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同事」（求追）

道，道歉，什麼，他在說什麼東西……帶著迷茫與疑惑的眼神看向傑克·拉莫斯，沙啞的，低沉的聲音從盧卡斯的嗓子里發出：

「你，你在說什麼，你說你是來道歉的？等等……讓我捋捋啊，你是來道歉的，道什麼謙，有什麼可以道歉的，這麼多年對我精神的折磨令你們感到愧疚了嗎，還是其他什麼事，你們竟然會道歉，我的天啊……」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盧卡斯似乎十分不相信傑克·拉莫斯口中的「道歉」二字，他憋住嘴，盡量不讓自己笑出來。

他們竟然是來向我道歉的？你信？還是你信？還是你們信？你們敢信嗎？

與此同時，看著迷霧對面的盧卡斯，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傑克卻能想象出他現在的樣子。

使勁憋笑，一臉吐槽，心理十分震驚……

傑克·拉莫斯有些無奈，緊接著，他笑了笑，撩起自己的燕尾服，聲音沙啞，帶著些許低沉：

「您可以這麼說，這十幾年對您精神的打擾的確我們的問題，但是今天的道歉也是我們發自肺腑的真心，但是您要知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我們需要維持『神秘』與『未知』，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會怎樣？」聽到這，盧卡斯收起臉上的嬉笑，恢復了几絲嚴肅。

他望著迷霧裡的燕尾服身影，他的袍子長長拉在地面，好像沒有盡頭。

與此同時，在他的雙眸之中，傑克·拉莫斯帶著些許的無奈與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然的話，我們就會被遺忘……」

「什麼意思？」聽到這，盧卡斯露出一抹疑惑

遺忘，會被遺忘是什麼意思？

記憶中的遺忘？

傑克·拉莫斯看向眼前的迷霧，帶著些許的沉默，臉上仍然看不出任何錶情，就站在那裡，宛如一座優美的雕塑。

緊接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吐出：

「就類似於人類的『死亡』……」

「死亡？」盧卡斯震驚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被『遺忘』等同於『死亡』？」

「同事」們也會死亡嗎？這這是怎麼回事？被「遺忘」就會死亡嗎？這是怎麼個思考邏輯。

「是的，沒錯，被遺忘的我們就會死亡。」

傑克·拉莫斯輕輕笑了笑，帶著些許平靜與漠然，然後緩緩轉過身。

他的背影映入盧卡斯的眸子，這一刻，盧卡斯竟然覺得他的背影有一絲「可憐」與「孤寂」

但是……只有一絲。

與此同時，傑克先生收斂起表情，動了動燕尾服沾到迷霧的地方，背對著盧卡斯，平靜道：

「其實您大可以不必用那種關心可憐人的眼神看著我。」

什麼？盧卡斯愣了一下，然後下一秒，平靜的聲音繼續傳出。

傑克·拉莫斯背對著盧卡斯攤了攤手：

「因為這是屬於我們的生存方式，每個種群都有屬於自己的生存方式……您知道的，我們從『角落』里而來，帶著『星光』與『緋紅』……而『角落』就是隱秘的，不可察覺的，幾乎接近於被『遺忘』的存在。」

「而我們的生存方式就是保持一種神秘感與未知感，就像角落一樣，它是不起眼的，但同時也是充滿神秘的，未知的……」

「你們從角落裡誕生？」盧卡斯迷茫的吃驚了一下，但是馬上回歸了平靜。

垂下頭開始思考。

從「角落」里誕生是什麼意思……盧卡斯思考了一會，沒有任何思路。

只不過，對於白天已經知道這個世界「思想」的盧卡斯來說，這件事卻沒有令他感受到驚訝與詫異。

或許，這就是「熟能生巧」？

但是緊接著，他又一次皺起眉頭，帶著些許疑惑看向傑克的背影。

頓了頓，欲想向前，已經要踏出的腳步還是停了下來，輕輕抿住嘴唇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來自未知的『角落』，就像人類來自他們的母親，雛鷹來自於母鷹，大樹來自於種子那樣？」

「是的，您說的沒錯。」傑克·拉莫斯背對著盧卡斯，「您果然是一個聰明的醫生。」

他沒有里嗇色對盧卡斯的讚賞。

「當然，我當然是一個聰明的醫生……」盧卡斯也沒有一絲謙虛的接受了他對自己的讚賞。

然後笑了笑，繼續說出腦子裡的疑問：

「那麼以前你們對我的精神傷害呢？那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也是你們生存方式的一種？為了不被我遺忘，所以嚇唬我？」

