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危機將臨

天塹壕溝。

長一千里的河流，源頭是劍山天湖，匯入一萬兩千多里的滄江。

岸邊一座名為鐵山的山峰上。

一夥身披暗色斗篷的人抵達此處，所有人都沒有點燈籠與火把，卻視黑夜如白晝。

「休息到三更，四更出發。」

許風一雙鷹眼凝視前方炯炯有神，也不轉身，幾乎轉頭看向後方眾人，雙眼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眾人噤若寒蟬，對於許風，他們是畏大於敬，更有對其心狠手辣的懼。

他們曾經是西南戎州頂尖幫派的好手，縱橫一方沒有對手，可惜大當家意圖染指一城。

當初七當家許風曾經直言勸說大當家，奈何大當家一意孤行，惹了不該惹的人。

七當家許風帶著他們去駐防東北角的寨子，大當家被輕易擊敗斬殺時，他們便跟著七當家乘舟順流直下，匯入滄江才逃脫。

初時他們因許風對他們有救命之恩，才追隨並尊許風為大當家。

後來他們被許風的狠辣手段懾服，畏懼油然而生，又慶幸許風護短，他們是自己人。

許風回過頭去，目視遠方，淡然說道：「你們誰來說說東方家族和渾敦家族的恩怨蠢事。」

「大當家，我知道。」

洪山聞言叼著的雜草都不香了，生怕其他人搶了風頭，連忙說道：「東方家族與渾敦家族相距兩百里，中間是天塹壕溝。」

「原本東方家族是準備從天塹壕溝開闢溝渠，引一條運河通往族地附近，開墾一座湖泊，再從湖泊繞回到天塹壕溝去。」

洪山發現其他人沒有爭搶，語氣也穩定許多，接續說道：「奈何當時死敵渾敦家族那邊傳出流言，東方家族敢開闢運河，就在上游給東方家族傾倒糞土。」

「而東方家族也惱了，去辱罵渾敦家族不當礽子，居然想出這種噁心的毒計。」

洪山喝了口水，環顧眾人，毫無反應，頓覺無趣，繼續說道：「渾敦家族更惱，東方家族憑空污人清白，東方家族的人隨後也放言，渾敦家族若開運河，也在其上游傾倒糞土。」

「最後雙方都懼怕對方藉助運河偷襲族地，也就不了了之了。」

洪山有些遺憾自己又著急了，這事沒人會跟自己搶的，不然還能說得更好。

「說得好！」

許風大笑一聲，看著眼前地利，已然想好打下來，如何藉助滄江發展千年豪族霸業，轉而豪邁大笑。

他笑聲漸止，幽幽說道：「如此地利不用，這兩大家族都發展到這個程度，我豈容寶地蒙塵！」

……

東方家族祖地。

北區。

有間木樓。

「舒爽!」

懷真喝下一碗養血散，一縷縷熱流溫暖流轉周身各處，自身氣血之力也活躍了許多，渾身舒暢。

他放下大公雞碗，看了一眼桌邊擺放的小瓷瓶，收斂心神，主動搬運悄然壯大的氣血之力流轉全身。

「又來！」

懷真神完氣足，渾身充滿了力量，渾身冒著熱汗，有種不祥的預感，體表都在出汗。

他果斷脫去常服勁裝，剩下短衣短褲，隨手在手臂上一搓，就有一條條死皮污泥，頓時覺得有點噁心。

「這洗筋伐髓真有意思。」

懷真尋思自身哪裡有那麼多的雜質要排出去，這些天天天有洗澡。

他感到口渴，端起裝有涼白開的水壺，一飲而盡，沁透心脾的舒爽。

暢快！

「看來得再洗一次澡了。」

懷真伸了個懶腰，拎起衣服一聞，全是汗味，令人頭疼，尋思待會和下午換下的衣服得分開清洗。

他去廚房的大水缸看了一眼，大水缸高到肚臍眼，側抬腿橫在牆上，水缸直徑跟腿長一致。

「兩天用水接近八百升，」

懷真知曉明天又得去打水了，整個大水缸能盛裝將近一噸的水，全是自己用肩膀去挑，著實有些麻煩。

沒有自來水的日子，他開始想它了。

「渾身充滿力量，生火燒熱水，正是時候。」

懷真轉了轉左右胳膊，想著半個時辰后再吃下一顆壯血丹，心中也不知還會不會毛孔噴物，打算吃完看看再洗澡。

他在廚房生火燒開水的時候，來到浴室，拿起邊上放的黑條狀皂角，剝去外面的硬殼，再剝去裡面的軟殼，取出皂角米。

「得找時間研究研究肥皂怎麼搞出來才行。」

懷真剝著皂角米，思維跑馬，尋思著，「那些武道強者都是怎麼洗衣服的？是用真氣？」

「還真有，真氣一催，衣服都能蒸干。」

懷真心念一動，在記憶中找到相應的畫面，那是祖地廣場有人在雨中練炮炎拳。

那炮炎拳打起來虎虎生風，雙拳火焰熊熊，把雨水都蒸發了。

霧氣瀰漫。

然後把那人也被燙得渾身起泡，直接去葯堂治療燙傷去了。

