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中道崩殂的計劃

「這些邪神還真是慫……」

穆易有點不能理解，好歹都是神靈，都被打到家門上了，還能忍下去。

木邊城被唐軍打下來之後，李靖一遍安撫當地百姓，防備城內百姓反覆，一邊派人清剿那些藏在城內的妖魔鬼怪，同時也是在等來自後方的補給。

過了兩天之後，一隻龐大的隊伍，以日行萬里的速度抵達了木邊城的地盤，穆易第一時間發現了這支隊伍。

隊伍當中有道家的道士，也有和尚，甚至還有一些氣息斑駁的旁門法師，從感官上來看，都是具備真正超凡能力的。

不過奇怪的是，這隻隊伍扛著一尊看不清面目的神像。

因為都是修行者的緣故，這些超凡者才能保持一日萬里的速度。

穆易思索了片刻之後，落在了這支隊伍的面前。

他受李靖拜託在城中排查遺漏的妖魔鬼怪，這支隊伍雖然看上去像是大唐的人，但是還是要審查一番。

「見過天君！」

見到穆易的一瞬間，所有人都低頭行禮。

穆易有些意外，這些人居然都認識他，而他對於這些人完全沒有什麼印象。

「起來說話！」

穆易皺了皺眉頭，說實在的，就算到了現在，他也不是很習慣於被人所朝拜。

「受武曲星君指派特地來給天君送賞！」

「給我送賞？」

穆易有些疑惑，看了看身後的木邊城，這才剛拿下來一座城池，就給發福利？

雖說有些困惑，但是畢竟是來送禮的，穆易也不過多苛責，通知李靖給這些人安排個地方。

有這些超凡者在，一些工作開展起來也會比較輕鬆。

說實在的，穆易真的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一寸一寸地搜索整個木邊城。

這個城市畢竟算得上是魔窟，天知道這裡面藏匿著多少牛鬼蛇神，依靠神念根本沒有辦法掃描全盤。

「啟稟天君，此神像乃是武曲星君讓小的們特意送來的，還請天君收下！」

穆易點點頭，彈指驅出一點分靈，融入神像之中，原本看不清容貌的神像，頓時變得和穆易一般栩栩如生。

「嘶！」穆易倒吸一口涼氣，這神像之內的香火之多，讓他都大吃一驚。

「天君不必驚訝，您立下大功，這是武曲星君和文曲星君商議之後，共同分出香火提供給天君的！」

「這裡還有武曲星君留給您的話，還請您一觀！」

說著領頭之人拿出一卷畫卷，上面描繪的正是武曲星廟宇當中的景象。

穆易將神念探入畫卷之內。

又一次來到了武曲星君那富麗堂皇的神廟之內。

「天君立下大功，吾在這裡替大唐百姓謝過天君了！」

「星君客氣了，不過，究竟是何大功？」

穆易說實在的有些困惑，僅僅是打下木邊城，怕是不值得那麼巨量的香火。

「呵呵，協助我擊殺一尊邪神，自然是大功一件！」武曲星君笑得異常開懷。

「這些邪神藏頭露尾不敢與我正面對抗，這一次你能引得他們漏出馬腳，我抓住機會斬殺一尊邪神，可惜的是讓其他邪神妖祟給逃了。」

武曲星有些遺憾，這些邪神都快成他一塊心病了，要知道這裡面有些邪神從漠北突厥時期就一直在和大唐軍隊作對。

突厥敗了就去高句麗，高句麗敗了就去西域，反正就是一路退避，又一路和大唐作對。

即便力量都孱弱不堪，可就如同癩蛤蟆一般不斷地噁心著大唐。

而武曲星受限於職責，無法追殺這些邪神妖祟，一直以來都是武曲星君的遺憾，這一次幹掉一個，重創幾個，實在是大快人心。

「原來如此！」

穆易恍然大悟，他就說俗世的一場戰爭勝利，怎麼值得文曲星和武曲星同時給予如此之多的香火支持。

都快足夠讓他直接香火成神了。

「這日後，恐怕還要天君多多擔待，這些邪神不敢與我和文曲正面對抗，但恐怕會對你下手！」

穆易恍然，這裡面不光有公事，還有私情，文曲和武曲是希望自己當誘餌把那些邪神吊出來，又同時擔心自己出事，才如此大方的提供了一波支援。

