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溫雪琪
掛著兩個鮮紅的五指印,楊泳從書房走了出來,謝婉婷早已等在門外。「你的臉?」
「沒事。」楊泳躲開了謝婉婷伸出來準備撫摸自己臉頰的手。
「我爸打你了?他怎麼能這樣?太過分了。」謝婉婷準備進屋去和謝世豪理論,卻被楊泳一把拉住。
「別進去了,你爸正在氣頭上,你好好在家呆著,等他氣消了再跟他好好說說,我先回去了。」
「那他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先走吧。」說著,隨手關上了書房的門。
坐在書房內的謝世豪聽著屋外的一切,感覺楊泳什麼都沒說,但好像什麼都說清楚了,於是放下手中的報紙,背靠著椅子看向天花板,回想著昨晚收到的那條信息。「楊泳是目前肉眼可見的潛力股,各項能力都非常優秀,可以說幾乎沒有短板,如果非說有,那就是還缺乏歷練和缺少團隊,一旦成熟,他的未來將不可限量。目前有兩股勢力正盯著他,一個是溫家,溫宏宇和溫湘儀與楊泳都有接觸,都在想辦法拉攏他,據說溫宏宇已經開始著手調教他了。另一個是韓家,他們雖然還沒有出手,但一直有人在盯著他,估計現今也在布局,一旦時機成熟就該搶人了,要知道楊泳可是視韓少英為偶像的。以上就是我能提供給你的全部信息,記得按時把錢轉給我。最後再送你一句話:別鼠目寸光,人家都在想方設法拉攏他,你卻不想要,就算你不喜歡也應該給對方點機會,給自己留條後路,他可是比謝茂輝強一萬倍的存在。」回想著楊泳今天的表現,雖然不能說完美,但其觀察力、應變力、表達力和膽色確實強自己的兒子太多了,雖然不知道他能力如何,但既然是被三大家族同時看中,應該也是非常優秀的。此時,謝世豪有點慶幸自己當時的決定,如果不是啟動暗網對楊泳進行深度調查,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女兒找到的是一塊瑰寶,他也慶幸自己女兒的眼光能如此獨到。但想到自己的女兒,他又不禁心生憐意,一行淚水悄悄劃過了謝世豪飽經風霜的的臉頰。不過,讓謝世豪沒想到的是,他今天的決定卻葬送了他親手打下的基業,在未來面對數個家族的聯手狙擊,他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毫無還手之力。這些都是后話。
回到學校,謝婉婷果然追了電話過來,向楊泳詢問在書房內與謝世豪的談話內容,可楊泳並沒有急著回答,反而先向謝婉婷詢問謝世豪的態度,在得知謝世豪已經表態不反對兩人繼續來往,但必須保持距離后,楊泳笑了,於是便順著謝世豪的意思,將自己與他對話的內容挑了一部分能說的,在經過加工和誇大后告訴了謝婉婷。謝婉婷聽后,在為楊泳感到委屈的同時,也為兩人能繼續來往表示慶幸,至少以後兩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楊泳按照約定前往桃源村採風,也再次在田間遇到了溫宏宇,只見他站在一顆沙樹下發獃,楊泳見狀便輕輕走了過去。「老伯。在幹嘛呢?」
「擠刺呢!」
「擠什麼刺?」
「剛被沙樹扎了一下。」說著溫宏宇抬起手。「我這眼神也不好,怎麼都擠不出來。」
「沒事,我幫您。」說著,楊泳端過溫宏宇的手,輕輕把刺拔了出來。「好了,沒事了。您怎麼會被這沙樹扎了刺呢?」
「誰知道呢!」說著,溫宏宇指著一顆沙樹說道:「你看這樹吧,小時候渾身都是刺,碰都不敢碰,只能順著他刺生長的方向才能抓住它,可一旦反著來,就會被刺扎到。我剛剛就是被這個刺給扎了。可這樹也奇怪,隨著它越長越大,它的樹榦也越來越光滑,不知道是歲月的侵蝕還是風雨的擊打,足足卸掉了它大半身的刺甲,讓它能像其他樹木一樣,隨時可以抓住。當然,他也不是完全可以任人拿捏的,只是他的刺甲已經長高了,難以觸及而已。哎……這就叫老馬識路數、老人通世故啊!通對了,是人情,通錯了,那可就是事故了。」
楊泳靜靜聽溫宏宇講完,隨後笑道:「老伯,為什麼每次跟您聊天,您都好像在跟我講道理一樣。」
「哦?有嗎?我只是在講種菜而已,是你自己多想了吧!」
「是嗎?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您以前應該不住這的吧?」
「你怎麼知道?我是最近兩年才搬過來住的,之前在市裡面生活,但覺得市裡呆膩了,想回歸田園,於是便買了幾塊地來種。」
「我感覺您的氣質跟其他人不一樣,您在城裡應該是個富貴人家?」
「富貴人家?你看我像有錢人嗎?」
「像。」
「何以見得?」
「感覺吧!」