「我也有真氣了。」

懷真頗有些躊躇滿志，又想起修行見聞之中，有描述不同屬性的真氣如何烘乾衣服的技巧。

他看著修行見聞中，烘乾衣服這一段，墨跡有明顯的時間前後順序，墨水也不盡相同，往後的墨水似乎有淡淡的墨香。

「氣血之力和真氣的總量現在剛好都是一根手指出頭，增長速度過一會估計恢復常態了。」

懷真在洗衣木盆里搓碎皂角米，在掌心不斷揉碾，逐漸起泡沫，下午換洗的衣服放進去，浸泡揉搓。

他雙眼看著皂角米搓起的泡沫，心知這行為對於小學生而言，或許稍顯幼稚，但對於自己而言，卻剛剛好。

「若是沒有真氣，三份養血散應該能增加一隻手掌那麼多的氣血之力。」

懷真讓衣服繼續浸泡，用那套剛換下來衣服擦手，這才繼續拿起皂角剝去硬殼軟殼，將皂角米放進一旁的洗澡盆里。

「擁有真氣，一份養血散增加的氣血之力只有一根手指，其他的與魂力混合融煉成真氣。」

懷真給洗澡盆倒了些水，加了點熱水，皂角米在溫水中碾碎揉搓，很快就起泡沫，將剛剛換下的衣服浸泡其中。

「真氣流轉，會自然而然的強化身體，等強化結束，氣血之力的增長速度也會趨向平緩。」

一身白色短衣短褲的懷真熟練的忙活著，偶爾還會上樓開窗吹一吹涼風，接著回去將浸泡了一會的衣服沖洗乾淨。

廚房大水缸的水逐漸見底。

「打一口水井，我應該可以設計一套自來水管道！」

懷真頓足，怔了一下，先前還沒有注意到，左右張望，發現自己的雙眼在黑暗中居然能看清很多東西。

屋裡現在唯一的燈光，就只有客廳桌子上的油燈，這點小火苗發出昏黃的光，原本照不到的位置應該是逐漸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我還以為開了小燈。」

懷真自語，真氣凝聚雙眼，幾乎能做到明眸夜視了，環顧左右，好奇地觀察房屋的各個角落。

黑暗中，他發現水缸后，灶台旁，一些邊邊角角的位置，出現了形單影隻的小蟲子。

這些小蟲子不多，但躲藏的位置相當隱蔽，白天又幾乎不出來。

「當看到一隻小蟲子的時候，隱蔽的角落可能還有一大家子！」

懷真此刻看清了，反倒覺得有點不舒服，第一反應是要想找殺蟲劑，心道：「等我真氣富裕了，隔空戳戳戳！」

他知曉自身真氣才剛剛起步，但真氣的運用技巧卻並不受真氣總量限制。

同一個武者在初級、中級和高級三個等級，或許真氣會逐漸提升。

但不同的武者。

一個高級武者的真氣總量未必比得上另一個初級武者的真氣總量。

有初級武者生得牛高馬大，身長八尺，腰圍也八尺，身寬體龐，真氣總量自然也龐大。

懷真此身十六歲，身高一六六，體重六十六公斤，未來還會長身體。

但懷真即便此刻達到高級武者，真氣總量也比不上身高八尺、腰圍也八尺的熊壯初級武者。

「真氣的運用，用科學的方法，應該能快速掌握吧？」

懷真思索著，決定先把衣服都清洗乾淨了，再好好的分析分析。

小半個時辰過去。

「力氣大了不少，差點把衣服擰爆。」

懷真察覺到擁有真氣后的變化，手臂掛著衣服來到三樓陽台，拉開門走到陽台，頭上有兩根平行的細長竹竿。

他將衣服先全部放上去，這才開始一件一件展開，用巧勁抖了抖，啪啪作響，水汽紛紛揚揚。

「有些涼。」

懷真察覺到手臂的寒毛直豎，雙臂都起了雞皮疙瘩，頓覺一陣涼意，加快速度晾衣服。

他目光在周遭看了看，這才轉身回房間，關上陽台的門，準備去服用壯血丹了。

「養血散和壯血丹吃多了會浪費，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懷真下樓梯時，周遭只有自己的腳步聲，思維也變得敏銳許多。

他自問多少懂一點科學道理，想要解決自己的困惑，但發現自己想出的辦法卻不那麼靠譜。

「葯能不能多吃，我吃多幾口就知道……」

懷真有些沉默，總覺得很熟悉，腦海中浮現一段話，「有沒有漏電，老電工手一碰就知道了。」

「修行見聞也沒有記載，養血散和壯血丹吃多了會怎樣。」

懷真回想一番，發現東方芍藥也沒有說吃多了會怎樣，心裡有所判斷：「那麼首先，養血散和壯血丹吃多了不會致命。」

他認為若是養血散和壯血丹吃多了會致命，恐怕會有人戰鬥專門想辦法將養血散和壯血丹打進敵人體內。

甚至專門提取其中副作用的那部分濃縮成霧氣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