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急火攻色慾,怒中斬惡鬼
陳崇虎單手拿住那五通淫鬼的腦袋,一下一下的將它往地下砸去,青石開裂,血流如注。
那五通淫鬼拚命掙扎,一對猿臂按在拿上,猛的撐起身子,頂著陳崇虎的拳頭,順勢倒飛了出去,勉強贏得了一息的喘息功夫。
那鬼物嘶吼一聲,忽而從口鼻中迸發一股漆黑如墨,吞光匿影的煙炁來,猛的籠罩向陳崇虎。
陳崇虎雖不知那黑霧是何物,但顯然不是個好的,閃身想要避開。
但那黑炁卻似是個有靈的,如影隨形,只是頃刻間,便湧入了陳崇虎的口中。
……
陳崇虎一皺眉,身上立馬傳來了異樣的感受,渾身燥熱,氣血上涌,慾念橫生,一柱擎天!
眼前似乎不再是這積香寺,反而是被勾引到了天外混沌之處,無數香艷的欲魔圍繞,依靠在他身上,香氣自然迷離,淫語聲聲催人,花容月貌,新日精神,湘雲嬌憨,三多赤誠。
真如話本中的羅剎女似,面赤似夭桃,身搖如嫩柳。絮絮叨叨話語多,捻捻掐掐風情有。時見掠雲鬟,又見輪尖手。幾番常把腳兒蹺,數次每將衣袖抖。
陳崇虎雖是豪傑人物,卻也不免墮此溫柔鄉,身子自然軟了下去。
無他,食色性也!這是人最原始的慾望,沒有任何一個血肉之軀的人能夠真正的抵抗這種慾望。
佛家有言,「色之為欲,其大無外,賴有一矣。若使二同,普天之大,無能為道者矣!」
這色慾有一種便罷,若有兩種,天下無人可得道。
這般看來,這淫鬼手段真箇陰損!
陳崇虎意識到不對,猛的咬一口舌尖,叫自己清醒過來,視野稍稍恢復,就見到了五通淫鬼重整精神,一對鐵拳已然朝他面孔揮來!
陳崇虎此時雖身處險境,卻也不慌亂,抬起手招架住了這一擊,借著痛意,猛的調動身上的氣血,心跳猛然加速,整個人瞬間陷入怒意當中!
人們常說,急火攻心!事實上這種狀態是可以被人為製造的,雖然傷身,但在這種情況下,卻是破局的不二之選!
怒意翻騰上涌,如火燃心,怒火焚身,之前上頭的那些焚身慾火,瞬間便被拋之腦後。
事實上這是一種有些取巧的辦法,怒火被稱為急火,來的快,去的也快,而色慾恰恰相反,它最可怕的地方並非是一時,而在一世,不斷的消磨人的意志,降低人的下限,直到完全把人吃干抹凈。
但陳崇虎要的就是這一刻的清明,屬於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牛二,拿刀來!」陳崇虎扭頭爆喝一聲。
牛志立馬意會,從身後解下一柄斷刀,猛地拋向了陳崇虎!
陳崇虎接住那柄山神寶刀,雖然只有一半,但依然大得出奇,上面蘊含的神威叫那五通淫鬼心生驚懼,望而卻步!
「天殺的混沌!糟心的淫貨!躲在此處,會使一些腌臢的淫色手段,不知臟污了多少的良家,毀壞了多少的家室,超度都算是便宜了你,爺爺我今兒活劈了你,該你個永世不得超生!」
陳崇虎猛的大喝,衝上前,一把將那半截山神寶刀扎進了那五通淫鬼的身上,那五通淫鬼慘叫一聲,像是猿啼一般,哀怨不絕。
陳崇虎聽得擾心,上前又是一腳狠狠的踹在了五通淫鬼的腦袋上,拔起山神寶刀,連連在那五通惡鬼身上不斷下刀,像是要將它細細剁成臊子!
那五通淫鬼終於是沒了生息,連帶著早已歸西的方丈,也沒個全屍!
陳崇虎似是還有些不解恨,啐了兩口,狠狠的又補了幾腳,這才狠狠甩了甩刀身上的血跡,回身去尋牛志和正覺和尚二人。
……
「哥哥,你現在怎的?」牛志忙迎了上來,開口問詢道。
「無礙,這等魍魎腌臢,豈能欺我,」陳崇虎擺了擺手,「無非是手段陰損,一時沒防住,著了道,叫淫慾迷了心,平添了些醜態。」
「放寬心,你這哥哥什麼沒經見過,區區這般,不過爾爾,」正覺和尚大笑三聲,隨手把脖子上的一串佛珠摘下來,拋給了陳崇虎,「那年我與你哥哥在金陵十里花坊吃酒,忘記帶了銀子,叫那些姐兒們一氣追出去十好幾里,那香艷場面,眼前可比不得。」
「輕狂往事,提起作甚,」陳崇虎搖了搖頭,接過那串佛珠,乃是一串小葉紫檀佛珠,清心養氣。
陳崇虎把那串佛珠貼在頭上,絲絲的涼意,瞬間便順著那佛珠湧入腦海,之前的色慾和怒氣一應被壓了下去,心中彷彿被洗鍊了一般,只覺得平和祥寧。
「不提往事,那我來尋你做甚!算算日子,你那景芝酒該釀好了,佛爺這次是來吃你酒的,好生伺候吧您內,」正覺和尚聳了聳肩,邊說著,邊從地上軲轆起來,朝著那老和尚不成樣子的屍身走去。
很快,在陳崇虎訝異的目光中,正覺和尚從那屍身里翻出了一顆青碧色的珠子,拋起把玩著。
陳崇虎見到那顆珠子,微微有些愣神,在他的目光里,那顆賣相一般的珠子上,居然蘊含著相當不菲的華胥能量!
雖然遠遠趕不上奴骨哨,達不到作為夢媒的程度,但也遠遠要比那些尋常物件高的多。
「喏,你大抵是感興趣的,雖有些借花獻佛的意味,但來吃你的酒頭,好道要帶點見面禮,」正覺和尚把那珠子拋給陳崇虎,「五通珠,幾十年前大理崇聖寺失竊的邪寶,乃是搗毀五通淫嗣,將一頭五通淫鬼封印其中製成,本來是要度化它當做護法,卻沒曾想一位弟子為他惑了心智,偷練了這五通邪法,打傷師叔,盜了邪寶逃竄,卻未曾想躲在了此地。」
「原來如此,倒是有趣。」陳崇虎拿著那五通珠,翻來覆去的看了幾圈兒。
「那裡邊封印的五通淫鬼已經叫你給活生生打死了,也就剩下些把玩兒價值了,」正覺和尚嘖嘖兩聲,「才不過幾年不見,伱這莽大蟲倒像是脫了胎,換了骨,雖說是天賦異稟,這般怪力也著實令人心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