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餵魚大戰

陰影之地，亞夏。

烏雲籠罩城市上空，遍地低矮的石頭房舍，空氣隱隱瀰漫腥臭。

街道髒亂差，兩邊跪倒許多無家可歸的乞兒。

過路的人毫無憐憫，皆用漆紅面具遮蓋面容，黑色袍子隱藏身形。

正如世人眼中的偏見，荒蕪且邪惡。

城市一角，臨近海岸線處。

街邊商鋪還算繁榮，幾家酒館與旅店紮根。

紅葡萄旅店。

店門冷冷清清，一道曼妙的紅袍身影走入，兜帽擋住黑髮下的面容。

吱嘎！

紅袍女人徑直上樓，推開二樓一間房門。

「外面什麼情況？」

瓦利斯頂著油亮的光頭，滿是刺青的手掌扣住房門，一雙眼睛機警的向外觀察。

到底是陰影之地，再小心也不為過。

「沒人見過這種傷，紛紛拒絕上門治療。」

紅袍女祭司摘下兜帽，嫵媚的臉上流露無奈。

「意料之中。」瓦利斯撇撇嘴，點頭放其進來。

散發霉味的房間里，擠著他們一行人。

戴倫用麻繩紮好銀髮，端著一碗湯藥放在桌上，招呼哥哥喝葯。

「不用麻煩。」

雷加面色蒼白，側身倚靠在床邊，沒有流露絲毫負面情緒。

能到達亞夏，證明預言有準確性。

夜王的區區手段，還殺不死他。

紅袍女祭司凝視了國王一會，猶豫著開口：「陛下，亞夏有鍊金術士工會，聚集世界各處的巫師。」

「有危險？」雷加表示理解。

紅袍女祭司點點頭：「常年研究神秘學，呆在不見天日的陰影里，很多人都受到精神方面的迫害。」

說白了，很可能遇到瘋子。

雷加眼波微動，思考縱龍焚燒亞夏的危害有多高。

在旅店內困了三天，他由心底厭惡這片土地。

如果說維斯特洛大陸是排擠坦格利安的冬天，古瓦雷利亞是孕育巨龍的火山，那陰影之地就像躲藏在陰溝里的蛆蟲。

每吸入肺里的一口空氣，都像粘膩的糍粑糊住嗓子。

紅袍女祭司與瓦利斯保持安靜，等待國王做出決定。

戴倫不知所措的站在一邊，對魔法的事一知半解。

房間內一片寂靜，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沉。

咚咚！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是誰？」

瓦里斯掏出插在袖口的雙手，瞥了眼沉著的國王，慢慢走向門口。

雷加沒什麼表情，扶著陽台站起身子。

亞夏充斥危險，無緣無故不會有人敲門。

被打攪思考，似乎在提醒他偏激一些。

門外沒有回答，瓦里斯一手掏出短匕首，小心翼翼湊近迅速拉開門。

一道衣著暴露，帶著黃金面具的女人站在門前。

雷加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認出來人：「魁蜥！」

那個彌林大競技場的黃金女巫。

「很高興您還記得我，尊貴的陛下。」

魁蜥眼眸深邃，欠身施了一禮，態度比上次好轉許多。

「你來這裡，別告訴我是相助的？」結合上次見面，雷加不由大膽猜測。

擺了擺手，示意戴倫不用攙扶自己。

拖著半邊僵直的身體，緩緩走向對方。

「我是來幫助預言中的王子。」

魁蜥黃金面具露出一抹微笑，像是貴族家裡的淑女，轉而開口：「寒冬與黑暗來臨，我們需要一團火焰。」

雷加盯著對方看了一眼，隨即系好腰間的佩劍。

信了，這個女人沒說假話。

「陛下！」紅袍女祭司抬手上前，不信任突然出現的黃金女巫。

「無妨，她也來自維斯特洛。」

雷加扯了扯嘴角，可惜面部很難笑了，直接攤牌：「你說對嗎，仙女島的艾麗莎.法曼女士？」

「什麼？」戴倫立馬逼近。

艾麗莎.法曼，一個被坦格利安家族銘記的名字。

曾是「東太后」雷妮亞.坦格利安的女伴兼好友，卻在對方最需要她時為了夢想而背叛。

偷盜了三枚夢火所產下的龍蛋，販賣后換取一艘足夠環遊世界的大船。

為了此事，曾祖父傑赫里斯差點與布拉夫斯海王開戰。

有這層恩怨，戴倫沒有客氣，目光死死盯住黃金女巫。

按照時間推算，那個背叛者早該老死。

可眼前的怪異女人，皮膚卻像少女般雪白光滑。

「別衝動，戴倫。」雷加阻止一聲，雙眸試圖洞察黃金女巫的心靈。

他敢如此確定的說出，自有一番道理。

對方的預言提醒，如今露面想幫，必然有幫助的理由。

而對坦格利安家族的熟悉，只有日積月累接觸才會有。

結合隱藏很好的西境口音，符合答案的人選屈指可數。

魁蜥低頭沉默片刻，輕聲道：「聰明的陛下，看來我的掩飾露出馬腳。」

她承認了身份。

雷加思緒翻滾，極力剋制自己冷靜：「你真的環遊世界，還找到了永生的辦法？」

哪有人不老，一定是魔法。

「您不用猜測，我並沒有永生的壽命。」

魁蜥緩慢摘下臉上的黃金面具，白嫩肌膚肉眼可見的衰老，很快變成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嫗，嗓音沙啞：「不過一個苟延殘喘的囚徒。」

說話的功夫，身體迅速乾癟，彷佛跑了氣的皮球。

雷加不禁詫異。

重新戴好黃金面具，魁蜥緩慢恢復容貌，側身行禮：「陛下，我知道那裡有一件龍王遺留的寶具，能夠助您擺脫困境。」

「帶路。」雷加乾淨利落的說。

他對魁蜥的認知，逐漸發生轉變。

至少對方盜取家族龍蛋的恩怨，在先後尋回伊拉加斯與暴雲后，撫平了很多。

剛走出門，魁蜥雙手搭在小腹，冷不丁開口：「雷妮亞太后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本不想那樣。」

雷加腳步不停，沒心思聽長輩的八卦。

魁蜥抬起頭，眼神一片柔和：「死去的龍沒有腐爛在土壤，而是完成浴火新生。我替您尋回了最後一枚龍蛋。」

「是伊蒙嗎？」

雷加臉上浮現一絲血色，立馬想到破船灣遇害的次子。

那孩子才符合這句預言。

「雛龍破殼，已經長大了。」

魁蜥沒有言明，低頭從國王的身邊走過。

但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

陰影之下。

環繞亞夏這座城市的荒蕪群山。

「嘶嘎——」

悶雷似的咆哮驅散滾滾烏雲，漆黑雙翼劃過天邊，帶著千鈞之力踩踏在峰頂。

轟隆隆——

山巔落石翻滾，赤紅岩漿在山體裂隙湧現，形成一個冒煙山洞。

貪食者綠瞳幽幽，鼻息微微翕動，垂首搜尋特殊氣味。

與駕馭者心意相通，感知到對方正往這邊趕。

爪下的睡火山中，有火龍蟲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