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實驗成功
傷口處血液滲出的同時，那「玩意」也在鑽入傷口之中。
華真暫且把它稱為「線」。
或許是因為痛感的緣故，華真並沒有感受到線在裡面蠕動的感覺。
大概三分鐘后，華真觀測到傷口周邊的皮膚長了細密的水泡。
五分鐘后，傷口開始出現糜爛現象。
又過了五分鐘，原本留白的眼睛漸漸發紅，雙眼瀰漫著血絲。
同時一股噁心感襲來，胃裡微微翻湧。
僅僅十三分鐘，華真就已經感覺到身體不對勁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華真先後經歷了以下狀況。
身體微微僵硬，燒灼感湧起，左臂的肌肉開始抽搐，連呼吸也不再正常，口鼻的表層皮膚破裂，湧出流血，旋即緩慢膨脹的黑色靜脈凸顯在皮膚上……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華真有些感慨。
短短一個小時出頭，他就已經變異成了喪屍。
不過，他的神志仍然清醒。
華真抄起棒球棍，打開了大門，手仍舊握在門把上。
房東正在門口不遠處徘徊，聽到開門聲，她像是條件反射般回頭看了一眼。
在看到華真的時候，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識別成同伴了么，看來感染完全成功。
華真這才鬆開了門把手。
只是華真覺得有些奇怪，跟半個月前不一樣，他記得當時被咬回家之後，自己只是有股睡意，並沒有出現這種噁心的感覺。
難道只是偶然？
這點華真並不清楚，他的神情仍舊緊張。
再怎麼說，半場開香檳不是什麼好主意。
目前僅僅成功了一半。
還要變回人類，這樣才能徹底放心。
華真記得變回人類的契機。
自己是在搜索男人的屍體時，那噁心蠕動的玩意兒從傷口鑽了出來，同時散發出了灰黃色的一小股霧氣。
難道要再搜一邊男人的軀體？
正當華真這麼想的時候，他看到傷口之中，忽然冒出來了一個小尖，正在微微蠕動著。
是之前放進去的那玩意兒，扭動起來就像是沒發育完全的蛆。
就好像順應了華真的意願一般，它逐漸從傷口鑽了出來。
但還不止，還有更多的線正在鑽出來。
華真很清楚的記得，自己一個小時前只放了一條這玩意兒進去，剩下的還都在盒子里。
這些多出來的線更細，像頭髮絲一樣細，也在微微的蠕動著。
華真仔細觀察，發現它們竟然是一個整體。
以最初的那根線為主體，長出來了很多細小的線。
這是……什麼情況？
它難道繁殖了？
華真曾經在科教頻道上看到過。
自然界中，有種真菌叫做線蟲草菌，它們寄生到目標之後便會分裂菌絲，跟自己看到的這玩意兒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而且之前在搜刮男人屍體時，從「線」上面散發出的灰黃色霧氣，仔細觀察的話還能在光照下隱約看到裡面的細小顆粒物，那些是孢子嗎？
換言之，導致世界末日的不是病毒，而是真菌？
華真舔了舔嘴唇，他還不能確定這點。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賭對了。
華真跟其他人類一樣，也會被感染，但是感染之後，他能夠保有自我意識，並且能夠恢復成人類！
這才是最重要的！
搞清楚這點之後，華真在鏡子前檢查了自己的狀況。
沒有異常。
這之後，華真立刻又變回了喪屍。
不少倖存者目前還在等待救援，所以不會輕易外出。
現在是搜集物資的好時間。
華真找了一件白色、帶兜帽的外套穿上，又將男人屍體的血染在外套上面，挎上了以前用的雙肩包，又從廚房拿了一把便於劈砍的菜刀放進包的側邊。
準備完畢之後，他才出門。
房東還在外面，不過這會兒她並沒有遊盪，而是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獃獃的站在原地，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喉嚨里發出斷斷續續的低啞嘶聲。
華真拿出了菜刀。
靠近房東之後，她抬頭看了一眼華真。
華真仔細的觀察房東，才發現她那通紅的眼球隱隱有著破裂的趨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長出來。
房東並未對同為喪屍的華真產生什麼反應。
她只是歪頭，露出了森森白齒，發出了像是老舊的木門發出的吱呀聲。
華真拔出了菜刀，緊了緊刀柄。
本來華真想放著不管的，可他記得房東大媽很愛乾淨，而且他剛畢業窘迫的那段時間，她以幫她做家務為由，免了華真兩個月的房租。
當然，以房東愛乾淨的程度來說，她家裡也根本用不著華真來打掃，頂多就中午的時候洗洗碗，順便還能蹭頓午飯。
看著滿臉是血、面目猙獰的房東，華真舉起了刀。
沒什麼，就當是以後殺喪屍的演練了。
菜刀砍入了房東的脖頸，刀身沒入頸部。
華真搖動菜刀，用力拔出，鮮血迸射。
房東倒在了地面，還在掙扎。
華真咬牙，結束了她的生命。
當華真走到下面的樓層的時候，才發現過去的這些時間究竟有多麼慘烈。
樓道里到處都是已經乾涸的鮮血，空氣中散發著腐爛的味道，還有一些散落的衣物、行李箱等等……
華真試過從窗戶看其他房子里還有沒有人。
當然，不排除有像之前那個男人那樣，僥倖窩在房間里的，不過就華真觀察到的而言，沒有。
不少房屋連門都敞開著，裡面亂糟糟的。
有的房間裡面有血跡，有的房間里有喪屍，有散落的衣物，遺落的貴重物品……
但是沒有活人。
這棟樓似乎已經死掉了。
不過這跟華真沒關係。
這棟樓里他熟悉的就只有房東一人而已。
華真來到了樓下，情況也慘不忍睹。
綠化帶里隱隱有些搖晃的人影，他們跪在地上圍在一起，似乎是在吃些什麼。
華真無視了這幅光景，走向街對面的小賣部。
他走得一拐一拐的，步伐有些搖晃。
公路的兩旁都是居民樓。
華真一邊走著，視線一邊瞄著樓上的那些窗戶。
說不定裡面還有倖存者，正觀察著外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