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言
第2章流言
「老二！你胡說什麼呢！」蘇母劉大蘭呵斥了蘇進步一聲。
「我說的是實話。」蘇進步完全不慫，直徑地去洗手準備吃飯。
「老二說對，」蘇父蘇學沉吟道，「不過些碎嘴的亂說，那楊家就當了真，想來他們根本就不稀罕咱們家！」
「這親事不過就是楊老爹口頭許的，咱們可一直都沒同意，楊家人這算什麼？倒來我的面前嫌棄起來了！哼！」蘇奶奶咬著牙，氣哼哼坐到堂屋的主桌上，「以後，我們跟楊家人沒有任何關係！」
「娘，有些不合適。」大伯娘悄悄地看了看蘇姚，「人家楊馳樣貌好，又是軍人，每個月能給家裡五十元呢。」
「我們蘇家也是有骨氣的！就他娘那樣，姚姚嫁過去，指不定被磋磨成什麼樣。」蘇進步洗好手到堂屋坐下，沉聲道。
「不是還可以隨軍……」大堂嫂插了一句，「不過是閑言碎語，楊馳在外面見多識廣，相信他會理解的。」
「姚姚的身體那麼差，哪能隨軍？」蘇母擔憂道。
蘇父皺著眉，嘆了嘆氣，「這件事我們先解釋，楊家人不聽就說明他們壓根就不看重姚姚，那樣這親事不要也罷。」
蘇姚在旁邊聽得了個大概，再結合之前在屋子外聽到的閑言碎語，心裡明白了什麼。
二十年前，蘇姚的爺爺救了楊馳的爺爺，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楊馳的爺爺一直對蘇家很是關照，還想著結成親家。在蘇姚出生后，楊馳的爺爺極為欣喜，直接定下婚約，就這樣三歲的楊馳和原身就被定娃娃親。
一開始兩家人都很滿意，可到了後面，楊馳越來越有出息，從了軍，立了功，成為人人羨慕的榜樣。反觀蘇姚，因為身體嬌弱，經常吃藥，連重活都做不了。若是長得好看也就算了，然而因長年虛弱和營養不良，身材和外表乾癟消瘦，完全配不上一臉帥氣，能幹有前途的楊馳。
如此一來，大家都覺得可惜，楊家人更是如此。畢竟誰不想要能幹又健康的媳婦呢？
蘇姚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吃過午飯，就到屋子裡休息看書。
原身和她一樣都是喜好看書，原身更是讀到了初中，後來因為身體弱和外界的關係，就沒有繼續讀下去。
蘇姚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雖有記憶幫助，可文字與蘇姚之前學的有些不一樣，於是有空時，她就在房間里看書，熟悉這個時代。好在原身喜歡書，將過去所有的課本都整整齊齊地收好，裡面還有一套哥哥們為她買來的高中課本！
與楊馳的娃娃親蘇姚沒有在意，卻有人無比掛心。
三天後，楊家人拎著禮物來退親了。
來的是楊馳的母親，衣服穿得一絲不苟，圓潤的臉上滿是嚴肅，將手裡的各類禮物，票據推在桌子上，認認真真對蘇奶奶道，「蘇大娘，之前的娃娃親是長輩們亂許的，現在出了這事……這些是我們家的一些補償，還希望您能同意退親。」
「這是什麼意思？」蘇奶奶冷哼一聲。
楊母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蘇大娘，蘇姚都被人看到和周知青親一塊了，你讓楊馳娶了蘇姚，別人怎麼看他……」
「這親事我們從來都沒答應過！什麼退親，我們蘇姚從來就沒和你們楊家定過親！現在是新時代，國家說了，推崇自由戀愛，禁止包辦婚姻！」蘇奶奶瞪了楊母一眼，「拿著你的東西快走！我們家不歡迎你！」
屋子的隔音不好，外加堂屋的大門本就是打開的，一直在外面給菜澆水的蘇姚將這些話都聽了進去，嘴角上揚。
楊母僵著臉，最後拎著禮物離開了蘇家。
就在蘇姚以為這事已經過去時，楊馳回來了。
那個被大家崇拜羨慕的楊馳一身整齊的軍裝，踏進了蘇家的大門。
蘇姚正在餵雞，手裡將菜葉和米糠都撒在雞圈裡。
「你好，請問你是蘇姚？」
蘇家的院子一米多高的土牆圍住，土牆外立著一位人高馬大，外貌丰神俊朗，穿著一身被人羨慕的軍綠色軍裝的男子。
「你好，我是楊馳。」楊馳對著蘇姚頷首，眼神嚴肅卻不嚇人，倒是一身正氣。
蘇姚上前打開院子門，將人迎進了院子的竹桌竹倚上。沒將人迎進堂屋，是為了避嫌。好在楊馳一點都不介意。夏日燥熱，屋子裡不一定比院子涼快舒服。
給對方倒了碗水，蘇姚坐在了楊馳的對面，認真地打量他。
不得不說，楊馳長得周正俊朗，挺拔正氣，是很多女子喜歡的類型。
「抱歉，一個月前我娘失禮了。我在此向你和蘇家人道歉。」楊馳略帶愧疚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外界的那些話你不用放在心上。那周知青是為了救人，做心肺復甦才親你的你，我不是迂腐之人。那些非議我不會在意的。」
「楊馳，親事就算了。」
楊馳驀然抬眼看向蘇姚。
「楊馳你的歉意我收到了，只是婚姻不是兒戲。」
「楊伯母不滿意我，你也不過是為了長輩的承諾而娶我。我嫁過去，定會處處拘謹，鬱鬱寡歡。這樣的婚姻，我們倆都不會幸福。」蘇姚淡笑著，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會好好照顧我，只是我不願下半輩子活得不自在。所以親事就取消了吧。」
楊馳沉默了良久，他認真地看著蘇姚，那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看一個女孩子。從小到大，很多人都在他的耳邊說蘇姚是他的未婚妻，他好奇過，悄悄地去觀察過蘇姚。十五六歲的少年人那時見到瘦弱憔悴的蘇姚時，有些失望。
他心目中完美女人是嬌媚大氣，端莊明媚。等到他入伍后，他對蘇姚的記憶漸漸淡了，只留下了一份沉重的責任。
楊馳做好了一輩子背負這個責任的準備，只是沒想到蘇姚說不需要他了。一直壓在心裡的石頭瞬間消失。說實話，他現在竟有些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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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