有了這一批香火，他確實擁有和那些邪神掰掰手腕的能力。

「我省得，還請星君放心！」

穆易和武曲星對視一眼相視一笑，彼此的心思洞察無疑。

「還有一件事！」武曲星突然有些嚴肅的說道。

「這地脈與水脈權柄，閣下可以隨便使用，但是萬萬不可帶離此方天地，不知天君可否明白！」

「此界雖為我和文曲的香火之地，但是這地脈水脈依舊是天庭所有，使用損毀皆是本分，但若是帶離此界，乃是逾越天規，天君莫要自誤！」

「我知曉了！」

穆易點點頭收下了武曲星善意的提醒，他之前還真有打算把地脈和水脈帶走一部分，放在主世界之中供給世界成長，不過武曲星的提醒讓他清醒了。

這下界都是天庭的財產，作為天庭的一員，他有使用、乃至直接損毀的權力，卻沒有帶走的權力。

相當於武曲星給他畫了一條明確的界限，超出界限雖說不至於遭受什麼嚴苛的處罰，但是被提出這個世界，並且被拉上黑名單恐怕是躲不掉的。

拿了好處，穆易對城內的事情更是上了心。

「有邪神的氣息？」

就在穆易照常巡視整個城池的時候，突然捕捉到了一絲一樣氣息的波動。

穆易微微瞪大眼睛，他的眼中猛然綻放出強烈的光芒！

千里眼神通全力發揮，一切阻礙都化為虛無。

他的目光直挺挺地朝著異動的源頭看去。

而下一刻，他看到那異動的場景：

一個身著布袍的百姓在地上祈禱著，而某種神異的光正不斷照耀著他！

在地面之上塗著一個血腥的陣法。

九州不會幹擾普通人的信仰，也不會強制他們信奉某種神祇，只要這些神祇對於百姓沒有危害，一般而言都是不會管的。

但是有一些神祇，明顯違反了天規，自然就要受到天庭的追責。

畢竟對於個體的生靈而言，信仰的神祇過於邪惡，是會有太多不良的其他影響。

信徒也很容易，被神祇干擾。

很多信徒都會變成無腦的狂熱分子，然後做出一些讓正常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不怎麼費力，在千里眼的幫助下穆易直接鎖定了那個邪神信徒。

然後下一刻，穆易直接通過地脈移動到對方的面前……

「你是誰！」

邪神的信徒驚恐地看著突兀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穆易，他知道那與自己所信仰的神沒有任何關係。

信仰神的信徒，是能夠較為輕易地感知到其他信徒身上的氣息的。

而顯然穆易身上的氣息，是與他所信仰神祇相關的信息存在差異的——或者說是截然不同的。

畢竟，他信仰的是一位以殘暴和犧牲為神職的邪惡之神。

神祇與信徒之間的關係，其實是某種信念亦或選擇本質的共鳴。

而信仰，則是信徒對於神祇相關概念的認可。

單純的個人崇拜自然也是能夠提供信仰的，但那基本上只能達到狂信徒的水準，而且異常困難。

而作為更為高層的、直接觸及概念本身的神祇，是會逐漸轉化或者接引信徒相關道路的方向。

這也是要肅清邪神的原因，放著不管，很容易會滋生出一批為了信仰而不擇手段的恐怖分子。

他凝視著這個尚未知曉姓名的信徒的靈魂，那個邪惡的神祇在空氣中縈繞出凡人所難以察覺的恐怖模樣。

它盯著穆易，空氣中開始出現某種陰冷的氣息：

「我知道你，大唐的神明，與我做一筆交易如何？」

它的聲音帶著某種難以描述的邪惡，就像剛從屍體中抽出的刀鋒般，帶著某種粘稠的、令人噁心的血腥味！

「交易？」穆易像是聽到了某種笑話，笑了起來。

「是的，一筆交易！」邪神知曉穆易笑聲之中的嘲笑，但是它並未有任何怒火。

「說說看！」

穆易有些狐疑，邪神的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氣息如此殘暴的一個邪神被自己當面嘲笑還能忍住？

