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劣性

雖然比不上大國，但在一眾小國之中，弗洛伊德的國土面積並不小。

因為極端的氣候以及無盡之海的緣故，弗洛伊德的能夠用來耕種的地域其實算不上多，而且這裡地廣人稀，除卻南部的城鎮，其他的城鎮與村落都會有著相當遙遠的間隔。

不過即便如此，弗洛伊德甚至有資格當中等國家，在亡靈之災降臨前，他們的人口突破百萬，大大小小的城鎮加起來也有20多個。

哪怕是現在，弗洛伊德的城鎮依舊不少。

只是現存的小型的村落幾乎都是重建的。

沒辦法，第一次亡靈之災爆發時，大家都沒有什麼準備，除了是距離大城市不遠的村子，其他人很難在抵達安全的地方前，逃離骷髏的追捕。

之所以能有這麼多人活下來，其實還得感謝各個地域的貴族，尤其是那些帶有城堡的領主。

當骷髏大軍到來時，他們選擇了打開自己的城堡大門，收納了大量的平民，這才保留住了弗洛伊德的人口。

相比於大城市中奢華的府邸，貴族的城堡造假往往要更貴，耗時更久，因此幾乎每個貴族都有府邸，但是城堡卻稀少的多，而且往往都是需要幾代人的努力才能造好。

鄉下領主的城堡其實都不怎麼大，除非是那種有著地利的特殊地形，一般來說城堡最多也就3層樓高。

小歸小，功能卻不少，正常情況下，城堡的建立都是為了應對防禦，應對強盜和暴民都有著非常優秀的防禦力，只要對方沒有攻城器械，這種小型城堡都能輕鬆抵擋對方的進攻，而且內部能容納上百人。

稍微大一些的，收納數百人乃至於上千人都不成問題。

只不過，能容納多少，和能養活多少，是兩碼事。

活下來的人，都是要張嘴吃飯的，這可真不是一筆小開銷，願意無償幫助領民的貴族屈指可數，更多的則是趁機發財。

於是大量的農戶被迫欠下了一筆這輩子都可能還不完的欠款，而不少人更是就成為了貴族們的奴隸。

人們自然不願意，為此差點發生了大規模的叛亂，這個情況一直到塞比諾出手整頓才有所緩和，讓平民因為逃命而立下的欠款進行了縮減，盡量減少到了他們能夠承受的起的地步。

而為了補償貴族，國王又加大了北方的升爵容易度，算是穩定住了局勢。

但這也極大的激發了領主與領民的矛盾。

所有人都念著國王的好，但是不少貴族都認為，這些不識好歹的刁民全都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一個個都忘記了是誰拯救了他們，現在在背叛自己。

而平民們則都覺得，貴族們平時收取賦稅，自己連飯都吃不起，遇到危險了，本來就該他們來保護自己，結果這些人卻趁著國難來攔財，既然橫豎都活不下去，自己又幹啥要尊重這些老爺。

埃文斯家族和他手下的幾個村子就是這樣的關係，對於埃文斯老爺來說，這些屁民平日里都不懂得尊重自己，直到遇到了危險才會來求助，一旦危險過去，他們又會變回以前的樣子。

既然如此，自己為啥要管他們？

這一天，類似的事情發生了，埃文斯老爺治下的一個村子前來進行求助，說他們村子有可能受到強盜的襲擊，需要埃文斯老爺派人去協助防守。

埃文斯老爺的大兒子去前線了，家裡的人手都被派的差不多了，哪有人派過去。

村長見到自己的求助被拒絕，便提議說希望能夠借給村裡一些錢，去找一些傭兵。

對此，埃文斯倒沒什麼異議，別說借了，就算是直接幫忙墊付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但管家此時卻湊了上來，告訴了埃文斯老爺一些悄悄話。

什麼村長其實一直不尊重他，而且之前就盤算著從老爺您這裡騙取一些錢財，而且一張口就是200金幣。

埃文斯老爺被氣壞了，這群賤民真是不知好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借錢的提議。

反正強盜不是來搶我，而且我有城堡，強盜攻不進來。

再說了，你們一個村子上百戶人，擋住一個幾十人的強盜都做不到嗎？

結果強盜真的來了，還把村子的老村長也給弄死了，埃文斯老爺當時就意識到了自己貌似判斷出錯了。

說實在的，埃文斯老爺其實還是有些後悔的，但因為自己面子的緣故，他並不打算親自去見村裡的人，畢竟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些人。

