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拯救墜機飛行員在行動2

第70章拯救墜機飛行員在行動2

雖然落海后的第一時間，身上的救生衣就快速充氣、膨脹，將他的上半身拖舉到了海面，但此刻代興洲的感覺並不算得上好，甚至是糟糕透了。

自胸部以下完全浸泡在海水中的下半身，在臨近冰點的海水刺激下，讓代興洲生出一種觸及靈魂的刺骨寒意，像無數鋼針刺入他的肌膚，讓他感到一種難以忍受、像是受刑一樣的痛苦。

他試圖通過不停的掙扎來讓身體的血液循環起來，以此來增加身體的熱量，但僅僅過了三五分鐘之後，就因為體力耗盡而放棄這種註定徒勞的想法。

5分鐘，10分鐘，15分鐘……

漸漸的，代興洲感覺到整個下半身開始變得僵硬而麻木，就連意識都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他強忍著疼痛，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尖，頓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布滿口腔，又讓他有了一陣短暫的清醒。

而口腔內因為舌尖破裂流出的血水，他因為擔心把鯊魚招惹過來，也沒敢吐出去，而是「咕咚」一聲又咽了回去。

「Y5-001機組，我是雲雀2號，你機位置即將暴露在敵艦隊防空火力下，安全起見，建議你機立即返航或者拉升至3千米以上高度。「雲雀2號」也適時發出了預警。

漸漸的，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小，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逐漸模糊起來。

隨著飛機距離發現異常位置越飛越近，再加上飛機高度的不斷下降，余忠剛終於看清了那個一閃而過的紅色，正是之前戰鬥機飛行員所投放的發煙罐；

而這個發煙罐因為近2個小時煙霧的不斷消耗，原本存著的煙霧基本上已經消耗殆盡，余忠剛看到的那抹紅色正是發煙罐徹底熄滅前，所釋放出的最後一點煙霧。

「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就看自己這個『老夥計』能不能頂得住小鬼子的密集炮火吧！」

猶豫的想法僅僅是在大腦中停留瞬間，余忠剛就快速做出了決定：

根據「空指」提供的信息，他們只知道飛行員墜海的位置在安東港西南350公里處，並且其他戰鬥機已經提前在墜海位置投放了發煙罐。

隨著風力的增強，海浪不斷翻滾著一波接著一波，朝著西南方向小鬼子艦隊的方向移動。原本已經消散的霧氣也有重新凝聚的趨勢，無疑增加了搜救的難度。

800米、500米、300米.

「運5」的飛行高度越來越低，速度也變得越來越慢，發動機所發出的巨大噪音，像是有一輛高速行駛的拖拉機從這片海面上快速駛過。

如果要堅持營救墜海飛行員，毫無疑問，搜救組駕駛的這架「運5」勢必要朝著小鬼子艦隊方向繼續飛行，而且還要把速度降低至100公里以下每小時。

就在他們即將失去希望，以為第一次執行的搜救任務以失敗告終的時候，一個在海面上下漂浮的橘紅色身影，清晰的映入到了飛機駕駛艙搜索人員的視線，這一次，他們看到的這個橘紅色身影正是苦苦尋覓已久的代興洲。

與此同時，機艙尾部的兩側艙門，也被兩個人高馬大專門負責操控絞盤的士兵打開。

面對小鬼子的再三挑釁，東北軍上面的態度一直都是選擇忍讓，甚至連張大帥都被炸身亡，也不見少帥有任何的軍事行動。

後來又趕上高志航所任教的「東北航空教育班」招生，作為東北軍為數不多的讀書人，代興洲又成為了一名飛行班學員。

與此同時，另外兩架原本負責監視小鬼子軍艦的「P39」也立即投入戰鬥，對著「川內號」巡洋艦上的甲板，以高速俯衝的姿勢，利用飛機上自帶的航空機槍和機炮拚命的掃射起來。