「哈哈!昨天都還有人說我是個窮種地的。他問我明明知道種地沒錢,為什麼還要種地。」
「您怎麼回答的?」
「我反問他,你明明知道打工不可能出人頭地,卻為什麼依舊堅持打工呢?」
「那人怎麼回答的?」
「他沒說話就氣跑了。哈哈。」
「您是不是後面還有話沒說完?我覺得按你您的性格,後面還會告訴他一個道理。既然那人沒福氣聽,就講給我聽吧!」
「你想聽?」
「是的。」
「其實我後面想說的是——大家生活得都不容易,別嘲笑對方。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搔首弄姿去取悅別人,也沒有哪個男人喜歡卑躬屈膝對人阿諛奉承,他們做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生存。其實,我們從出生那一刻起,很多事都已經註定,無法去改變,但除非你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主宰的自己、主宰別人,那樣才能逆天改命。當然,你也會付出更多、失去更多,就看你怎麼取捨了。」
溫宏宇說完,楊泳笑著鼓起了掌。「我就說您後面還有話吧!果然精彩!我就喜歡跟您說話,真的好有意思!」
「是嗎?看來咱爺倆說話還挺投緣的。」
「可不是?咱倆可謂一見如故啊!」
「那老叟能否邀請小友到寒舍一坐?」
「自然是求之不得。」
走到村子的盡頭,一棟花園別墅佇立在眼前,溫宏宇領著楊泳走了進去,一個黑衣人迎了上來。「董……」話還沒說完,只見溫宏宇把手一揮,那人便不說話,退了回去。
走進大門,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庭院,四周種滿了各種花草,在道路左邊的草坪中間有一個涼亭,涼亭里放著一張搖椅,搖椅的旁邊有一個方几,上面擺放著一套茶具;道路右邊的草坪中有一個小池塘,裡面養著一些觀賞魚,池塘的中間有一座加上,一架水車正不停轉動著。
沿路繼續往前便來到大廳,大廳的裝飾依舊是田園風格,擺設也相對簡單,傢具是清一色仿古的木質,雖然楊泳不懂傢具,但從形狀和色澤來看,這些應該都是黃花梨的,價格自然不菲。
溫宏宇把楊泳領到一張大板桌前坐下,隨後,一個學生模樣的女生從樓上走下來,楊泳聞聲看去,只見此女穿著一套白色的休閑裝,如一片輕柔的白雲從樓上飄下,清麗秀雅的臉上蕩漾著春天的笑容,她那又大又亮的眼睛,明凈清澈、燦若繁星,臉上依然還帶著些許稚氣,更顯出她少女的清純。楊泳有些呆住了,但旋即回過神來,他已經有了謝婉婷,不該對其他人動心思,雖然此女可謂美得不可方物,但自己斷然不是喜新厭舊之輩。
女孩走到溫宏宇和楊泳對面坐了下來,偷偷看了眼楊泳,隨後從大班桌上拿過茶池放到自己面前,只見她熟練地把茶壺、蓋碗、品茗杯、公道杯、茶荷等一應物件一一擺出,隨後看向溫宏宇道:「爺爺,今兒喝什麼?」
「特鐵吧,去年你爸拿的那盒。」說完,溫宏宇看向楊泳。「這是我孫女,溫雪琪,今年剛上大一。」
「哦?大學生了,哪個學校的?」
「京都大。」溫雪琪道。
「巧了,我們還是校友。你哪個專業的?」
「國貿。」
「不是吧!小師妹啊!」
「你也國貿的?」
「是的,我今年大四。」
「那你叫什麼?」溫雪琪眨巴著眼睛問道。
「楊泳。」
溫雪琪聽完一下站了起來。「你是楊泳?」
「怎麼了?」
「不會吧!今兒被我見著活人了。」
「啊?什麼意思?」楊泳不解地看向溫雪琪。
「爺爺,您是不知道,您身邊的這個人可是我們學校的傳奇。一人雙修國貿和廣告,三年修滿四年的學分,居然每科都是優秀,學校里所有能拿的獎都被他拿了個遍。最神奇的是兩個導師都要保他的研,都被他給拒了,他在我們這些新生里可是學神級的存在,他可是我們的偶像!不過我們入學后一直沒機會見到他,聽說他已經離開學校工作去了,所以這一個學期下來,我們連他長啥模樣都不知道,連一張照片都找不到。」
「你今天看到了,我也就是個普通人啊。」
「你知道嗎?我們這兩天私下裡還在議論你。」
「議論我?說我啥了?」
「說這種連照片都找不到的學神,應該是個醜八怪吧!」
「我暈!不至於吧。」楊泳滿臉黑線。
「不過現在我看到真人了,徹底顛覆了我對你的印象。你不但不醜,而且還是個大帥哥。完了完了,我不淡定了!怎麼辦?怎麼辦!」說完,溫雪琪小臉一陣通紅,忙用手捂著。
楊泳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女生,禁也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