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歲月荏苒

數日後。

陳洛重回丹火宮和杜健道別，給了他一些丹藥之後，便帶著杜求仙返回了修仙界。

這一次越國之行，了卻了大師兄杜德的心愿，也讓他和越國故鄉做出了最後的告別。惟一遺憾的就是王成觀這位前輩有些太過小氣，沒有給他續上印記。

重回瓊華派，陳洛給杜求仙和穆小雨兩人布置了一些任務，便讓他們出去遊歷了。

他自己則是離開瓊華派，開始遊歷。

天南域很大。

除了陳洛去過的邪修地、海域之外，還有荒原、雪域，甚至更遠處的深海海域。這些地方都有屬於自己的勢力，也有自己的傳承。陳洛把這些地方走了一遍，遇到特殊的地方他還會停留一段時間，短的三五天，長的數年。就這樣走走停停，他見識到了很多以前書本上沒有看到過的景色，也經歷了許多不一樣的人生。

喜怒哀樂，人生百態。

他曾在草原的日暮下修行，也曾坐在雪山的冰岩上迎接朝陽。

除過人間不平事，嘗過凡俗富貴夢。與苦行僧人論佛，與山野道人下棋。每走一個地方，便會在一個地方留下傳說，漸漸的，關於『長生道人』的傳說越來越多，就連凡俗札記上面，都有了關於他的記載。有書生把他寫入了聊齋，也有僧人把他錄入了佛經。

是凡、是聖、是佛、是仙、亦是魔。

就這樣過去了五十年。

五十年時間，陳洛在世界各地尋找到了三百多個『天才大腦』，外置大腦數量達到八百個。後面補充的這三百個外置大腦，修為或許不高，但他們每一個都有其特殊的閃光點。

再次回到天南域，陳洛看到宛若仙家聖地的瓊華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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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五十年，瓊華派更加龐大了。

站在山腳都能看到山上的霞光，無數修仙者在山間雲端穿梭，仙禽飛舞，一派祥和。

「回來了」

站在山腳下，陳洛的周身開始出現變化，流光閃過，身上的風霜塵埃之氣點點散去，等到再次落腳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太虛峰頂。再次變成了長衣飄飄的長生道君。

「掌門！」

「宗主。」

陳洛歸來瞬間驚動了整個瓊華派，無數人匯聚過來，許多後進弟子滿臉崇拜的看著他。

一人鎮壓天下的長生道君。

對於這些後進弟子來說就是傳說。

陳洛在山中停留了三天，三天時間指點了許多人，還講了一次道，處理完門中事宜。他才回到太虛峰，之後又解答了穆小雨和敖夜等人修行上的疑惑，之後才開始閉關。

第一輪閉關是消化化神天劫遺留在體內的力量，這一次閉關陳洛準備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道途，尋找屬於自己的『道』。

化神境以後的修行和前面的四個境界不同，鍊氣到元嬰，這四個境界都在汲取外界的天地元氣，算是在『鍊氣』。從化神開始『鍊氣』這一步便算是圓滿，修行進入第二大境，這一個境界的主要修行是『神』，『神』的特性決定修行的方向，比如靈池仙子之前的法種『殺戮』，修行便要以殺戮為主，若是『慾望』『嫉妒』相關的法種，修行內容也會往這個方向靠攏。

相反，『仁慈』、『兼愛』、『教化』一類的法種，修行路線也會相對正義。這也是為什麼修仙界會分為正邪兩道的原因，這些並不是後天形成的，能修到化神境，每一個都是千年老妖，這種人的心智根本就不可能會為了一些低級利益去搏命，唯一值得他們下場的，便是自身的道途。

『道不同、不相為謀』，放在修仙界也一樣適用。

有一些『法種』，先天就是衝突的。

陳洛的『法種』很特殊。

三相。

這個法種前面從未出現過。它囊括了三種方向，每一種方向都有自己的特性，具體怎麼修行，會不會走錯路，這些都需要陳洛自己去探索。

他這次閉關的目的就是為了規避錯誤。

只有找到了正確的道路，才能放心修行，否則五千年壽元都不夠用。妖魔世界的六階妖魔、轉世重修的無為真人，今生客棧的寧辰業，他們都是天才，都曾經在屬於自己的時代大放異彩，但是他們依舊沒能成仙，至今還在修仙之路上面徘徊。

試錯。

仙路一旦走錯，就是一輩子。

陳洛沒有化神境的功法，但他有長青老哥！長青老哥最大的意義就是幫陳洛找到正確的道路。這是所有修仙界夢寐以求的的指引，一條直通成仙的路。

「三種方向.」

八百多個外置大腦全部都被陳洛調動了起來，這一次為了不被外界打擾，他還在山外布置了一個四階陣法。又在裡面迭加了數道陣紋，宗門當中的瑣事，也都被他交付給了虞君瑤和熊林山等人。

