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活不易
郝全矜持的一笑，對方和的上道很滿意，於是他又把目標轉向李前進。
「李前進，你看沒看見我們一天幹了多少活，這其中本應該有你一份，就因為你偷懶……」
「停！」
李前進見郝全想要挑起大家對他不滿馬上打斷他的話，「郝隊長，革命工作分工不同，我不僅幫大隊里修喇叭，還要幫社員家裡修理收音機，所以我也不是偷懶，而是王隊長安排了我其他活計。」
郝全覺得隊長權威受到威脅又開始製造對立，「你不和我們一起勞動就是脫離群眾。」
李前進一攤手，無奈的說：「那我是聽你郝隊長的還是聽王隊長的？」
郝全咬牙，說：「當然，當然是聽王隊長的，但是你可以在修理完成之後參加勞動。」
李前進說：「可是我還要做豆腐，真沒有時間。」
「李前進你太牛啦！」方和驚呼：「你怎麼什麼都會？」
李前進謙虛的說：「過獎，我爸是豆腐廠工人，我這算家學，沒啥出奇的。」
郝全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你他媽的把我風頭全搶了，他擠出一絲笑說：「呵呵，挺好，你要好好乾，為我們廣大社員服好。」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啊！」劉小光擠眉弄眼的湊過來套關係。
李前進趕緊打消他的幻想，他只要敢拿一塊豆腐，郝全馬上就會把他舉報。「這個是集體財產，一顆黃豆都不是我的。」
「嘿嘿，」劉小光尷尬的一笑說：「我是說以後有賣不掉要處理的可以便宜點賣給我們。」
「我也不知道大隊里怎樣處理，只要按章辦事就可以。」
郝全暗恨，這個李前進怎麼滴水不漏。
晚飯時間。
兩大盆炒蘿蔔、貼餅子剛端上桌，知青們就化身餓狼，連女生也都不裝了，狼吞虎咽的吃著。
只有李前進中午吃了耿春妮盛的滿滿一大碗米飯還不太餓，慢條斯理的吃。
「李前進，你怎麼不下地幹活？」
王霞雙眼通紅，看著輕鬆的李前進氣就不打一處來。
「王同學，我現在是咱們村的豆腐匠，我的戰場在那裡。」李前進解釋：「泡豆子、磨漿、翻板，我的工作也不輕鬆。」
「對了，你爸就是做豆腐的。」王霞諂媚的一笑，說：「李前進，伱那裡還缺人嗎？」
王霞話一出口其他女生的眼神都緊張起來，既然被王霞搶了先，都暗暗詛咒她不成功。
「不缺，隊里說只能安排我一個人。」
李前進果斷拒絕，弄這麼個姑奶奶過來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王霞從沒想過農活會這麼累，感覺腰都要折了，想想以後都要過這種日子想死的心都有。
就在剛剛她在李前進身上看到另外一種可能，玩命都要爭取一下。
「不行，我要去大隊找王隊長，我也會……會做衣服。」
其他人被王霞一提醒也都活了心，紛紛想著自己會什麼手藝。
林巧笑說：「別妄想了，農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哪個不會縫縫補補？」
「那怎麼辦，我是真干不動活。」
王霞邊往嘴裡塞著玉米餅邊掉眼淚。
林巧安慰道：「堅持過這段時間就好了，你看比我早來的那些知青，現在不都是老把式了。」
王霞想起那些個個面色黝黑的女知青更是傷心，二十多歲的女人看著像三十多，這種事也將會在不久的將來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日子可怎麼過？
黃娟嚼著餅子心情也沒好到哪去，她小時候錦衣玉食，現在因為成份不好只能處處小心，這份苦對她來說同樣難吃。
吃完飯，一天的勞累讓知青們都沒了精神頭，簡單的收拾下躺在炕上一動不想動。
一天的時間就讓稚嫩的知青們體會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本事的人在哪都活得滋潤，沒本事的人只能出苦力。
有的呼呼大睡，有的輾轉反側。
第二天，李前進早早起來去豆腐坊收拾，年輕的身體賦予他無限的活力，先把石灰灑進井裡，很快裡邊就傳來井水翻騰的聲音。
蓋好井蓋清理房間里的積灰，漫天飛舞的塵灰還帶著股發霉的味道，讓人喘不過氣。
「前進哥，你在裡面？」
李前進抬頭向門口望去，是春妮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呸呸呸……」
李前進走了出來，嘴巴里鼻子里都是那股子霉位，狠狠的吐了幾口才感覺好一點，「春妮，你找我有事？」
耿春妮點點頭，拿出一個手電筒說：「前進哥，你能幫我修好這個嗎？」
李前進小的時候用過這種老式手電筒，原理很簡單。
他摘下手套接過來把燈頭卸下來，將燈座和筒殼檢查一下，燈泡沒有毛病。
「沒問題，馬上就好！」
晨光隨意揮灑，在李前進臉上塗下一片金色光芒，配上那專註的眼神，氛圍感直接拉滿。
春妮歪著頭，看向專註的李前進眼睛里滿是痴迷。
李前進用鑰匙插入前蓋的兩個小眼裡，把前蓋卸下來，颳去銅片上的銹，再打開開關外蓋，看看裡面和銅片接觸的地方和后蓋頂住電池的地方的鏽蝕去掉，裝好電池往上一推開關，手電筒亮了。
春妮一臉欽佩的稱讚：「哇，前進哥你好厲害！」
被美女誇李前進的心裡美滋滋的，嘴上一本正經的裝比說：「沒什麼，這都是小毛病。」
耿春妮笑問：「前進哥，你早上吃飯了嗎？」
「沒呢，一會就回青年點去吃。」李前進就打算這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回去，讓知青們看看自己也很辛苦。
「你等我一下我回家給你做早飯。」春妮不等李前進答應就往回跑。
「不用，我回……」
李前進沖春妮的背影喊了句，見她沒回頭也就不喊了，他能感覺到小丫頭對自己有點意思。
他心裡對這裡長相甜美俏麗的女孩也有好感，但李前進的心裡有人了，而且他還想參加高考，一旦兩人分開，時間和空間的距離會沖淡一切。
他可不想當陳世美。
「咦，老妹，你拿那個破手電筒幹啥？」要去地里幹活的耿春妮大哥好奇的問。
「修好了。」
春妮笑嘻嘻的在他眼前晃了晃，繞過大哥鑽進雞窩裡，摸出幾個雞蛋急匆匆的向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