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養血散
夜幕降臨。
東方家族祖地，家家戶戶都點上了燈。
尋常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餐食洗漱，休養生息。
倒是武者的生活才剛剛過半，準備踏足武者之途的人，年輕身體好的，也沒那麼早休息。
那些年輕時刻苦練拳，無奈打不破氣血玄關，只能寄希望於下一代，如今使勁休養生息。
「斷網的第幾天來著，總之，想它想它！」
懷真提著燈籠出門，頓了一下，卻是出門就會聯想到身手鑰錢的習慣，沒有手機讓人很不習慣。
他也沒料到戒網癮的日子來得那麼猝不及防，將燈籠掛在門框的卡槽上，借著昏暗的火光，相當熟練的關上門鎖上銅鎖。
「找東方芍藥阿姨，得問清楚那群江洋大盜的名字和來歷。」
懷真提著燈籠走出院子，邁步在青石路上，夜晚的風撲面而來，有些涼爽，心情都。
路上行人很少，周遭房屋倒是有些喧囂，講著故事，說著趣聞，還有驅蚊聲。
在東方家族祖地西邊靠近南區的街道旁，廣場邊上就可以看到葯堂，周遭沒有什麼街道名，就葯堂上掛了張牌匾。
葯堂外壁青石建造，長約百米，寬約二十米，外邊很長的青石階梯，內里有三堂，前堂抓藥，中堂看診，後堂是煉藥。
前堂的草藥少部分是用於療傷治病，大多是用來拿去後堂煉藥的，主要煉製養血散和壯血丹。
中堂看診，坐堂醫師並非全是武者，有擅長用草藥療傷治病，也有擅長用真氣療傷治病。
「也不知真氣怎麼療傷的，會不會跟武俠片一樣，手抵手，閉著眼，頭上冒煙，」
一身常服勁裝的懷真提著燈籠，想到葯堂有真氣療傷治病的醫師武者，記憶中並沒有醫師用真氣療傷的場面。
他來在葯堂門前，抬頭看了一眼門匾，能觸動許多記憶，大多都是原身很小的時候，來這附近玩耍。
再後來，原身開始上東方家的族學，練柔水拳，再加上來到葯堂會遇到先生抽查背誦，也就來得更少了。
「是了，還不知道自己的真氣是什麼屬性。」
懷真不由好奇自己的真氣屬性，並非忘記這件事，而是真氣太少了，現在倒也不是不能測試，但極其考驗觀察者的眼力。
若他是氣血圓滿，氣血之力與魂力自然而然的混合融煉成真氣，那麼可以很快真氣充盈全身。
到時候測試時能調動更多的真氣，異象也會更加顯眼。
後堂有人推門而出。
此人正是東方芍藥，一身白衫長裙打扮，丰姿綽約，裙角處有零星梅花枝節，清秀脫俗。
東方芍藥靈動的雙眼注視懷真，忽又想起晴嵐，眉眼低垂，黯然神傷，很快調整，溫聲說道：「懷真，你來啦！」
她認為自己不能在懷真面前觸目傷懷，會讓更加悲慟的懷真如之前那般追問那伙江洋大盜的下落。
「嗯，我打開氣血玄關了。」
一身常服勁裝的懷真提著燈籠上前幾步，來到一身白衫長裙的東方芍藥面前六尺，繼續說道：「我想知道對付那伙江洋大盜，需要達到什麼層次？」
他的話語不急不緩，卻鏗鏘有力，有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堅定意志。
「打開氣血玄關了！」
一身白衫長裙的東方芍藥聞言，快步上前，抓起懷真的手掌，真氣一探，頓時知曉其所言不差。
她平復起伏不定的胸脯，沉吟片刻，凝視懷真的雙眼，鄭重說道：「高級武者，你至少要達到高級武者，才能對付那群江洋大盜。」
「我會的。」
懷真的回答毫不含糊，頓了一下，想起自己的另一個目的，這才說道：「芍藥阿姨，我想買些養血散和壯血丹。」
「錢銀就從青霉素的分紅那裡扣。」
「養血散管夠…青霉素除了能治療你所說的傷寒，已經發現能夠治療肺癆，效果極佳！」
東方芍藥正說著養血散，想起這些天對青霉素的發現，便說起青霉素的新發現。
她又想起懷真似乎還說要買壯血丹，頓時臉色一變，厲聲喝道：「懷真，你才剛剛打開氣血玄關，服用會損傷根基，更會危急性命，我不允許你服用壯血丹，也會嚴令其他人不得給你壯血丹。」
懷真欲言又止，待她話語說完，正準備開口。
東方芍藥焦急的臉色稍微緩和，柔聲勸道：「壯血丹要初級武者才能服用，你才剛打開氣血玄關，有養血散，氣血圓滿不過百日。」
「我希望你能明白，人生不僅僅只有仇恨，我想……」
「那個，芍藥阿姨，我有真氣，你看我手心。」
懷真心中一暖，抬手連忙將自己為數不多的真氣凝聚在掌心，並且打斷她的發言。
他確實能完全體會到東方芍藥的拳拳愛護之心，但還是有些難為情，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嗯！」
