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暫時一肩挑

送走楊泳，溫宏宇轉臉對身邊的溫雪琪說：「喜歡他嗎？」

溫雪琪看著楊泳漸漸遠去的背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

「丫頭，咱們做事一定要光明磊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又點頭又搖頭的道理。爺爺就很喜歡他，爺爺不但喜歡他的人，還喜歡他的性格，更喜歡他的才華。你呢？」說著，溫宏宇摸了摸溫雪琪的頭。

「我不知道對他是喜歡還是崇拜。我看他的時候會覺得很舒服，看他笑我也會很開心，他看我的時候我心跳會很快，他走的時候我會覺得有點難過。」溫雪琪惆悵著，眼睛忍不住又看了看楊泳離去的方向。

看著溫雪琪依依不捨的樣子，溫宏宇突然問道：「丫頭，爺爺讓他成為我們溫家的人，成為我的孫女婿怎麼樣？」

「爺爺！」溫雪琪還沒回過神來，聽溫宏宇這麼一說，小臉刷的又紅了起來，一頭鑽進了溫宏宇的懷抱，逗得溫宏宇哈哈大笑。

「看來你是真喜歡楊泳，不然以你這從小就是鬼見愁的性格，怎麼今天跟個小綿羊似得。」

「我那是矜持，爺爺領來的客人，我總得給您點面子不是。」

「喲呵！還狡辯起來了。那你們的事爺爺就不管了。」

「那可不行，您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我不管，您答應的。」

「我答應什麼了？」

「您說要楊泳當您孫女婿的。」

「我說了嗎？」

「說了。」

「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

「成交！」

「成交！」說著，溫雪琪一把攬過溫宏宇的肩頭。

「不過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啊？還有條件啊！」

「你不願意？」

「願意。您說。」

「第一，今天的事不能讓你爸知道，連見過楊泳都不能說。」

「為什麼？」

「萬一你爸反對怎麼樣？」

「不是有您撐腰嗎？」

「畢竟你是他的女兒，一代管一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吧！第二件呢？」

「回學校后好好學習，你要我幫你，但你也不能跟楊泳相差太大，至少兩人要有共同語言吧！」

「這個沒問題！老娘我成不了學神，當個學霸還是可以的。」

「老娘？」

「說順嘴了。第三呢？」

「收拾起你的性格，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更不會喜歡男人婆。」

「您在說我嗎？」

「不然呢？今天喝茶的時候我真怕你把褲腿擼起來抖腳。」

「哪有啊！老娘今天可矜持了。」

「得，又來了！」

「暈，習慣了！」

「趕緊改，現在就改，從老娘開始改。還有走路，給我走直線，蹦蹦跳跳的。還有習慣，別勾肩搭背的……」此時，不停嘮叨的溫宏宇已經褪去了作為集團董事長的威嚴，更像是一個真正的普通的祖父。

回去的路上，楊泳反覆回想著溫宏宇的話，回味著他引導自己編織的未來。在談話中，楊泳明白了溫宏宇的心意，也了解了他如此做的目的，在開心和驕傲的同時，楊泳也感覺到一絲不安，他隱隱地嗅到了畫中畫集團的硝煙味，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和睦。如果去，則必須面對一個站隊的問題，不管如何選擇，都會得罪另外一方，到時候自己便會陷入一個權力鬥爭的旋渦，身不由己、無法自拔；如果不去，則會失去一個機會，一個在大集團汲取寶貴經驗的機會，一個在大集團經受鬥爭洗禮而存活的機會。想到這，楊泳搖了搖頭，想那麼遠的事幹嘛？當務之急還是把眼前的事做好，把部門的工作規劃好、落地好，讓廣告部在市場上立好足、扎好根，讓格瑞斯的廣告部在業界打出名氣，現在連第一步都還沒邁出去，哪有時間去想以後的事啊，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來的幾天，楊泳依然潛心研究著那些市場調研的數據，也漸漸找到了部門起步的突破口，正當他準備著手實施時，陳東明找到了他。

