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給我一口

兩天後。

豬龍劍聖的大腦適應完陳洛的身體，一陣扭曲的劍意出現在他的身體當中。一道半朦朧的虛影從身體當中走了出來。

正是『三相』當中的最後一相——意相。

伴隨著意相的突破，身相和法相也浮現了出來。『三相』力量開始融合，一股全新的力量在陳洛體內匯聚。

在陳洛沖關返虛境的時候，許志等人身上的傷勢也恢復了過來。

「太可怕了！」

許志坐在地上，不斷回憶著之前交手的經歷。

「明明什麼神通都沒有釋放，但我就是躲不過去。我的每一步好像都在他的計算當中。身體也沒辦法虛化，不管我怎麼掙扎，都逃不過他的手心。」

「他究竟是什麼境界？」

孫池忍不住問了一句。他現在身上毛都掉光了，身上結了一層厚厚的晶石，看上去就跟石頭人一樣。

「可能他已經用了神通，只是我們沒有看透。」

白玲玲變成了金黃色的骨架，想要恢復過來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山上那幾個人，打得過他嗎？」

「不動用『道』的話，應該很難。」

「道」

說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走了。」

紫玉第一個起身，向著墓外走去。離開這麼久也不知道外面局勢發展到了哪一步，之前控制的家族有沒有出現變故。

其他人也相繼起身離開。

蝶女是最後一個走的，她現在還在恢復修為，之前『悟神丹』的後遺症有些嚴重，需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消化。

陳洛手中閃爍著靈火，丹爐表面的靈光不斷跳動。

突破返虛境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容易，法種『三相』的疊加之下，他閉關的第一天就完成了突破。

返虛初期！

達到這個境界以後，陳洛的實力也一躍成為了這個境界當中最頂尖的一批人，如今哪怕是在祖墓當中，他也能感應到傳說界，感應到妖族內部屬於自己的『傳說』。

「虛實之間的邊界，變得更模糊了。」

陳洛感應著傳說界內出現新變化的八臂魔神像，原本蠻神一樣的神像腦袋上，多出了三個不同形態的印記。這三個印記分別是熔爐、魂幡和長劍。

溝通這三個印記，陳洛能夠把傳說範圍內『虛假』的東西，變成真實存在的物品。如果願意，他甚至可以把一些傳說中的人給拉出來，變成實體幫他戰鬥。這種手段比當初群星門的蛇尊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

「不知道現在的我回到天南域，會引發什麼層次的天劫。」

渡劫是必然的。

修為到了這個地步，陳洛能夠清晰感應到天劫對修為的幫助。越往後走，仙路越是模糊。對於當今的修仙界來說，返虛即是巔峰。哪怕是妖族這種級別的道宗，族內最強者也只是返虛境。

路走到這裡就斷了。

後面的境界是渡河，有人機緣巧合去了河對岸，但這種『渡河』方式存在太多的偶然性，無法複製，可能就連『渡河』的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過去的。

合道！

不可複製。

陳洛見過葛仙的分身，見過被封印在越國的大墓的王成觀。這兩個老怪物都是超越返虛境的存在，具體境界陳洛不知道，但肯定合道了。他們兩個人身上的氣息都不同，葛仙修的是『緣法』，參的是鬼道。王成觀修的是『書畫道』，參的道很有可能是詛咒之道。

還有轉世重修的畫皮老魔、瓊華七祖、心魔老祖無為。

這些人每一個都是積年老怪。

生命長度超出陳洛的想象，陳洛六百年左右的年齡，在這些老怪物面前，連零頭都算不上。

「我的道定然是和他們不同的。」

陳洛心念一動，記憶當中群星門的『道』自行浮現了出來，還有無聲谷的『道』。這些他只看過一眼的『道』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記憶群星門『道』的大腦，是群星門的返虛大腦，無聲谷的『道』由無聲谷的大腦記載。

這些大腦生前都參悟過這兩個道，所以只要陳洛看到對應的東西，相關的記憶立馬就會浮現出來，連參悟的過程都省了。不過這樣也有一個缺陷，就是先天限制。這些大腦記憶中的『道』都是他們自己理解出來的，並非真正的『道』。這就像是一本書，不同人讀過之後的感悟是不一樣的，有人讀的是喜劇，有人讀的是悲劇，有人愛不釋手，有人棄之如敝履。

陳洛擁有的這些『讀過書』的大腦，自然也把他們生前對『書』的認知繼承了過來，這是無法避免的。如果陳洛願意，現在就可以用這些記憶中的『道』，參悟出一條直達返虛圓滿的道路。但這條路還沒開始，就被長青仙帝的念頭給否定了。