自從小鬼子因為修建「安奉鐵路」強佔了他們家祖田，又把上前理論的他爹—代老實活活毆打致死之後，代興洲就只當自己是死人了。

爆炸后飛濺的彈片更是打得「運5」機身叮叮噹噹亂響，余忠剛只感覺自己駕駛的這架救援運輸機像是出現在狂風巨浪中的一葉扁舟一樣，被爆炸后的衝擊力顛的上下左右亂顫。

「狗日的小鬼子，狗日的小鬼子天皇，你們這群癟犢子玩意兒不好好在你們東瀛老家待著，反而變著法地想要侵佔別人家的土地，當強盜的感覺就這麼好？小爺要是這次僥倖能活下來，看老子開著飛機不把你們什麼狗屁天皇的狗腦子打出來……」

相比較「P39」的靈活機動性和機身長度，最高時速僅有256千米的「運5」就顯得有些笨重和臃腫，一旦被敵艦高射炮群鎖定，將會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雖然沒有看到墜海飛行員，但是發煙罐的發現，證明墜海飛行員肯定就在附近，這一發現讓整個搜救機組激動不已：

接下來這片海域，每一個浪花，每一片漂浮的泡沫，都成了他們搜尋的目標，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真成了和閻王爺賽跑。

原本對著天上兩架「P39」不停旋轉的速射炮口，也分出了一部分火力指向艦隊前方這架明顯是執行救援任務的運輸機，同時還釋放出兩艘快艇朝著落水飛行員的位置快速駛來。

與友機溝通完，余忠剛立即對機組下達了準備救援的命令。

但即便是這樣，「運5」機身的四周也遍布了密密麻麻的彈痕，有些沒有安裝防彈鋼板的位置則是直接被彈片擊穿，機艙外面的光線瞬間照射進來。

而正對著小鬼子艦隊方向艙門處的士兵，則是在艙門旁拉出一挺「M2勃朗寧重機槍」，拖著100發巨大彈鏈的「勃朗寧重機槍」，12.7毫米槍口徑的粗大槍口，直直的指向遠處從剛從母艦脫離后不久，朝著墜海飛行員極速駛來的兩艘快艇。

此時，在塔台焦急等待墜海飛行員消息的高志航，收到搜救隊的請求后，立即命令通信兵回復：「同意請求，注意保證自身安全。另外負責監視敵混合艦隊的飛機，會實時向你們通報敵艦隊所在位置，注意與敵艦隊保持距離。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因為運5的速度限制，即使他們已經把飛行速度提升至了最大的256千米/小時，等到趕到飛行員墜海的這片區域時，已經過去了將近1個半小時的時間。

他不敢大意，示意副駕駛降低飛行高度，然後自己再次舉起望遠鏡朝著剛剛發現異常的位置仔細觀察起來。

此時，海面上的風力突然增大，湧起的浪頭越來越高。

隨著運5不斷朝西南方向飛行，搜救機組隊員們瞪大了眼睛，緊盯著海面上每一個可能是落海飛行員的跡象。

他不怕死，而是有些遺憾，遺憾自己沒有再多殺幾個小鬼子，遺憾沒有機會在今天午夜親眼看到小鬼子的混合艦隊覆滅。

在這片海域內，別說墜海飛行員了，就連發煙罐的影子都沒看到。他們又繞著這片海域飛了十幾分鐘，依然一無所獲。

還沒等他們高興，就發現了新的危機，代興洲身後的白色薄霧裡，出現了一團團龐大的黑色身影，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是船的輪廓，像是史前巨獸一般朝著代興洲所在方向壓了過來，而代興洲所在的位置恰好是這支艦隊的航道中。

好在此時「運5」基本上已經處於掠海飛行的高度，鬼子艦隊能夠直接打擊到它的，也只有打頭的「川內號」巡洋艦位於艦首兩側的幾座速射炮台。

「咚咚咚」

在飛往西南方向的同時，副機長打開了機載電台，開始聯繫空指：

「報告指揮部，我機已到達飛行員墜海位置，經過搜索並未發現墜海飛行員。根據海面風力和航浪判斷，很有可能墜海飛行員已經隨著海浪朝著西南方向漂去。我機請求擴大朝西南方向的搜索範圍。」

