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集 潘多拉的魔盒
可是怎麼才能讓李想稍微輕鬆一點呢,就算不能改變本質,起碼也可以讓李想變得輕鬆一些,最起碼,也要安全的離開天台,不能留在這裡過夜。
怕什麼不能躲著什麼,不然回憶總是會跳出來啃食人的心靈,而且總在夜晚!
芷清決定直奔主題:「你這個時間在還在公司的話,我看你好像都忙的沒時間談戀愛了。」她像個朋友一樣直截了當地問李想,,這讓李想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感覺芷清對自己就像一個啥事都管的大姐姐。
李想也就沒把當做外人,準備把心裡積壓的故事一吐為快:「我跟你說,我這個感情問題呀,說起來挺漫長挺坎坷,但是現在我已經可以做到雲淡風清了。。。。。。」
李想這句話在芷清完全不能相信,芷清覺得這只是李想在掩飾情感問題帶給他的憂鬱。
李想提起這個話題眼睛又空洞的望著前方,整個人都被回憶佔據了,彷彿周圍的一切和他都沒有關係了。
李想很想把往事清空一下,但是又怕芷清沒有耐心傾聽他的故事:「曾經過去的人,說起來內心總是有些的軟弱吧,那種過去的不成熟,對我來說故事太長了。。。。。。」
有些故事,如果不講完,就像噎在喉嚨的魚刺,隱隱作痛無法解決。
芷清故意輕描淡寫地說:「我喜歡聽長長的故事,你就說吧,今天周末,又堵車,回不了家,我就當做看了一場電影吧!」這樣才可以讓李想無所顧忌的一吐心中塊壘。
李想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佔用芷清的時間,「我,我就我覺得現在時間也挺晚。。。。。。別耽誤您休息,今天周末。。。。。。」李想的確是個很在乎別人感受的人。
芷清給即將開始的傾訴準備了一個定勢:「不,現在時間很早,你搞錯了。周末剛剛開始,應該輕鬆一下,屬於自己的時光要好好珍惜,人不能像設定的程序對吧?何必那麼多條條框框呢?」這個定勢是輕鬆和自由,芷清希望藉由這樣的感覺引導李想走出剛才憂鬱的情緒。
李想苦笑著說:「是啊!人要是像程序一樣可以設定就好了。那我首先把我前女友從我的存儲里刪除。。。。。。格式化!其實我的潛意識還是會受到她的影響,在那一段感情之後,我不能說我走不出來,但是就算走出來,受過傷以後還是會有一種自我防禦的機制,對女生孩會有一些偏見,和女生交往還是會有不安全感。。。。。。」
看來這些往事傷害性不大,負重性極強。
不然李想也不至於想清空記憶。。。。。。
李想甚至會用心理學的術語對自己進行了分析,這應該是他在治療抑鬱症的過程中學習到的,一個在工作上有學習力的人,在生活中也會去學習。
不知道當時治療抑鬱症的過程有多久,但是這件事情對李想的影響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零,實際上也不可能完全清零。
記憶總是會啃食人心,在相似的情景出現時,記憶就像關在密室里的幽靈一樣,讓以前的傷口再次抽搐,再次疼痛,這種疼痛無葯可醫,只能躲避。
這些回憶的傷口如果沒有癒合,傷口的疼痛會讓人無法正常生活;回憶的傷口也會進行自我繁殖,增生到全身,讓人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感到過敏,不敢靠近;回憶的傷口還會結痂鈣化,讓人麻木到沒有知覺,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還有一種回憶的傷口,會讓人不斷尋醫問葯,一點點希望都不放過,結果卻是潰爛的更加嚴重。。。。。。
不管是哪一種傷口,如果沒有癒合沒有恢復,都會無盡的消耗一個人的能量。讓生活變得沉重,讓世界變得冷漠,讓人變得越來越脆弱。。。。。。其實世界沒有變化,變化的只是人心而已。
芷清打算讓李想盡量訴說,儘可能詳細的訴說,如果能讓回憶的傷口排除膿包和毒素,整個人才不會是如此抑鬱和負能量的狀態,至於有沒有勇氣去面對新的女生,開始新的感情,那要看他自己的勇氣與機緣了。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芷清一邊把麵包遞給李想,一邊故作享受的吃了一口蛋糕,她想暗示李想把這當做朋友之間的聊天輕鬆對待。她知道情感有障礙的人如果為了展現自己積極的一面給別人,如果他不能很放鬆,那就沒辦法將心裡不愉快的情緒傾瀉出來。
「我現在不餓,等會再吃。我想起來什麼說什麼,你別在意哦。可能有點亂哈。。。。。。」李想很想訴說,但是又覺得佔用芷清太多時間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先聲明不會用很多時間。
「好,周末晚上,也沒什麼事兒,聽你嘮嘮呀。。。。。。」芷清繼續暗示李想可以放開輕鬆的訴說,因為她感覺到李想的確是一個彬彬有禮很尊重別人感受的人,她很欣賞他這一點。
但是芷清也知道這種性格的人在尊重別人的同時也會壓抑自己的感受,或者很難感受到自己的需求,壓抑的久了才會發現自己沒有被尊重,然後爆發矛盾。這就是情感障礙的由來,是一個長期積累的過程。
為什麼有的人會如此的壓抑自己呢?可能和他小時候的生長環境有關。
不管怎樣,先聽聽李想的故事吧。。。。。。
「我和我前女友是大學同學,但是我們老家不在一個地方。我南方她北方。。。。。。」李想一開始訴說,語速又慢了下來,眼神飄忽而暗淡。
「中午你說房子是在這裡買的,你老家不是這裡,是那姑娘家在這裡嗎?」芷清看似問的是房子,其實他想看看李想是否真的放下了這件往事。
「不,她不在這裡,如果她在這裡,我可能沒有勇氣在這裡定居。」李想和話和神情都在表明,他自己以為已經過去的事情,仍然在讓他不停地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