於是埃文斯老爺吩咐了管家，如果村裡的人來求助，就答應他們。順便的，這個村子明年的稅收可以減半，如果交不起，拖一段時間也是可以的。

很快村裡就來人了，管家在進行了簡單的接待后，就返回稟報了埃文斯老爺，告訴他一切都處理妥當了。

埃文斯老爺很高興，心安理得的回去睡覺，結果第二天他的城堡就被人攻破了。

一群邪教打扮的怪人直接把埃文斯老爺拖了出來，打碎了他的下巴，把他拴在了一根木樁上，隨後當著全村的面，對他實行了邪能抽取。

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埃文斯老爺凄慘的哀嚎了起來，但他的嚎叫聲非但沒能引起周圍村民的同情，反倒是是讓他們歡呼了起來。

埃文斯老爺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幫助了他們，為什麼這些人還要去找毀滅邪教的人來害自己。

都是卑劣的小人！

都是一群不懂感恩的渣滓！

我就不該心軟！你們都是該死的混蛋！就該活活被餓死！

在痛苦與絕望之中，埃文斯老爺身上所湧現的邪能越來越多，在他被榨乾之後，便輪到了埃文斯老爺的妻子與兒子。

負責抽取邪能的人，正是阿德尼特，而他之所以會來攻擊埃文斯家族，也不是臨時起意。

埃文斯家族的人並不少，埃文斯老爺本人更是修鍊過鬥氣，所以這次抽取的邪能數量並不少。

阿德尼特並沒有將其全部留下，而是將其中的一部分分潤給了在場之人。

吸取邪能就跟吸毒一樣，後期雖然會無比痛苦，但是每次吸取的時候，都會讓人感到快樂，而在這些人里，埃文斯的管家分潤到的邪能是最多的。

這是獎勵，因為這次的事件，全靠管家出手。

不管是暗中聯繫傭兵，給他們額外的錢讓他們背叛，還是利用自己的身份，欺騙埃文斯老爺了村裡的人，其實都是管家的功勞，其中最大的功勞，就是讓村民記恨領主，並且被逼的走投無路，為了生存與復仇，選擇加入了毀滅教派。

如此一來，毀滅教派不但可以得到一個穩固的據點，還得到了諸多忠心的教徒。

可以說，毀滅教派能有今天的發展，多虧了許多管家這樣的基層教徒兢兢業業的發展業務。

而毀滅教派對他們的賞賜也是從不吝嗇，不管是邪能的濃度，還是在教派中的地位，管家都得到了提升。現在他的手下就有著30個掌控邪能的下屬，主要負責的而是原埃文斯城堡的防備工作。

管家很是上進，時刻想著更進一步，比如用小克萊頓來威脅努爾，就是他給出的建議。

「大人，情況怎麼樣了？」

原管家看著從院子中的帳篷里走出的阿德尼特，趕忙湊上去詢問，臉上還帶著謙卑的笑容，阿德尼特倒沒有什麼喜色，只是敷衍的表示沒怎麼成功，隨後就看向了城堡的入口。

「怎麼樣，布置好了沒有？」

「大人，我們已經把裡面都拆空了，正在按照您的要求，布置好了祭壇。」

「樓層之間的隔板也拆了嗎？外面的牆壁不會直接塌了吧。」

「不會的，大人，我們按照您的吩咐，做好加固的工作了，可以保證儀式期間絕對不會出問題。」

阿德尼特點了點頭，隨後帶著原管家一起走進了城堡，而原本奢華的城堡，此刻內部卻如同拆遷現場一般，到處都是碎石和塵土，而在大廳的中央，赫然有著一個巨大的祭壇。

為了能夠容納這個祭壇，城堡的內部此刻已經被拆解的差不多了，所有內部房間的牆壁都被清空，整座城堡僅剩下了一座空殼。

這個祭壇高約7刃，周圍擺放著各種奇怪的雕刻，而在其正中心，則擺放著一個古怪的容器，裡面容納著諸多翻滾的灰黑色氣體。

阿德尼特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將手中的白色石頭遞給了身邊的管家。

「操控器交給你了，儘快將它充滿。」

「大人，原本村裡的那些賤民前往南方逃難的家屬，我是否可以....」

「可以，稍微隱蔽點，別讓村裡的人發現就行。」

管家恭敬的表達了感謝，隨後一臉激動的握住了毀滅聖器，帶人快速離開。

他需要抓緊時間，去趕往教派的另一個營地，那裡關押著不少的人。

在佔領這座村子的時候，毀滅教派對村裡人撒了個謊，說為了村民的安全，讓無法參與戰鬥的老弱婦孺前往南方避難。

這些人沒有戰鬥力，對於邪能也沒什麼掌控的天賦，而且還知道了毀滅教派的一些秘密，他們自然不可能真的離開，無一例外都被毀滅教派偷偷關押在了這裡。

之所以沒有直接殺掉滅口，就是因為這些人還有用處。

他們可都是上好的祭品。

而現在，就是需要他們貢獻自己力量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