此刻，遠處小鬼子的艦隊也像是發現了他們機組和落水飛行員。

「雲雀2號，我機首要任務是搜救墜海飛行員。接下來會以低空低速掠海飛行的方式對落海飛行員進行拖拽，感謝你們提醒，但你們的建議我機無法執行，完畢！」

判斷出這架運輸機真實意圖的鬼子艦隊指揮官，立即下令開火。

機艙內的氣氛越來越凝重，搜救隊的所有成員都清楚，在接近零度的氣溫里，飛行員支撐不了太長時間，隨時可能因為失溫而死。

當他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時，那抹紅色已經不見了蹤跡，讓他有種懷疑自己是否眼花了的感覺。

因為讀過中學的緣故，代興洲參加了東北軍后，很快被提拔為一名基層排長。

因為「運5」飛的足夠低，小鬼子的一些速射炮彈還沒來得及爆炸就被射入到了海面，接著發出一聲聲沉悶的爆炸聲，同時伴隨著一股股不大但很是密集的水柱。

「飛行員要救，哪怕是他們這架飛機有被擊落的風險也要救。」如果放棄了這次救援任務，他相信不光是他，整個機組後半輩子都會良心不安。與其被同袍在後面戳脊梁骨，不如放手一搏，免得落下一個見死不救的名聲。

為此，他放棄了去燕京讀書的機會，在奉天參加了東北軍，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報這筆血仇。

原本就指向「運5」的速射炮口，在接到命令的瞬間就開始了猛烈開火。剛沉寂下來不久的渤海上空，炮聲、爆炸聲，又重新交織在了一起。

兩名士兵各司其職，位於鬼子艦隊背面艙門的士兵，在救援命令下達的第一時間，就利用絞盤釋放出一張長寬各30米的拖網。

後來聽說安東的衛長官大力發展空軍，而且對小鬼子向來是抱有強烈的敵意，便毫不猶豫地跟著高志航來到了安東，成為了原先組建的陸航大隊最早的一批飛行員。

而那些在空中爆炸的速射炮彈，爆炸后一團接著一團的黑色煙霧出現在了「運5」機身的四周。

望著空無一人又不斷翻滾著海浪的海面，代興洲感覺這次自己要交代在這裡了。

突然，在西南方向瀰漫的薄霧中，一抹似有似無的紅色在余忠剛眼前一閃而過。

原本還想著殺小鬼子報仇的時候到了，但東北軍的所作所為讓代興洲徹底失望了。

此刻這架編號Y5-001的運輸機內，機長余忠剛在內，幾雙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飛機前擋風玻璃以及兩側舷窗目視範圍內的所有可見目標。

為了保持意識清醒，代興洲開始對著小鬼子破口大罵起來，罵完小鬼子又罵搜救隊。

通過觀察翻湧的海浪和風向，余忠剛推斷，墜海飛行員很有可能被海浪裹挾著往西南方向飄去。他不敢猶豫，立即擴大搜索區域，駕駛飛機朝西南方向飛去。

同時推動操縱桿讓「運5」在空中做出一個轉彎機動，使原本正對著鬼子艦隊的機頭改為在鬼子艦隊面前橫向飛行，並不斷下降飛行高度和速度。

即使他們現在找到落海飛行員，也不敢保證是否還活著。他們能做的只能是盡最大努力搜索海面上飛行員的蹤跡，然後盡人事、聽天由命。

面對著越來越近的鬼子艦隊，余忠剛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搜救飛行員固然是首要目標，但他也要對整個機組安全負責。

確認拖網已經下沉到海面后，余忠剛立即緊握操縱桿，努力讓飛機保持一個平穩的飛行姿勢，以降低小鬼子速射炮彈衝擊對飛行穩定性的影響。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距離發現發煙罐又過了十幾分鐘，但遲遲不見落海飛行員的身影，搜救機組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搜救隊那幫拉稀拉胯、缺德帶冒煙的玩意兒，平日里牛皮吹得震天響，說什麼飛機失事後交給他們了，他們保證第一時間趕到。現在老子的飛機失事了，伱們人呢？就是可惜了老子的兩瓶西鳳酒，被這幫搜救隊的忽悠去了。算了，給他們喝了也比白白浪費了強！」

和上次佯攻進攻不同，這次完全是一副拼了命的打法。沒辦法，因為鬼子軍艦距離負責救援任務的「運5」實在是太近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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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