沒了外界干擾，陳洛把八百個外置大腦的腦波全部集中到了長青老哥身上，讓自己陷入活死人的狀態，開始全力推算化神之後的道路。

咔咔

厚重的石門閉合，陳洛的氣息再次消失在了山中。

瓊華派進入到了罕見的和平期，宗門蓬勃發展，全天下的資源都在往這邊匯聚，不管是靈材還是人才。這種鯨吞式的發展，讓瓊華派愈發的獨大。就連許多上界下來的元嬰修士，都被瓊華派給排擠到了海域，不敢踏入瓊華派所在之地。

花背龜也在沉睡。

來到天南域以後，他沒控制住習慣，被迫渡了很多次劫。劫力消化以後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提升，隱隱有要突破的跡象。龍墓那邊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太虛老祖古河還在心魔劫當中，至今未歸，剩下的四個人陳洛也去看過兩次，全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就這樣，又過去了三百年。

天南域。

三百年滄海桑田，修仙界換了數代人。除了壽享千載的結丹真人，鍊氣和築基境的修士換了好幾茬，在時間的沖刷下，老人漸漸的淡去，又有新的天才崛起。

七國區域。

曾經神湖仙門所在的地方早就已經廢棄，失去靈脈以後，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廢地，無人問津。

秋風嗚咽，山間枯草如同海浪一般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一道流光從天而降，落在山上。

一名身穿鵝黃長裙的女修來到了山頂，她的肩頭站著一隻白色的小松鼠。女修踩著碎石，走到了廢棄建築的旁邊。這裡曾經是神湖仙門問道峰的主殿，後來神湖仙門遭劫，這個地方便被廢棄了，時至今日，大殿早已破爛不堪，房屋崩塌，雜草叢生。一些粗壯的荊棘植物貫穿了牆面，蛇蟲鼠蟻在裡面活動。

「三百年了.」

女修伸手撫摸著前面的一塊石頭，冷風拂起她的長發。雖然面容依舊，但氣息已經不再年輕，神色間有暮氣環繞。

駐顏丹藥並不能延壽。

此女正是黃鶯，昔日和陳洛一起倒賣靈符的師妹。

黃鶯的資質一般，中等四靈根，放在如今的瓊華派連山門都進不了。就連築基，都是靠著陳洛贈予的築基丹才突破的。之後數百年，黃鶯一直都是築基境，她得到過結丹境的法器，元嬰境的也有。但這些東西都只是外力，真正影響壽元的，是修為。

黃鶯衝擊過結丹。

但失敗了。

外力終究只是外力，從築基到結丹是一道門檻，難住了不知道多少人，黃鶯只是其中一個。

「這裡以前是我和師兄擺攤的地方。」

黃鶯走到一塊碎石前面，伸手拭去上面的灰塵。在碎石邊緣找到了神湖仙門『傳功』的字樣，當初他和陳洛就是在這裡倒賣靈符，那個時候他們兩人都是鍊氣境。

和陳洛不一樣，黃鶯既不會制符，也不會煉丹。

但她就是靠著背後的師姐和陳洛兩人，倒買倒賣，不停地吃回扣趕上了他們的修行速度。那段時間是黃鶯最驕傲的時間，她一度以為靠自己的努力，就能追上師兄這種天才。

時過境遷。

再次回看過去，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吱吱

小松鼠從黃鶯的肩膀上跳下來，在旁邊扒拉出了一塊黑色的玄鐵令牌。

「宗門大比令？」

黃鶯將令牌拿起，撫摸著上面斑駁的痕迹。

她還記得鍊氣境的時候，師兄一個任務都不接，在同輩弟子當中是出了名的貪生怕死，就連宗門大比他都不參加。當時沒少被人嘲笑，但他就跟老頭子一樣，一點年輕人的脾氣都沒有，沒好處的事一概不幹。

停留少許，黃鶯揮手召回小松鼠，向著後山走去。她記得那個方向是後山墓地，師兄在那裡住過很長一段時間。

黃鶯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回到神湖仙門。

或許是老了，想回來看看。

作為築基修士，黃鶯的壽元已經走到了極限，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或許是一年後，或許是一天後

她原本是想去見師兄最後一面的。

但陳洛閉關了，她不想因為自己這點小事打擾師兄，所以便離開了山門。和乘風師叔這些故人道別之後，便一個人來到了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