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被寵壞的乞丐

這話還得從三天前說起，那時候溫涼回到村子里也不知道做什麼，而且眼見著就要天黑了，村子里的白衣人竟然也越來越少，家家戶戶也都關起了門扉。

溫涼眼見著一個白衣人在自己面前消失，不由的整個人都蒙了，這些人，怎麼都不見了，難道自己也會消失嗎？捏了捏自己圓乎乎的小手，溫熱的，溫涼想，不管如何還是先找一處地方隨便睡上一晚再說吧。

前面說過，溫涼幼時的時候曾經在清遠村要過飯，後來也是被無意來這裡挑選靈根的長老帶上山的，因此對這裡的環境和地形並不陌生。那時候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溫涼就長期呆在離後山不遠處的一座破落的土地廟裡，和一群半大的孩子並一位常年從事要飯工作的老叫花子呆在一處。

溫涼想著雖然不知道現在那些人還剩下多少，也不知那座土地廟還在不在了，但是現下這情況也只能先去碰碰運氣了，若是還在的話正好在那湊活一晚。邊想著邊朝著那座熟悉的小山行去，結果，悲劇就發生了。

破廟還是那座小破廟，廟裡的大門依舊吱吱呀呀的迎風而立搖搖欲墜，並且滿面塵埃。但是廟裡的人嘛。。。

「給我點銀子。」廟裡唯一的乞丐大刀闊斧的翹著二郎腿看著溫涼，一臉的理所當然，左腳邊的大盆里放著好幾隻碩大的烤雞，雞皮烤的金黃還在散著熱氣，右腳邊堆著一大團被啃得乾乾淨淨的雞骨頭。要不是那一身餿的發臭的破舊衣服和滿頭的稻草亂髮，溫涼當真會以為這位是哪位有錢的員外老爺，全然一副等人伺候的舒坦樣子。

溫涼站在門口愣了半天才道：「給銀子？為什麼？這裡改成客棧了？」

話雖問的直白，但是溫涼的語氣卻並不強硬，依舊溫溫弱弱的，卻不知怎的惹惱了對面的人。騰的站起身叫到：「什麼為什麼？就因為我是乞丐啊，你沒看見我生活拮据，家境貧寒嗎？你看我這衣服，都破了多少個洞了，快要冷死了你知道嗎？」又一臉不滿的怒道：「我說了這麼多，你好歹給些可憐我的反應啊，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快點的，趕緊給銀子！」

溫涼沒說話，只是將視線轉向那堆裝著烤雞的大盆上。生活拮据？再看向他身上雖然破破爛爛，但顯然料子比自己還好的衣衫，家境貧寒？他當自己是傻子嗎？而且最關鍵的是，要飯並不可恥，但怎麼可以要的這麼理直氣壯？！

要知道自己當年跟著大批的流動大軍那是吃了多少的苦啊，真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個個小臉都餓的面黃肌瘦的，但是去了市集依舊不遺餘力的掉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擠，每個表情都極盡完美，面前這人倒好，隨隨便張個口就想要銀子，天底下哪裡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溫涼小臉一拉，不高興的走到廟裡的一處角落坐定，嘴裡清晰的吐出兩個字：「沒有。」事實上她身上當時也確實一個銅子都沒有。其實她不知道，這土地廟的乞丐原先不是這樣的，只是後來不知聽誰說的，在他這裡或許能領到隱藏任務，因此玩家們都對他好的很，沒事就給他送點銀子和吃食來，總想著能成為這其中的幸運兒得個神器裝備之類的讓別人羨慕羨慕。

結果就將這傢伙養的嘴巴越發刁鑽，來了人不給銀子就不高興，而且非肉類不收，就在溫涼進去的不長一段時間剛有一個玩家因為買了一百多個饅頭給他而被奚落的一氣之下下線了。如今，這個被慣壞了的乞丐就這麼傻獃獃的站在原地，依舊維持著蠻橫的表情看著溫涼，那怒瞪的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

「你丫哪來的啊？我再說一遍，我是乞丐，乞丐你知道嗎？整個新手村就我一個，獨一份兒，你明白了吧？」

溫涼聞聲抬起頭，一臉的恍然大悟「整個村只有你一個了啊？」

乞丐見狀以為她明白過來了，甚是得意的說：「知道了吧，只有我一個，所以，你懂得。」說完還將雙手攤開，指節往上勾了勾，一副等著溫涼給錢的架勢，卻被她下一句話氣的差點斷氣。

「哦，那也就是說，整個村子的人都找到了能夠自給自足的營生，只有你還在涎皮賴臉的等人來施捨，是嗎？那你也忒是不濟了，一副身強力壯的身板，莫非是個身有頑疾的嗎？」

乞討永遠只是為了活下去，而並非是一種手段，溫涼過去呆在乞丐堆里，大家雖然生活困苦，但是總會在吃飽飯並且能夠支撐體力的情況下去找活計，只有病弱的老人和幼小的孩子才會呆在破廟裡。

「你說什麼？！」乞丐覺得自己快要被面前這個少女氣死了，而且，那樣尖酸刻薄的話她竟然能一臉無辜並且淡然的講出來，而且還長了那樣一張柔弱的臉，若是沒聽清楚的話還當真會以為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情，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呢。

「原來是有耳疾嗎？也不算什麼大病。」溫涼搖了搖頭，好似也不願意跟面前的乞丐多少些什麼，轉身就將身後的稻草鋪好，打算直接睡上一覺，等天明了好去找村長要介紹信。卻不想，她倒是沒什麼，乞丐發飆了，上前一步就來拽溫涼，說什麼也不肯讓她住在這裡，一來二去兩人就動起了手來。

原本不大的土地廟裡一時飛沙走石，破碎桌椅無數。。。

你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溫涼三下五除二收拾了乞丐然後成功的讓他捲起鋪蓋走人？事實上她們之中確實有一個人出去了，但是卻不是乞丐。原因很微妙，很玄幻，很具有戲劇性。因為乞丐，脫鞋了，並且情急之下放了一個巨臭無比的癟屁。

癟屁為何物？那是混雜了五臟六腑排泄之物的精華之作，它沒有響屁那麼驚天動地，沒有水屁那麼百轉千回，但是它勝在悄無聲息，勝在出其不意，勝在，一個隱晦而充滿無限內涵的字上，臭！！而且是純臭，沒有半分含糊。

那當真是殺人於無形中的利器啊，那混合了雞蛋，紅薯，韭菜的氣韻綿長的氣息再混雜上長期腐朽在腳下的酸臭之氣，簡直可以用毀天滅地來形容。

那個屋子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呆了，根本懶於再看乞丐得意而囂張的表情，其實溫涼在看到他竟然能站在屋中大口呼吸並且完全沒有半分不適時就已經覺得拜服了。高手在民間，市井傳言誠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