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陌生的天下和夜襲

第120章，陌生的天下和夜襲

月光如水，一支長龍般的騎兵沿著鴻水快速前進，因為要進攻李由的後方，義軍騎兵要繞一段遠路，出現在李由后後方，以季布發動進攻為信號，義軍騎兵從後方兩面夾擊秦軍。

路上徐凡找來季心問道：「知道李由大軍的士兵都是哪裡人嗎？」

雖然已經和王離大戰過一場，但這次和李由的戰鬥，徐凡依舊有點緊張，他擔心義軍會戰敗，秦國敗的起，但義軍敗不起。

這五萬大軍幾乎彙集了徐凡這大半年來訓練的精兵強將了，要是戰敗了，陳郡，潁川郡會再次丟失，他就真要上大別山打游擊了。義軍的容錯率極低，低到經不起一點錯誤，面對即將來的大戰，他心中自然有點忐忑不安。

季心明白徐凡的心理寬慰道：「李由大軍都是由關中人當軍官，三川郡百姓為士兵組成，他們雖然是常備軍，但因為擴編，3萬常備軍擴編到10萬，李由手中的5萬士兵戰鬥力已經被削弱了，而我們義軍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都是經過將軍您半年時間訓練，士兵們都可以吃飽喝足，即便是招降的秦軍也經歷了長時間訓練，我們義軍的戰鬥力絕對在秦軍之上，您就放心吧。」

季心是非常認可自己義軍的戰鬥力的，虛的都不談，光一日三餐可以吃飽，隔幾天都有肉，還能分土地，這完全是士的待遇，即便是最低等的士，這連秦軍都做不到這點，只憑這點就足夠義軍士兵死戰的了。

季心認為陳郡義軍戰鬥力遠超其他義軍，甚至比秦軍都要高，就是因為自己家將軍做到了足食，甚至給義軍士的待遇，義軍士兵當然會給自家將軍死戰。

後面加入的秦國降兵也是有經驗的老兵，經過了《活著》《楚昭女》等戲曲的思想改造，他們爆發的戰鬥力還在秦軍士兵之上。加上自己家將軍萬人敵的本事，5000騎兵依靠新式裝備可以爆發出幾萬步兵的戰鬥力。

這場戰鬥從主帥，軍官到士兵，他們義軍都佔據優勢，再加上他的情報優勢，他認為義軍不敢說必勝無疑，但勝算也超過了7成。

季心的話讓徐凡有點安心，戰前能做的準備都做了，現在就讓實戰來檢驗成果了。

就這樣義軍騎兵貼著鴻水行軍了半夜，繞了大半個圈，吳盛策馬上前小聲道：「將軍，我們抵達了預設的戰場，前面就是秦軍的營地了。」

徐凡吁了一口氣道：「大家原地休整，等待信號再發動進攻。」

「諾！」士兵們紛紛下馬吃著乾糧，為最後的大戰做準備。

秦軍大營。

此時大營內部一片寂靜，一隊隊哨兵無聲的巡視營地，只有在交接哨的時候才會有點動靜，或者是靠近營帳聽到士兵打鼾的聲響。

連著幾個月的戰鬥，加上一個多月激烈的攻城戰，此時秦軍士兵都異常疲憊，每次紮營之後，士兵都是倒頭就睡，士兵如此的狀態讓李由都不住擔心接下來的戰爭。

陳郡來的叛軍異常強大，可以說秦軍遭受的巨大損失，都是陳郡叛軍弄出來的，以這樣的狀態面對陳郡叛軍，他能有幾分勝算？

秦軍主帥李由身材高大，樣貌清秀，本是一個貴公子，但長時間的軍事操勞讓他現在又黑又瘦，加上他現在這身滿是划痕的盔甲，反而像一個落魄的武士了。

李由望向滎陽方向不禁一陣擔憂，他身邊的副將翟豹寬慰道：「將軍不用擔心滎陽城，滎陽城高池深，還有5000精銳駐守，叛軍根本不可能攻打下來，而且趙榮也說了叛軍主力一直滯留在京縣，收刮百姓到潁川郡，最近更是傳來情報，說叛軍已經開始往潁川郡逃離，顯然這伙叛軍也知道我軍即將回到三川郡，明白自己打不下滎陽，所以只收刮百姓南下。」

