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飛客
迪恩現在很缺錢，在瑞秋姑媽告訴他還有房貸要還后，他更缺錢了。
皮特老爹想要順利從監獄出來至少需要兩三千美元，這是固定開支，無法討價還價。
房貸的820美元…，老實說即使夏洛特大街的房子順利租出去，迪恩也不認為它每月能收回那麼多房租。
現在楊斯敦的房價比以前折了三四成，租房市場也同樣不樂觀。
迪恩甚至在心裡打定主意，只要能租到500美元，他就去教堂給耶穌上柱香。
而出租房屋這件事宜早不宜遲，弗蘭克已經在物色潛在的租客。
他是老鷹搬家公司的主管，搬家的人群和尋找住房的人群有很大的重合度，所以樂觀估計要不了一周迪恩家的房子就能找到潛在的租客。
當然迪恩也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寄托在別人身上的習慣，他同樣在為將來做打算。
「傑瑞，電腦給我用一下。」迪恩剛進房間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ComeOn！迪恩，我馬上就通關了。而且我們之前說好的，白天歸我，夜裡歸你。」傑瑞雙眼緊盯屏幕，頭也不回的抱怨道。
「我發個帖子，另外如果你現在就把電腦讓給我，我可以把你的遊戲人物變成小超人哦。」迪恩暗戳戳的誘惑道。
「作弊器？那種傳說中無限子彈、無限道具的作弊器？」傑瑞轉過頭，雙眼閃閃發光。
「那只是為了增加玩家遊戲體驗，而開發的一個小小的輔助工具而已。不要說的那麼粗俗，傑瑞。」迪恩很不滿傑瑞的直接。
風靈影月的事，那能叫作弊嗎？那明明是為了增加遊戲爽感，而使用的一些必要手段罷了。
「它是你的了。」沒有和迪恩糾結用詞是否恰當，傑瑞很爽快的讓出了電腦。
「明天，我保證你爽翻天。」給了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迪恩就熟練的輸入網址，打開了楊斯敦的本地BBS。
[房屋出租！楊斯敦城南夏洛特大街獨棟四居室！
相信我，你絕對無法拒絕帶花園草坪及後院的房子，更何況它還是在城南！
價格從優，如有意向請郵箱聯繫我，先到先得！]
沒有廢話，迪恩在帖子的標題上就標註了大大的「ForRent！」字樣。
重點突出城南的地段優勢，畢竟良好的社區環境是大多數人住房時考慮的首要選項。
編輯完帖子，點擊發送后，迪恩也順帶著逛了逛BBS。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論壇還非常原始，通篇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看起來單調乏味。
至於大家討論的話題，要麼是娛樂體育新聞，要麼是當地的八卦。
甚至連最基本的版塊分類都沒有，大家都亂糟糟的擠在一個版面上各說各的。
想在這麼多的內容中，篩選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迪恩眉頭微皺。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連互聯網都沒誕生。他現在使用的還是基於俄亥俄州美聯網的區域網。
是的，這就是一個大號的區域網。美聯網是在俄亥俄州成立，它的服務也只提供給俄亥俄州的用戶。
雖然在弗吉尼亞還有一個更大的網路服務提供商美利堅在線（AOL），以及IBM和哥倫比亞公司合資成立的神童網等，但它們之間數據並不互通。
在網路通信協議還沒統一的年代，大家各自為戰，彼此物理隔離。
以俄亥俄州的美聯網為例，目前它的用戶大概有八九十萬的規模，各種各樣的BBS更是多達上千種。
但因為網路出現的時間尚短，無論是運營商，還是BSS創建者，亦或者用戶，他們對網路的使用及理解非常簡單。
論壇里的信息交流是最廣泛的使用代表，然而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沒有廣告、沒有信息分類、沒有門戶網站、更沒有商業交易，一切都停留在原始階段。
迪恩這樣以BBS為平台，發布房屋招租的帖子，在整個論壇里甚至獨樹一幟。
距離他發帖不過剛過去5分鐘，就有人開始在下面跟貼。
迪恩點開一看，「Cool！」，「城南是個好地方，那裡的密爾溪公園我以前經常去，真是懷念過去的日子。」
雖然大家可能沒有租房的需求，但是按耐不住網上衝浪的好奇。
只要有新帖子，都習慣性的進來留個言。
好吧，就當他們為自己頂貼了。迪恩退出BBS，不再管自己剛剛發布的招租貼。
不過美聯網上亂糟糟的網路環境倒是讓他多了一個想法，現在雖然各種各樣的電子公告板很多，但是專門的信息分類網站卻沒有。
所有的信息都雜亂無序的分佈在網路上，如果有人想從網上篩選自己需要的信息，除了對應的BBS，幾乎別無他法。
那麼自己是不是能夠做一個簡單的網站，不需要太複雜，只是把信息分門別類的整理成目錄。
這樣網路用戶就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去點擊對應目錄下的詞條，來進一步獲取更全面的信息。
腦袋裡稍微過了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迪恩就發現這似乎真不是一件難事。
技術？自己完全有這個能力。信息源？美聯網上種類繁多的各大BBS就是。
