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去精神病院查查？

11月8日，哥倫比亞大學。

幾天前韓斌就跑這來了，與醫學僧二表哥陳明討論物理。

上個月他給史蒂文·斯皮爾伯格說的「主的指示」，一個是他專門找的90年資料，另一個是他鳩佔鵲巢前拍科幻電影查的歷史資料。

這是一場豪賭，賭史蒂文不敢拿著那張紙去特殊機構。

贏了，鬼扯的ETO多了個有名無實的統帥，不僅能拿回《黑客帝國》的執導權，以後在整個好萊塢都會免去很多麻煩。

輸了，被神秘人帶走盤問，被研究一段時間后，要麼再也不用修量子物理的學分，要麼被消失。

經歷過一次量子糾纏，他一點不怕被研究、被消失，但怕無聲無息的被消失。

過去的七年裡，韓世平、陳淑珍包括陳明他們一家對他是真的不錯。

真要無聲無息的被消失了，一大家子指不定得找多少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韓斌摸出口袋李手機，見是史蒂文打來的，喝了口可樂，便起身開裝：「嗨，統帥，感受到主的存在了？」

「呃！」

正啃漢堡的陳明差點沒被噎死：17歲就和愛因斯坦一樣抵達了科學的盡頭？

「數學在撒謊，物理學不存在了，指望三體星都沒能發現的NASA嗎？」

「咳咳咳！」

才喝一口可樂的陳明這下是真被嗆著了：這哪是神學，是精分啊！

「主沒有新的指示，我拿什麼向NASA證明主的存在」

「我們把ETO發展在壯大，等待主的降臨不好嗎」

韓斌還想接著裝，卻見陳明神色怪異的跟了上來，立馬改口：「我這有事，等會給回過去……好，拜拜。」

「隱私懂不懂！」

「被數學騙了，感受不到物理學了，才學電影當導演？」

「數學可能騙人嗎？也不怕你爸打死你！」

「別轉移話題！」

「我騙人呢，你可別往家裡說哈。」

……

洛杉磯，機場。

韓斌一臉蛋疼地等著韓世平與舅舅陳秉均的到來。

墨菲定律是真的邪門。

他明明特別交代了了，陳明還是把那幾句話抖到了家裡，然後這兩數學信徒就坐不住了。

用對付史蒂文那一套，忽悠他們指定是不管用的。

光是一個「90年發生的事，為什麼瞞到現在？」就沒法解釋！

三體星也會被他們質疑：都知道是在4.2光年之外了，為什麼不去觀測中心把他們給找出來？

還有太陽系引力是定律還是定理、公式是什麼、如何證明……

只是簡單想想，韓斌腦子就快炸了。

量子量子，你都糾纏我了，不把180的智商留給我也就算了，還整一大家子的學霸幹嘛？

七年！

你看不到我這七年怎麼過的么！

我在他們面前戰戰兢兢的裝了七年！

求你把180的智商糾纏過來給我，只要你給我，我再也不圈錢，再也不碰股市，我一定全力引領地球進入量子時代……

「LadiesandGentlemen……」

大廳的廣播開始播報，韓斌晃了晃腦袋，暫停了對量子的抱怨與祈禱。

黃皮膚在這個機場特別醒目，韓斌沒掃幾眼就找到了韓世平，邊上除了陳淑珍之外，還有個不認識的白人大叔。

「嗨，Pena！我是Hamiltion！」

「你好，Hamiltion。」

韓斌不失禮貌的與之招呼，又看向自個父母：這誰啊？

「我同事，你爸懷疑你精神狀態，請他過來確認確認。」陳淑珍含笑介紹。

陳明你到底說了啥啊！

韓斌心中怒吼，卻嬉皮笑臉的從韓世平手中接過行李箱，道：「Clare！你好好看看，我這像是有病的樣子嗎？」

「我的重症患者都認為自己沒病，但你看著確實挺好。」Hamiltion笑道。

韓世平本就一肚子氣，聽著這調侃立馬發飆：「數學會撒謊都說的出來，他如果沒病，數學家都是傻子嘛！」

你可別添亂了！

韓斌給了偷著樂的Hamiltion個警告的眼神，又安撫起自個老爸：「電話里不跟你說了嘛，數學沒有撒謊，是我用數學撒了個謊，都是為了電影。」

「七年！你玩了七年！陳明都上大二了，你還沒畢業，你……」

「人是會變好的好吧！」

韓斌將其打斷，道：「你能從數學轉計算機，我就得和物理死磕？」

「嘖！」

陳淑珍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爸當初是為了生活，你圖什麼？」

「別人都是創業，他跑去給人打工……」

望父成龍的韓斌見對方氣抖冷，再次湊近耍寶：「老闆，域名賣的怎麼樣了，投幾個億給我拍《黑客帝國》唄？」

「就不該讓你學電影！」

韓世平將其擠開，怒道：「我做計算機離不開數學，你拍電影跟物理有什麼關係！」

「好了好了。」

陳淑珍拉住老公注意場合，又沖韓斌道：「別等你舅了，先去你公寓看看。」

「別啊，酒店都安排好了。」

「怎麼，女朋友在公寓？」陳淑珍含笑試探。

「你要見哪一個？還是全部給你叫過去。」

說話間，韓斌已摸出手機，給還在天上的舅舅發簡訊。

「全部？你怎麼處理與她們各自的關係的？」默默觀察病情的Hamiltion好學道。

「科學的時間管理加上堅如磐石的身體。」

「別開玩笑！」

見Hamiltion還想求學，陳淑珍當即戳穿，又道：「前幾天你爺爺戰友的孫女來家了，長的那是真好看，你要不要努努力把她娶回咱家。」

「這你可別指望我。」

韓斌把手機揣進兜里，比劃波浪道：「愛意隨風起，風止風又起，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想抱孫子，告訴我想要什麼品種的就行，黃+黑的做不到哈。」

「哈哈哈……」

笑麻了的Hamiltion，見韓斌爸媽臉色都不太好看，不由解釋道：「佩納精神沒問題，自由的愛情是所有人的嚮往！」

「聽著沒？沒問題！」

韓斌再次湊近韓世平，笑道：「來都來了，就讓我退學唄，都七年了。」

「數學怎麼撒謊了，要不帶你去聖伊麗莎白醫院查查？」

……

相比為了生活，轉行計算機的韓世平，繼承家業的陳秉均對數學的追求更加狂熱，更執著。

自家飯館以前是老爸看著，現在是兒子收著，自己泡在LasPositas當教授。

1992年被計算機科學家提出來的布爾函數敏感度猜想，韓世平嘗試了兩年就徹底放棄，他到現在還在苦苦堅持。

他不認為韓斌精神出了問題，在他看來，外甥是被好萊塢的花花世界迷惑了，就像當初被物理迷惑了一樣。

為了把他從花花世界里拯救出來，才把確認韓斌沒病的Hamiltion送出門，他就拉著韓家父子討論起了布爾函數敏感度猜想。

一直忙於電影的韓斌，甭說是提供思路、想法，聽都聽不明白。

沒堅持幾句，韓斌就直接攤牌：「舅，我七年沒碰過數學了，你跟我討論這個，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拍電影就那麼有意思，七年都不碰數學？」

「追求不一樣嘛。」

「拍電影能有什麼追求？」

琢磨一路的陳秉均沒等韓斌回答，就開始比劃：「無非就是創造娛樂、文化、藝術、社會、歷史、審美……」

「舅舅！」

韓斌將其打斷，徹底攤牌：「我追求的是名利，是及時行樂。繼續做研究，及時行樂就沒有名利；不能及時行樂，要名利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