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壞了，天子好像瘋了！（求收藏，求追讀，求月票）

「陛下，鎮東將軍對陛下忠心不二，臣董承願為鎮東將軍作保！」

楊安殿外，第一個開口替曹孟德說話的，居然是那個搞出衣帶詔事件的董承！這可真讓劉協有點意外！

只看見這董承解下佩劍，脫了鞋子，邁步就進了楊安殿，然後一路小碎步就跑到曹操身邊跪了下來，又朝小天子拜了拜，情真意切地說：「陛下，鎮東將軍絕非傕、氾、濟之輩，他實為勤王而來，乃是國家之柱石，臣懇請陛下切勿疑之。」

聽見董承這麼一說，劉協都有些感慨了：原來你倆現在關係那麼好啊？可後來怎麼就反目成仇了？還連累了朕的小美人董貴人......真是不應該啊！

「陛下，老臣太尉楊彪，也願意以闔家性命為鎮東將軍作保！」

看見董承帶了頭，如今大漢朝廷的公卿之首楊彪也趕緊站出來當老好人了。只見他也和董承一樣，解劍脫鞋，一路小碎步跑到劉協跟前，然後跪拜稽首，也替曹操說話了。

劉協看了看這個五十餘歲，白面書生模樣的太尉，心道：用闔家性命作保就不必了，拿你兒子楊修一個人的命作保就正好！

「陛下，臣衛尉周忠，願意以全族性命替鎮東將軍作保！」

又來一個給曹操作保的，這是個身材高大，相貌俊美的中年男子......他和曹操的關係貌似比董承、楊彪還鐵，全族都壓上了！劉協想了想，記起此人乃是廬江舒縣周氏的族長，家裡兩世三公，兄弟周異早年當過雒陽令，和時任雒陽北部尉的曹操是上下級。而那周異之子，周忠之侄，和曹操的關係就更「親」了！就是日後和曹操在赤壁好一番水火不容的江東周郎，周瑜周公瑾！

這個周瑜肯定也在周忠全族之列......也就是說，周瑜現在都是曹操的保人了！

這曹操的人緣，也真是沒說的了！

「陛下，臣願為曹將軍作保！」

「陛下，曹將軍實乃大漢之棟樑，大漢不可一日無曹將軍！」

既然連周瑜都成了曹操的保人，楊安殿外其他的公卿大臣也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一股腦都邁著小碎步走進來替曹操擔保了！

沒辦法，由於之前奉詔向雒陽供糧的荊州劉表遭到張濟軍的攻擊，以至於由荊州至雒陽的糧道中斷，現在雒陽城即將糧盡，滿朝文武都靠指著曹操管飯呢！

劉協一看這場面，心裡頭也鬆了口氣——他剛才說的有關的話，那些耳目發昏的公卿應該沒聽見......於是他趕緊順著這幫公卿搭起來的台階就下了。

劉協高聲道：「楊太尉，周衛尉，董將軍，還有諸位公卿，你等都誤會了！朕並沒有要治鎮東將軍之罪，朕只是在和鎮東將軍談論朕在夢中得先祖赤帝子所傳天書......鎮東將軍，朕說的可對？」

「陛下，」曹操馬上換上忠誠恭敬的語氣，「夢中傳授天書之事，絕不可信以為真。」

原來是小天子做噩夢了......

一群公卿大臣們都鬆了口氣，順便在心裡頭同情了一下小天子。而太尉楊彪則立即進言道：「陛下，鎮東將軍言之有理，天下之事在於人為，而非夢中天書。如今有曹將軍統兵入雒，陛下和朝廷都已經脫離險境，李傕、郭氾、張濟之流，早就奈何不了陛下了，陛下不必懼怕！」

看來楊彪以為小天子劉協在夢裡又被李傕、郭氾、張濟之流給追殺了。

天子劉協聞言只是輕輕一嘆，心想：這些大臣也是我禪位給曹操的阻礙......看也得讓他們和曹操一起相信本天子真的能掐會算！

劉協站在起身，返回了那張天子專用的墊子上，在一個用來支撐大腿和屁股的支踵上重新坐好，然後又斟酌了一會兒，才突然笑了起來：「楊太尉，實不相瞞，朕前幾日得病時，高皇帝曾入朕夢中，傳朕天書三冊，使朕可知未來之事。」

聽劉協這麼一說，原本鬆了口氣的曹操一下就緊張起來了，額頭上一下就布滿了汗珠子——他現在算是知道什麼是伴君如伴虎了！

而殿中的其他大臣，則一臉迷茫地看著小天子劉協。

劉協道：「朕觀天象並卜算后得知，傕、氾、濟三賊皆命不久矣......氾賊明年就會身首異處，傕賊約莫還能多活一歲，至於張濟......今年就該在南陽郡身殞了！朕相信傕、氾、濟三賊皆是冢中枯骨，都不足為慮！」

啥？這就不足為慮了？這小天子該不會把夢裡的事情當成真的吧？

聽了劉協的話，楊安殿內的大臣全都驚詫了——這小天子該不會讓董卓、李傕、郭氾、張濟等逆賊的暴行給嚇出毛病了吧？這可如何是好？

曹操倒是大鬆了口氣兒。說真的，他現在都有點害怕天子劉協了！等等，這少年天子不會是在裝瘋吧？天子裝瘋......所圖何事？不會是想害我這個忠臣吧？想到這裡，曹操的眉頭就越擰越緊了！

看到底下的大臣都的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劉協心裡頭居然有點得意——這一人（曹操）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還挺好的。如果這些人真的信了他劉協，那可就更好了！

於是他就繼續裝瘋，不，應該是裝「神運算元」。劉協接著說：「根據朕的卜算，倒是淮南袁術兵糧足備，即將行不臣之事，欲僭越帝位，實乃朝廷心腹大患！」

什麼？袁術稱帝？這怎麼可能？除非袁術瘋了才會在這個時候稱帝......這袁術是不可能瘋了的，所以發瘋的恐怕就是......