別人走過的錯路，拿來借鑒還行，原封不動的走過去，那就是歧途。

是死路。

所以他需要更多的道，最好是'道'的本體。

虎族敗了，狐族也受到了重創。

之前氣勢衝天的黃虎大王身受重創，狐族族長蘇琳琳下落不明，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黑牛尊者身死道消。一直寂寂無名的石靈族突然崛起，以橫掃天下的勢頭壓下了所有競爭對手，走到了聖山之上。

這個時候才有人反應過來，石靈族才是最強大的。

這個強大不僅僅是族長的實力，還有石靈族的底蘊。石靈族的上代老祖宗從沉睡中蘇醒，這是一頭活了八千年的老石靈，身體幾乎和聖山融為了一體，就算是山上的六大妖聖，都拿這老怪物沒有辦法。

黃鼠妖聖的傳承落入到石靈族的手中。沒有人知道石靈族的老祖宗山上的六大妖聖做了什麼交易，只知道六大妖聖都同意了石靈族代替鼠族。

新的格局成形。

失敗的虎族和狐族無人問津。蘇琳琳消失之後的第三日，族老狐幽重新出現在台前，掌握了狐族的權利。

塵埃落定，新的秩序開始生成。

暗中守墓妖族進一步擴張，和明面上穩定的秩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沒有人知道他們，也沒有人去注意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新誕生的第七位妖聖身上。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石靈族的族長都會去聖山之上參悟『道』，直到他的修為突破到返虛後期。

「咳咳！」

山洞內，重傷的黑熊精大口地咳著血。狼妖的大鍋翻煮著，褐色的湯水從鍋底往上冒，露出了裡面煮透的狼妖顱骨。

狼妖死了。

這三個算計蘇琳琳的老妖怪，最終還是翻了臉。從結果來看，是狐族的狐幽勝了，熊妖受了傷，狼妖死了。

「醒了？」

黃虎大王的身影從洞外走了進來。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洞口的光芒，熊妖滿臉戒備地站起身，試圖運轉身上的妖氣，但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他差點就死了，和狼妖一樣掉進鍋里變成食材。

「我如果要殺你，你早就死了。」

黃虎大王走進山洞，黃黑相間的虎皮上滿是血痕。有的暗紅，有的鮮艷。暗紅的是已經乾枯的，鮮艷的是剛染上的。

「為什麼救我？」

黑熊精沙啞著聲音問了一句。

他已經搞清楚自己的狀態了，就現在這個樣子，別說和人動手，連妖氣都沒辦法凝聚。狐幽那個老狐狸下手太狠了，完全就是沖著殺死他的路數來的。

「只是失敗者抱團罷了。」

黃虎大王走到湯鍋旁邊，抓起一根白色的腿骨棒，放在鍋裡面攪兩下。

狼妖的頭骨再次浮起，煮爛空洞的眼窟看著熊妖，那樣子，就像是在質問熊妖為什麼不救他。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黃虎大王也沒了往日的風光，他身上的傷勢也不輕。

伴隨著聖山之上的爭鬥塵埃落定，他也被虎族拋棄了，現在不僅石靈族在追殺他，虎族也在追殺他。他身上的鮮血，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族人留下來的。他以前最看好的下屬鹿智明也在追殺他。

虎落平陽，莫過於此。

救下黑熊精，也只是順手。他知道狐族這邊肯定也出了類似的變故，否則以蘇琳琳的手段，是不可能落到這個下場的，守在她身邊的黑牛尊者都死了，那頭黑牛的實力黃虎大王可是親身體會過，憑狐幽的實力，連防都破不了。

「我要殺了狐幽那個賤人。」

黑熊精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沒想到狐幽找到了破除詛咒的方法。

詛咒是對付蘇琳琳以前定下的，他們這些老妖之間的合作自然有限制的。詛咒印記就是他們信任的根本。只可惜黑熊精和狼妖也沒想到，狐幽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他們，那個詛咒印記，她手中肯定有著解除辦法。

有心算無心，自然也就落得了這個下場。

「先活下來吧。」

黃虎大王拍了拍黑熊精的肩膀，從湯鍋裡面撈起狼妖的腿骨，大口啃了起來。

現在兩人都身受重傷，必須要攝取到足夠多的能量才能恢復。丹藥什麼的就別想了，這東西妖族本來就不多，之前就算有點存貨，後來也都在逃亡過程中用掉了。現在頂著通緝犯的名頭，靈地不敢去，靈材不敢挖，只能躲在這裡吃狼肉了。

「給我也來一口。」

黑熊精走到石鍋旁邊，抓起狼妖的另外一條腿，大口地啃了起來。

半腐爛的頭骨飄在鍋中，空洞的眼窟注視著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