「嗯……可以那麼說。」背對著身子的傑克·拉莫斯輕輕笑了笑，手指抵住下巴，帶著些許嬉笑。

「畢竟，您知道的，營造未知與神秘的最好辦法就是製造恐懼與疑惑，當然還有害怕，尤其對於醫生這種職業，他們本身就跟『死亡』或者『生病』這種等等負面的辭彙有關，嗯，您懂我的意思吧，畢竟『角落』裡面是黑暗的，未知的，同時也是神秘的……」

緊接著，他轉過身，帶著些許歉意：

「其實吧，這些年以來對您的恐嚇對我們來說其實也只是一種生存方式，說實話，我們也不想這樣，但是如果不是如此，我們將會被『遺忘』」

「本來吧……如果您一直對我們感到未知和神秘的話，一直接受我們嚇唬的話，那麼可能我們不會出現在這裡，但是呢……白天的那位『思想家』小姐告訴了您關於『外來者』的事情……所以……」

「如果您在內心誤認為我們就是『外來者』這個概念，那麼我們……」

「那麼你們就會被我所『遺忘』？」盧卡斯接續了傑克·拉莫斯接下來的話，眉頭緊縮，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麼。

「因為誤認也會造成未知感的丟失？，因為那個『概念』已經對我沒有了神秘感？」

盧卡斯抬起原本低著的眸子，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既然「同事」們需要保持未知與神秘才能生活，那麼也就是說，如果他在潛意識裡把它們當做「外來者」，即使是誤認，那麼這個「概念」本身就已經對他沒有了絲毫的神秘與未知感……

傑克·拉莫斯也怔了一下，然後回過神開，背對著盧卡斯燦爛的笑了笑：

「您果然是一位聰明的醫生啊……已經能夠坐到『舉一反三』了。」

舉一反三……這個詞是那麼用的嗎，不會用詞就不要用，顯得自己很沒有文化的……盧卡斯這麼想著，然後慢慢發現了另一個存在的「問題。」

「那麼也不對啊……」

他又一次低下頭，眉頭緊縮，思考著自己的問題，聲音低沉：

「如果按照你所說，不能保存神秘或者未知感就會『死亡』，也就是被『遺忘』的話……那麼現在你告訴了我你們的來歷，我對你們的未知感不就完全消失了嗎？」

你們這不是自己害自己嗎？

「還有，為什麼只有我能看到你們，而其他人不可以，你們不用對其他人保持未知感嗎？」盧卡斯又補充了一句自己的疑惑。

「嗯……這要怎麼說呢……」

傑克·拉莫斯抬頭看天，思考了一會，輕輕一笑：

「或許……是因為您擁有『醫生』的超凡序列？」

「『醫生』的超凡序列？」盧卡斯愣了一下。

「沒錯。」傑克·拉莫斯堅定了几絲語氣，「從某些方面來說，『醫生』本身就帶著一種神秘與未知的色彩，同時他們也算是一直深處與黑暗，消極的『角落』里……從我們誕生開始，或者從好幾個大紀元之前，每個擁有『醫生』的超凡者都能看到我們當然……但是具體是哪個紀元，我們已經記不清了。」

說到這，他收斂了笑容，然後無奈的攤了攤手：

「如果你想問我為什麼，那麼很遺憾，因為我也不為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盧卡斯皺了皺眉頭，帶著一絲苦笑的看向傑克·拉莫斯。

「你可別騙我，這不會也是你們保持神秘感與未知的手段吧。」

這種手段你們用的出來……我盧卡斯比誰都清楚。

「不，當然不是。」傑克·拉莫斯笑著回答，「畢竟我們也是一種生物，是生物就會擁有疑惑與未知。」

每是生物就會有疑惑和未知……盧卡斯在心中重複了幾遍這句話，然後冷笑了一下。

好吧，既然你們那麼說了，那我就當成實話了吧。

與此同時，他又開始思考傑克先生剛才說的話，每個「醫生」都能看到你們……他站在那裡，像是一個雕像，收斂著自己，活脫脫一個「思想家」的模樣。

摸著下巴，垂著眸子，在極短的時間裡總結了這件事。

第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確擁有「醫生」的超凡序列，但是那是什麼時候的事，自己從來沒有吟誦過魔咒的記憶啊，這一點可以暫時不用考慮………這是未解之謎之一。

然後是第二，那就是「同事」們的「身份」和他們的生存方式，它們雖然和「外來者」極其相似，但是顯然不是，如果他們的解釋是真實且成立的話……這是一個解到一半的未解之謎……

先暫時這麼總結吧，這一點很重要，這樣白玫瑰就算知道它們的存在，我也可以解釋一波。

而且……貌似他們之所以嚇唬自己，好像也是因為這是他們的生存方式所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