一開始的目標也不需要太大，以楊斯敦為起點，專門提供市內的各種諮詢服務。
社區服務、演出、本地新聞、住房、閑置待售的個人物品，甚至本地的一些工作機會也可以列出來。
說白了就是免費的同城服務，專註本地化信息挖掘。
如果楊斯敦這裡反饋不錯，那麼等他下學期開學，把業務擴展到克利夫蘭、哥倫布這樣的大都市也不是不可能。
那裡的人口更多，對分類信息網站的需求也更大。
越想，迪恩越覺得這件事可行，老實說他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利用這種模式給自己帶來收益。
畢竟現在的聯邦法律禁止在網路上從事商業行為，但先行一步就是優勢啊。
迪恩為腦海里的新點子興奮不已，但他卻並沒有立即行動。
因為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他缺錢！
別的不說，老爹的幾千美元至少要搞定。另外他自己也需要一些存款，為將來做打算。
轉學、做分類信息網站，哪一個不要錢？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靠兼職的那點收入，一周能有50美元就不錯了。
所以要想賺取可觀的收益，只能走非同尋常的路子。
迪恩決定做一回壞小子了。
掏出弗蘭克之前交給他的那張MCI電話卡，迪恩把它翻到了背面，那裡有一串MCI公司專屬的識別號。
這個號碼通常是以1~800開頭，任何人撥打它都是免費的，因為它連接的是電話公司伺服器。
撥通這個號碼后，根據錄音提示輸入接入碼。然後才可以繼續進行下一步操作，也就是撥打你需要的號碼。
整個過程就和現在市面上大多數電話卡的使用方法如出一轍，比如前兩天迪恩操作的那樣。
那麼迪恩需要這張電話卡來做什麼呢？他打開了前天晚上剛剛寫成的一個小軟體，自動撥號軟體。
在對應地址下輸入了MCI公司的撥號碼后，下一步指令他給出了6為隨機數的要求。
做完這一切迪恩又轉過頭尋找自己的表弟，結果他就看到了辣眼睛的一幕。
「F*ckyou，傑瑞！不要拿著《閣樓》雜誌當著我的面打槍！
如果你樂意這樣做，我不介意讓瑞秋姑媽和弗蘭克叔叔上樓來一起觀摩。」
「oh…oh…OK~！」已經完事的傑瑞，隨手把雜誌一扔，開始尋找床頭的紙巾。
那熟練的動作，看的迪恩一陣頭大。幸虧自己不和他睡一張床，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個傢伙噁心死。
「傑瑞，你該找個女朋友了。」迪恩真誠的建議道。
「我剛分手，迪恩~」收拾完的傑瑞，已經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MotherF*cker，先別睡了，你答應我的事呢？」見他就要進入賢者時間，迪恩急了。
自己的賺錢大計還沒著落呢，這傢伙卻活得像泰迪一樣。
「什麼？」迷迷糊糊的傑瑞抬起頭。
「數據機的號碼，你們學校的。」迪恩提醒他，前兩天千叮嚀萬囑咐過的事。
「哦，在這。」傑瑞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紙條，「這是我用兩張電影票，從在學校機房兼職的同學那裡換來的。」
迪恩迫不及待接過紙條打開，直到看見上面的號碼后，才鬆了一口氣。
「別忘了答應我的作弊…哦不，是輔助器。」
「保證爽到你升天，甚至伱以後都不再想拿起《閣樓》雜誌。」拿到想要的東西，迪恩也開始信口開河起來。
然而傑瑞卻沒有回應他，迪恩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睡的跟死豬一樣。
沒有管他，迪恩興奮的把紙條上的號碼，輸入了程序中。
好了，最後一步完成了，下面是見證奇迹的時刻。
第一步，確定電話公司的撥號，沒問題。
第二步，首次驗證的6隨機數，迪恩填的是手中電話卡上的接入碼，畢竟它已知且可用。
第三步，傑瑞學校的數據機號碼，確認無誤。
輕輕按下回車鍵，代碼依次運行，很快最末端的數據機做出了應答。
「Holyshit！我就知道可以的！」迪恩激動的握緊拳頭。
經過剛剛的驗證，他的這一套模式已經被證明切實可行。
迪恩所寫程序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試出可用的6位隨機接入碼。
每張電話卡都有一個唯一的接入碼，有了它才能撥打電話。按照後世的理解，這算是電話卡的卡密。
要想破解卡密，依靠人工效率太慢。作為這個時代最早的一批極客，迪恩自然想到了藉助計算機來完成這項工作。
寫一個軟體，讓它不停的撥號，每隔幾秒切換一次接入碼，直到撥通為止。
其中傑瑞提供的校園數據機號碼，就是作為應答終端。
迪恩知道學校計算機房的數據機基本7天24小時運轉，並且它們還具有自動應答功能。
這樣每當切換的隨機接入碼可用時，也就是電話撥通時。那麼數據機就會應答，並且被軟體識別。
軟體自動撥號→輸入6位隨機接入碼→數據機應答，一個完美的迴路成型。
只要軟體識別到終端的應答，那麼就意味著一個可用的卡密被破解。
這個可用的卡密，最後會被軟體自動寫入電腦的軟盤中，記錄下來。
這樣的動作，每隔幾秒，軟體就自動執行一次。
趁著夜間學校伺服器無人使用，軟體不間斷的執行，而迪恩則負責上床睡覺。
Bingo~!全自動打工人，正式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