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病倒
司馬衷回到寢殿後徑直到床上躺下了,他只覺頭重腳輕,身上乏力,再摸摸自己的額頭,溫度好像比平時要高,心想莫不是發燒了?應該是最近太過疲乏,加上陡然降溫,沒有注意保暖,就著涼了。
林展見司馬衷這樣,一下子急了起來,想要馬上去請太醫。司馬衷卻覺得不就是著涼發燒嗎?他以往發燒都是自己抗一抗就過去了,哪用得著看病吃藥的。於是吩咐林展不用驚動其他人,拿濕手帕幫自己降降溫就可以了,自己睡一覺明天就應該能退燒。
林展無法,只得依太子之言。正當他要去準備涼水跟手帕的時候付瑤過來了。原來她見司馬衷臉色不太好,心裡始終有些擔心,於是在陳靖宮裡稍微待了會兒便借故離開,直徑地來到太子的寢宮。
「林內侍!太子殿下可在殿中?」林展心中有事,並未注意到付瑤,付瑤則快步上前叫住了他。
「在!」林展答完后又猶豫著說道:「不過殿下……」
「怎麼?林內侍方才行色匆忙,現在又欲言又止,難道是殿下身體有恙?」付瑤一臉擔憂地問道。
林展心想,太子殿下並沒有對他說不準外傳,而且如果是付瑤,告訴她應該無妨,於是說道:「殿下發熱起來了,奴婢想去請太醫,但殿下說不用,讓奴婢那濕手帕為殿下降降溫就好,還說自己睡一覺就好了,這……」林展焦急地說道。
「林內侍勿急,先按照殿下的吩咐準備吧,記得準備溫水,我進去看看!」付瑤道,她想起了此前皇后發熱,是太子殿下徹夜守候為其降溫,也是那個時候她才有機會好好跟太子殿下說上話……
付瑤進了寢殿,看到司馬衷雙眼緊閉,眉頭皺起,面色發紅地躺在床上,知他現在肯定十分難受,於是坐在場邊輕輕地摸了摸司馬衷的額頭,果然燙得很。
司馬衷睜開眼看到是付瑤,問道:「你怎麼來了?」
「方才跟殿下分別時就覺得殿下的臉色不太好,所以來看看。」付瑤邊說著邊幫司馬衷掖著被子,「殿下現下在發熱,為何不讓林展請太醫呢?妾知殿下一向身強體壯,但讓太醫過來瞧瞧總讓人更放心些啊!」
「無礙,你們不用擔心,就是一不留意著了涼,睡一覺退了熱就行。」司馬衷笑了笑道。
付瑤不好再多說什麼,等林展弄來了溫水跟手帕,她自然地接過手帕,負責給司馬衷降溫。
司馬衷勸了幾次讓她回去休息,這裡有林展就夠了,但這次她執意沒有聽他的,司馬衷只得由她了。如此過了一晚,在付瑤的照顧下,司馬衷的燒退了下來,但身上還是疼痛受難。
「你也辛苦了一晚上,趕緊回去休息吧,別到時候把你給熬病了!」付瑤在司馬衷的床邊坐了一晚,偶爾趴在床上眯一會兒,現在看著真是滿臉的疲憊。
見司馬衷已經退熱,付瑤這才放心地回自己的寢殿。
賈南風跟陳靖等人聽聞太子病倒,前前後後地來看了他,但剛來就被他勸走了,他現在就想睡覺。
本以為燒已經退下來便無礙,沒想到下午又燒了起來。這下子林展可慌了神了,冒著被司馬衷的責罰去請了太醫,畢竟太子乃千金之體,容不得有一點閃失。
「林展,你請了太醫也就罷了,但一定不要讓皇後知道吾生病一事!」司馬衷吩咐道。
皇后本來身體就不好,他不想因這點小事讓皇后擔憂,更重要的是他擔心自己是病毒性感冒,萬一傳染給皇后就糟了。在前世流感不算太可怕的疾病,但在這裡就算一個小感冒都可能要人性命,大意不得。
太醫令診斷後說:「殿下這是風寒之症,待微臣給殿下開退熱葯,吃下後過幾個時辰應當有所緩解。且退熱后可能會鼻塞,喉嚨疼痛等,屆時臣在看情況給殿下另外配藥。」
付瑤休息了半日又跑過來看司馬衷,發現他還在燒著就留下來接著照顧他。司馬衷怕連累付瑤也病了,但付瑤堅持,再加上她已經照顧了他一晚,也就同意她繼續留下了,同時讓林展準備了一個軟榻供其休息。
「哎!真是太不湊巧了,本來今日是要陪父皇去宣武場閱兵的!」司馬衷無奈地嘆了口氣。
「殿下的身體重要,待殿下好了自然有其他機會陪陛下的。」付瑤柔聲道。
今日一大早,司馬衷覺得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實在不宜去宣武場,於是趕緊讓林展向司馬炎告罪,並推薦司馬柬代替自己去。司馬炎自然同意,派人過來探病,讓他安心養病。
宣武場上,將士方隊氣勢肅殺,將士們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司馬炎十分欣慰。近幾年大晉的軍事實力可謂是突飛猛進,不僅在人數上增加三成,整體的作戰能力也提高了不少。他相信,過不了幾年多久大晉就能以壓倒性的滅了東吳。
這場閱兵看得他心情澎湃,於是在射箭比賽現場,他自己也下場試了試身手,雖然他一直養尊處優,但這箭射得還是不錯的,射了三把,都正中靶心,引得眾將士紛紛喝彩。光自己試了還不夠,他還讓司馬柬試了試。司馬柬也射了三箭,但他自然不敢跟皇帝比,只有一箭正中靶心。
「看來你還得勤學苦練才是!」司馬炎哈哈大笑道。
然而大家光顧著看皇帝與皇子去了,除了身邊幾人外,其他人根本沒發現人群中有一人暈倒在地。為免司馬炎發現異常,很快這人便被抬走了。
付瑤守著司馬衷,時不時為他用濕手帕擦拭額頭,脖子,手心等,但這燒還是不見退。如此又過了一夜,到了第三天早上,司馬衷依然燒著。
他現在心裡有些不安,一般的感冒發燒是不會燒這麼久的,不會是流感吧?如果真是流感那就糟糕了,這個時代缺醫少葯的,萬一傳染給別人,那極有可能會死人的。
「付瑤,我如今的情況怕是有些不妙,很有可能是傷寒之症,會傳染的,你還是離開吧!」司馬衷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妾更不能離開了,殿下身邊總要有人照顧啊,與其讓別人來,還不如一直讓妾照顧,這樣就算傳染也只傳染給妾一人就好了。」付瑤的語氣雖然依舊是溫柔的,但她的眼神卻是倔強的。還有一句話她沒說,能與殿下共患難,瑤兒甘之如飴。
「再說,殿下昨日不是讓我們不用擔心嗎?怎地今日又說這個喪氣話,是不是傷寒也要等太醫看了之後再說啊!」付瑤安慰道,「妾看殿下的精神比昨日要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