「陛下，這個卜算之事豈可當中？夢中天書更是虛無之事啊！」董承憂心忡忡地說。

「陛下，袁公路四世三公，世仕國家，當不至於行此悖逆之事，請陛下勿要以夢中天書為真。」四世三公的楊彪覺得四世三公的袁術一定不會當皇帝的......反正他們老楊家永遠都不會出這種逆臣的！

「陛下若不信袁公路，臣可以走一趟壽春，請袁公路遣使來朝上貢。」周瑜他叔的宗族都在袁術的地盤上，他當然得幫著袁術說話了。

這幾位大臣一邊進言，一邊都是心急如焚呢！他們現在都覺得劉協有可能被董卓、李傕、郭氾、張濟之流給嚇瘋了，都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這就是瘋病的癥狀啊！

漢室天下都已經要完了，又來了個「瘋帝」，這可如何是好呦！

一群大臣想到這裡都無語了......他們也不能和天子說「您瘋了，得早治」啊！

這個瘋子是不可能承認自己瘋了的！再說了，「瘋帝」就算承認自己瘋了，又能怎麼樣？現在「瘋帝」上頭也沒個太后，「瘋帝」也沒兒子和兄弟......而且董卓前車之鑒在那邊擺著，誰敢行廢立之事？

楊安殿內的場面，一下就變得非常詭異。

天子劉協倒是挺篤定的，他也知道自己是根獨苗......是蠍子尾巴，獨一份啊！說點「瘋話」沒什麼大不了的！

曹操難不成還能廢了他？廢了他又能立誰當皇帝？

以他對後漢三國歷史的了解，曹操的地盤上彷彿只有一個陳王劉寵比較有資格即位。但是陳王劉寵有糧有兵，在陳國境內的威望很高，已經類似於西漢初年的諸侯王了。

曹操要立他當皇帝，那還是哄著一個「小瘋帝」算了。

而曹操這時都有點後悔了......原來袁紹不來雒陽勤王看來是對的！他一定已經知道小天子瘋瘋癲癲了，不大好「挾」，搞不好令諸侯沒令成，還把自己搞成天下共討之的國賊！

也就是他曹操忠心耿耿，沒搞清楚狀況就來了雒陽，這下可給套住了，該如何是好？

曹操正琢磨著要不要解套的時候，小天子劉協突然一本正經地開口了：「鎮東將軍參劾大將軍韓暹，大司馬張楊的奏章，朕已經看過了。此二人雖有不妥之舉，但畢竟護駕有功，不可從重治罪。不如免去韓暹大將軍之職，改任征東將軍，弘農太守。張楊的大司馬也別做了，還是當安國將軍，河內太守吧。」

劉協現在的話可一點不瘋了，而且還很有分寸。曹操彈劾韓暹、張楊的原因，一是為了示好董承——這兩人和董承關係不睦，特別是韓暹之前還劫持天子，發兵攻打董承。

第二個原因，則是他倆一個大將軍，一個大司馬，全都在三公之上，而且還是皇帝親封的，不是「表」或是自任的。這將袁紹、曹操置於何地？所以劉協免去二人的大將軍、大司馬，讓他們去當原先的官職，一個做征東將軍，一個當安國將軍，其實也算不上什麼處罰。而且劉協還授予他們弘農太守、河內太守的官職，讓他們擁有統治弘農、河內的名分，勉強還能算施恩示好——什麼大將軍、大司馬的，都是虛的，地盤才是貨真價實的！

處分好了韓暹、張楊，劉協又提到了公卿大臣們最關心的問題了：「現在雒陽無糧，朝廷難以立足......鎮東將軍，你有何良策？」

良策當然是把天子和朝廷打包帶去許縣了，這也是劉協期待的答案。

但是曹操偏偏不想這麼回答，因為剛才小天子和曹操獨對的時候，已經點破了曹操的心思。現在小天子又主動把話題往這方面引，實在可疑！而且這小天子一會兒「瘋」，一會兒又不瘋了，看著更加可疑！

曹操那個「懷疑一切」的好腦子一轉，就覺得「遷許」的事兒還是得緩緩，得回去和郭嘉、鍾繇、董昭、丁沖他們好好商量一下再說。於是他就一臉正色道：「陛下勿憂，臣一定竭盡所能，為朝廷籌集糧食，總不會讓陛下和百官再因糧而困。」

一群等著曹操「放飯」的公卿聽他這麼一說，也算都長出了口氣，至少短期內的吃飯問題算是解決了！

另外，小天子的瘋病貌似也不是太嚴重，應該還能醫治。

可就在這時候，看著挺正常的劉協突然又來了一段把曹操架到火堆上活烤的話兒：「鎮東將軍果然是忠臣，朕聽聞你在六月份時就表劉玄德為鎮東將軍，宜城亭侯。朕自當準你所奏，可是這個鎮東將軍給了劉玄德，那你當改任何職？

不如......就當個曹相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