道！」莊周笑著：「就算在你自己的超夢裡……」

裁判喝到：「我可以抹殺你和你的整個世界！」

一言既出，整個競技場竟然猛然一震，宏偉的牆磚上滿是縫隙。

「那我們就賭上一賭！」莊周一攤摺扇：「就算這樣，就算在你自己的超夢裡，你也不能控制一切。」

界城的摸魚怪人、帝國主管中的奇葩、不加班的嘴炮王——懶人莊周，被鏡頭內外的所有觀眾注視著，整個世界像是籠罩在莫名的領域中一樣，此時此刻安靜下來。「沙盤」內部的邏輯瘋狂地進行著演化。

硅基人掐著時間：「出牌時間還有10秒……」

「你以為這就夠了。」什麼東西從通訊義體揮灑而出，莊周的眼中泛動著斑斕的亂碼，那正是失眠病毒！「天人合一」的虛影在他背後散發出金色的光芒，牽上競技場四通八達的網路，他竟然感染了自己！

「真是可憐啊。」

「即便是你，也關在自己的超夢中呢。」

「但是啊，你的世界，又能否經得起真實世界水平的『觀察』。」

「還差的遠，還差的遠啊。」

「一點點風吹草動，就牽動著整個世界的變化。」

「你看看你，這個捆上整個世界的瘋子，你又怎麼這麼確信，只有這裡才是夢呢？」

「把那個每天都在發生奇迹的，無限廣闊的世界，關進你可憐的腦袋裡，多麼愚昧啊！」

「如此地揮霍，真是讓我，嫉妒死了啊！！！」

裁判眼睜睜看著失眠病毒從決鬥場爆發，順著覆蓋至整個世界的通訊網路，一下把操作界面染成紅色。

一個個立於空中，精神數據化「繭房」，一個給「元宇宙」之外世界最後慰藉的，隻言片語的謊言，不再以所謂「精神數據體」的面容，繼續向沙盤微笑。那具象化的，在無數數據繭房上抽枝發芽的代碼，往日榨取了遠遠不斷的算力，此刻在失眠病毒的瘋狂蔓延中，盤根錯節地伸向冗餘的沼澤.整個「元宇宙」在相容和完備間執拗地選擇逼近真實，那量子之間破綻百出，爆發的數據越過堅不可摧的程序，一下子擊穿閾值。

「漣漪會疊起漣漪，浪推向浪。」他收起摺扇：「奔流吧！向那滾滾濃雲深處，不息地涌動波瀾！」

輕柔的餘音掠過賽場，無形的波紋竟推開了一切燈光和喧囂，所過之處為之一滯。蝴蝶翅膀般花哨的亂碼，從平原的草叢中旋然而起。好像精妙地計算過一樣，四面八方的風把天空和大地不斷地擦碎，又刷寫上新的內容。

「你根本沒有計算明白，完成你的超夢……」只見他從兜里掏出三弦，展開通訊義體。

「見鬼。」白衣青年瞪大了眼睛，腦袋上青筋暴起，嘴唇微微顫動，無論如何都退出不了，怎麼會。

這樣的恐怖的數據流量，萬一再衝擊一下……

機文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貨瘋了吧，這個時候哪有時間唱歌？」

「只炸掉一個世界。」莊周一撥琴弦：「是不夠的。」

那裁判拚命地掙扎，卻只是帶起了數據的漣漪。

沒人想到，「沙盤」系統所預裝的，對主腦的周期性修復和維護，竟會最終使主腦反受自身禁錮，被「沙盤」甩在身後。

紅燈閃爍，周圍沉眠的人們看不到窗外的星河狂亂地飛旋，窮盡了大腦算力，淪為「算力礦」的他們，鎖定在「沙盤」繭房的超夢體驗中，根本無法意識到，在精神世界「元宇宙」的底層，控制飛船、艦炮以及全套生態的「沙盤」系統正在崩潰。

「閉嘴！」裁判吹著哨子，面色痛苦：「你給我閉嘴！」

「命運之輪！」

偌大的「蛹」瞬間直接從場上消失，而面對著蛙牛載具，西紅柿戰士一展他鮮紅的披風。

「拆卸！」

「你的意志！」莊周指著天空：「可有可無！」

西紅柿戰士碎裂開，三個零件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下一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