不過也是，有骨氣點的邪神都已經死的一乾二淨了，活著的邪神都是忍者神龜也不足為奇。

他還真有點好奇，這個邪神想要說些什麼。

「讓大唐給我封神！掌管西域的權柄！我會遵守你們那所謂的天規！」

「有意思的，你的腦子被打壞了？」穆易聽著都覺得匪夷所思。

「我可以把其他邪神的老巢告訴你們！」

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殘暴邪神忍住了自己的脾氣，將自己的籌碼推出。

穆易臉色頓時肅然了下來，一個邪神的叛徒，想要出賣其他邪神來謀求自己的利益。

確實是邪神能夠干出來的事情。

不過也有這是一個陷阱的可能性。

「在我們達成交易之前，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展露一下你的誠意，如何？」

片刻的沉默之後，邪神點了點頭。

「你們有多少神？」穆易摸著下巴試探性問道。

如果真的能找到邪神的老巢，說不定真有機會，一口氣將這些混球一鍋端掉。

畢竟長久以來，武曲星最大的麻煩，在於祂找不到這些藏頭漏尾的邪神，實力方面武曲星擁有者碾壓的優勢。

「算上我，二十一位！」邪神平靜地回答著穆易的問題，穆易聽不出這個答案的真假。

「你們沒想過一起對大唐動手？」穆易緊跟著拋出另一個問題。

「有神提過，但是祂死了，沒有神接受自己的頭頂多出一個老大！」邪神的回答也很樸實。

指望一群為自己而活的邪神，組成聯盟，為同一個目標所奮鬥，確實是不太現實。

邪神此刻也在遲疑、在掙扎，它能夠嗅到某種不詳的氣息，但過於強烈的誘惑讓它有些迷失了。

他們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損人不利己，即便希望渺茫，他確實想要出賣其他邪神，從而獲得安息之地。

它，本就是混亂的惡神！

至於未來，清楚了所有邪神，獨佔信仰的祂將會更加強大，他會等待大唐衰敗，正如祂當年見證過大漢的隕落一般。

「我沒什麼問題了！」

「那麼交易……」

就在邪神以為交易要達成的時候，穆易從虛空之中抽出了武器。

「為何不願意交易，明明對於我們都有利！」

惡神死死地看著穆易，或者說是他手上的武器。

「你想要殺死我？那是不可能的！」

那把武器……

邪神的意識中傳來強烈的警示，它能夠從那上面嗅到幾分死亡的氣息！

那是其他神靈死亡的氣息，有的甚至是比他更加強大百倍的神明死亡的氣息。

「我想了想，還是殺掉你比較靠譜！」

穆易笑了起來，邪神的話他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鬼知道是不是邪神打算搞什麼陰謀詭計。

與其與虎謀皮，不如直接幹掉眼前這個來的實在。

拖延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是找到了這個混蛋的位置。

「死吧！」

沒有多餘的廢話，穆易直接揮刀劈下。

邪神的信徒應聲而到，而穆易的香火分身已經追蹤著穆易抓到的氣息，一路朝著邪神的方向沖了過去。

「螻蟻，你太狂妄了！」

憤怒的咆哮響徹寰宇。

一瞬間，天空變得陰沉，某種劇烈的雷霆在鉛雲中震撼著！

「轟！！」

一瞬間地面撕裂開去，大地在劇烈地搖晃！

被穆易找到老巢的邪神發出震天的嘶吼！

「今天，你將見識神明的力量！」

它那充滿了猙獰和狂暴的意識碾碎了周圍的一切物質！

伴隨著咆哮，它的軀體瘋狂地增長著。

十丈、五十丈、百丈……直至兩百丈才堪堪停下。

吼！！

狂暴的邪神揮動著自己的身軀，朝著穆易的香火分身重重地砸下。

靈巧躲開這勢大力沉的一擊，但是地面卻沒有那麼幸運，沉重的力量下，龜裂的大地引發了劇烈的震動。

連木邊城都能感受到這種衝擊。

李靖皺著眉頭，命令大軍集結列陣，眺望向遠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元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斬殺邪神！」穆易出現在李靖的身旁說道。

「自無不可！」李靖點點頭，知曉了穆易的意思，當即召集大軍隨著穆易直奔荒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