一身青山長裙的東方芍藥聞言怔了一下，臉色茫然，本來正斟酌話語，欲言又止，凝視著懷真的雙眼。
她只得上前用真氣查探懷真的手掌，頓時發現懷真掌心確實有一小朵真氣，
作為葯堂藥師的東方芍藥經常煉藥，偶爾也會出手為人療傷治病，對於氣息的感應很敏銳。
她能夠從懷真的真氣中感應到獨屬於懷真的氣息。
「先用熱水泡一袋養血散，半個時辰后，再服用一顆壯血丹，間隔三個時辰，藥效最大化。」
東方芍藥轉身走進葯堂後堂，只感覺耳朵發紅，木系真氣流轉，轉瞬毫無異狀。
她拿了十袋養血散和一個玉瓶，遞給懷真的時候，又不放心的囑咐一遍。
一身白衫長裙的東方芍藥還待說些什麼，就看到東方毅神色焦急從遠處奔來。
「姑姑，我父親那，有急事，帶上急救藥物。」
一身青衫勁裝的東方毅話音一落，便跑進葯堂中堂，要喊坐堂醫師也一起走。
懷真發現那人似乎是東方毅，一步數米，瞬息十來步，要不是說話了，恐怕自己都反應不過來。
跑那麼快，居然還沒有多大聲響動靜。
「記住我說的話哦！」
東方芍藥凝視懷真的雙眼，說罷，便回葯堂後堂，拿了一些藥物裝進藥箱，快步離開。
「一定。」
懷真沒有躲避眼神對視，沉著回應，右手緊握十袋養血散和一瓶壯血丹。
一身白衫長裙的東方芍藥在夜色下閃爍，偶爾路過燈籠的火光照耀，才留下一個殘影。
「真氣的運用，自己現在還只是小學生啊！」
懷真暗暗自語，右手將瓷瓶放進右衽常服內的衣袋，右手拎著十袋養血散，轉身離去。
他左手提著燈籠走在青石路上，火光照破夜色下的數米黑暗，腳步輕快的向自己的木樓趕去。
懷真確實已經迫不及待的服用養血散了。
……
南區。
一身白衫長裙的東方芍藥來到親哥東方騰陵的院子，穿過金柱大門，門口護衛看了一眼便繼續直視前方，
東方芍藥路過影壁，來到二門，走過內院，來到北屋正房，正有醫師在用木系真氣為東方騰陵療傷吊命。
「芍藥，你來了。」
東方騰陵臉色蒼白，躺在卧榻上，身中奇毒，若非修為深厚，支撐到回府，再加上醫師用木系真氣吊命，恐怕可以吃席了。
他已經交代了一些事情，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
「以昊兒的性子，定會復仇，芍藥，你要勸他沒有準備萬全，不可輕舉妄動……」
東方騰陵語氣前所未有的虛弱，臉色湧現一抹紅暈，一口污血噴吐在地，更是連連咳嗽。
「我會的。」
東方芍藥關切的目光一凝，兩道真氣如絲線從指間飛出，一縷青色的木系真氣，一縷紅色的火系真氣，觸碰到地面的污血。
她顰眉深思，發現所中之毒可以化解，內傷也可以治療，但有另外一種很複雜的東西。
這三者盤踞在肺腑就變得難以處理。
醫師東方滄的處理方法確實是最好的方法，只能續命，一旦傷勢爆發，神仙難救。
東方芍藥又上前查看哥哥的傷勢，真氣一探，頓時鬆了一口氣，是最近正在研究的東西。
老醫師東方滄一撫山羊須，沉聲說道：「族長，莫再遲疑，現在開膛破肚，將肺取出來，換上一個全新的肺，老夫有五成把握活命。」
他毫不費力地催動木系真氣給族長吊命，面色肅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給族長獻上一策。
東方騰陵面色更加蒼白，以前知道東方滄精研解剖，但把肺都換了，這種前所未聞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哥，用青霉素，或許有救。」
東方芍藥取出一個瓷瓶，倒了一點到污血中，一縷絲線狀的木系真氣探測到污血中的奇毒很快被滅殺。
「青霉素？是你之前一力擔保的東西，雖說確實證明可以醫治破傷風，但金瘡葯也能治，即便時間會稍微長一些。」
東方滄皺著眉頭，對於不了解的青霉素是否能醫治族長，並不確定，不過族長已然危在旦夕，他也沒有什麼辦法，緩緩說道：「或可一試。」
東方騰陵聽到青霉素就想起懷真那小子，只因其母親是妹妹芍藥的貼身護衛，又為拚死保護了自家妹妹。
他東方騰陵也願意讓懷真此生衣食無憂，不過那小子只想知道江洋大盜的下落，並不需要身外物。
東方芍藥輕聲說道：「滄老，青霉素可以治療肺癆！」
「你是說，族長的傷…有…好歹毒的江洋大盜！」
東方滄氣得臉皮都在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