「小楊，最近在幹什麼呢？」

「沒幹嘛，在分析廣告市場的數據。」

「有結果了嗎？」

「差不多了。」

「哦？說來聽聽。」

「目前的廣告，從內容上看可以分為產品廣告、品牌廣告、觀念廣告和公益廣告四類，可這些都被大型廣告公司壟斷了，我們根本插不上手。從需求上主要分為告知廣告、促銷廣告、形象廣告、建議廣告、推廣廣告和公益廣告六類，其中告知廣告、促銷廣告和推廣廣告受眾群體比較廣泛，裡面不乏一些有低需求的企業或公司我們可以嘗試一下。」說著，楊泳掏出手機，打開一個備忘錄。「我從側面了解了一下我們銀座的入駐情況，目前銀座大廈內有大小公司335家，商鋪42家。在這335家公司里，有列印店6個，廣告設計公司9個，電腦公司18個，外貿公司35個，中介公司67個，旅遊公司19個，社交服務公司25個，美容健身公司32個，遊戲公司42個，分包公司14個，點子公司4個，媒體公司44個，其他服務類公司20個；在商鋪中自營商鋪18家，連鎖商鋪14，銀行6家，藥店2家，彩票店2家。我們先從公司來說，我們能直接提供服務的公司有外貿、旅遊、社交服務、美容健身、媒體和其他服務類，一共155個，這些都是我們的潛在客戶；在商鋪中，自營的18家店鋪也是我們服務的對象；也就是說，我現在不出大樓，身邊已經有了這麼多家潛在客戶，那問題是怎麼聯繫他們，怎麼讓他們跟我們合作。」

「打住！」陳東明打斷了楊泳的話。「你這些數據都是哪裡來的？」

「自己搞的啊！」

「怎麼搞的？你找物業去了？」

「哪能啊！」楊泳莞爾一笑。「我可沒那個面子，物業怎麼可能把客戶的數據給我啊，我用的是笨辦法。」

「什麼笨辦法？」

「自己跑啊！每家公司都有門面，挨家挨戶走一遍不就知道了。」

「哦。我說你這前兩天怎麼不在公司呢，原來爬樓去了。」

「那怎麼辦？我手下又沒有兵。」說著，楊泳攤開雙手，在空中抖了抖。

「沒兵？那我現在就給你配兩個。」

「真的？」楊泳聽說陳東明要給自己配人，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現在就給你。」

「在哪？」

「那。」陳東明指了指隔壁的辦公室。

「隔壁？您該不是想把企劃部的人給我吧？」

「是的。」

「啊？那怎麼行！企劃部總共就三個人，他們人手本來就不夠，你還要給我一個？再說了，企劃部的人沒一個會作圖的，我要來沒用的。不行不行。」

「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嗎？」

「誰也不行，他們都是老人了，我管不住。」

「誰說是老人？新來的，還有個也是在校大學生。」

「在校大學生？公司招新人了？」

「是的，新招了兩個，今天剛來的，其中一個還是學設計的。」

「真的？我看看去。」說著，楊泳轉身跑了出去。

來到企劃部辦公室，只見楊佳顏正帶著兩個女生在打掃衛生，見楊泳突然出現在門口，楊佳顏並沒有理會，繼續埋頭擦桌子，而兩個女生則停下手上的活，看著楊泳。這時陳東明從後面走過來，走進辦公室說道：「你們都停一下，我跟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企劃部的主管，楊泳。」

楊泳聽完，心裡咯噔一下，疑惑地看向陳東明，陳東明卻笑著對楊泳說的道：「楊主管，這兩個女生就是的剛剛跟你說的新來的同事，這個高個子的叫房文菲，學旅遊管理的，今年大四；矮一點的叫齊曉蕾，學平面設計的，去年剛畢業，以後你可要好好帶帶這兩個新人。」接著，陳東明又對兩個女生說道：「你們以後有事要多跟楊主管請教，爭取儘快上手。」

聽到這，楊泳一把抓住陳東明的手，把他拉出房門。「陳老師，這什麼情況？我怎麼突然就成企劃部主管了？嚴佳揚呢？」

「他辭職了，把老孟也帶走了。」

「啊？辭職了？什麼時候的事？」

「前兩天。」

「我不在的那幾天？」

「是的。」

「他為什麼辭職？」

「說是不想做了，想去更好的地方發展。」

「沒挽留一下？」

「沒有。心已經不在這了，挽留也沒什麼意義。」

「那他們走了為什麼是我來干這個主管？你也沒跟我提過這事啊！還有，楊佳顏怎麼辦？」

「前兩天找你人都找不到，怎麼跟你說？至於楊佳顏，他還是副主管。」

「那怎麼行，我怎麼管得住他。」

「有什麼管不住的。他除了資歷比你老，哪方面也不如你，你還怕他不服你啊！」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就這麼定了。」

「那廣告部怎麼辦？」

「你暫時就一肩挑吧！回頭等企劃部找到了合適的主管你再把位子讓出來。」

「天哪！我哪有那麼多精力啊！」

「堅持一下吧。我會儘快找人的。」

見自己此時也拗不過陳東明，楊泳只好不情願地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