李由卻搖搖頭道：「叛軍敢主動進攻王離的3萬大軍，顯然並不是烏合之眾，他們逃到潁川郡，朝廷想要消滅這些叛軍付出的代價要更大了。」

提到王離，翟豹也是眉頭緊皺，王離帶領的士兵也是三川郡的，他們的實力和李由是相當的。他完全想不明白叛軍有什麼難打的，他們一戰可以擊潰5萬叛軍，但王離卻被2萬多的叛軍打敗了，即便是現在他都不明白王離是如何敗的。

翟豹道：「將軍不用擔心，等馮劫將軍回師之後，我們就有足夠的兵力可以剿滅陳郡叛逆。」

說到馮劫李由也不由得露出一點笑容了，田儋他們太狂妄了，在收復整個齊國之後，面對馮劫帶領15萬秦軍，他並沒有堅守城池，而是率領大軍在臨淄城外與秦軍野戰，他可能想要用這樣一場戰爭表明，當年齊王建要是敢抵抗的話，齊國不會滅亡。也想向齊人表明，他這個齊王儋比齊王建更加勇敢，更加有能力。

結果這場野戰卻是齊軍大敗，秦軍殺死田儋和十餘名齊將，秦軍再次攻克臨淄城，齊國七十餘城被收復五十多座。田儋的堂弟田榮和田橫收容余部向東逃跑到膠東郡。現在馮劫正在追擊齊國叛軍的殘部，要不了多久，整個齊國就會再次成為秦國的國土。

都尉秦陽看著北方道：「哪裡有這麼容易，現在趙地也有人反叛，那個從陳郡出來的張耳，找了趙國宗親之後趙歇為王，整個趙地都反叛了。即便齊國被平定，馮劫將軍只怕也要移師平定趙國的叛亂，只怕不會來支援我們。」

秦陽說到這裡氣憤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國家好好的，整個關東地區就烽火遍地了，壓下一處，就會在其他地方再冒出一處，我們得到軍令的時候還只有幾萬叛軍，但經過幾個月時間的平叛，叛軍反而越來越多了。」

秦陽對現在的局勢感到疑惑，春秋戰國以來幾百年的戰亂都是貴族和諸侯國家之間的鬥爭，只要摧毀了諸侯國軍隊就可以吞併這個國家，朝廷明明把天下的貴族遷徙到關中了，怎麼天下的局勢反而越來越亂了，現在叛軍首領是貴族的只有田儋一股勢力。

叛亂這種事情大秦也是經常出現的，商鞅就叛亂過，近些年更是有長信侯叛亂，長安軍叛亂，昌平君叛亂，但這些叛亂都是由天下最頂級的貴族發動的，平叛的過程也非常簡單，只要殺了這些貴族，叛軍也就煙消雲散了，除了昌平君叛亂聯合了楚國，其他的叛亂波及的範圍都極其小。

而現在這些叛軍的首領，像什麼徐凡，武臣，吳廣，秦嘉，張耳這都誰呀？

他們有什麼家族血脈傳承，有什麼聲望背景，有多少門客謀士出謀劃策，能號召出如此多的百姓造反，這場反叛波及到幾乎整個天下，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秦陽感到疑惑，感覺整個天下都變的陌生了，大秦這次叛亂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樣了。

李由聽到這話嘆口氣，沒有做聲，從陳郡叛亂開始，天下就像是被引爆了，一處接一處的叛亂，整個大秦的局勢，居然變得有點岌岌可危了。

而李由也知道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就是朝廷沒完沒了的徭役弄的天下的百姓不得安生，最終弄成現在天下皆反的局面，這種事情像李由這樣的地方官看的最清楚，只要停下徭役，放百姓歸家，叛亂的局勢就會得到改善。

李由曾經書信過自己的父親陳述地方上百姓的苦難，想要朝廷愛惜民力，只可惜他只是得到了他父親的嚴厲訓斥，讓他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安心在三川郡當自己的郡守。

雖然被父親訓斥了，但他也明白，此時的始皇帝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一統六國，雄才大略的始皇帝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求仙問道，好大喜功的老人，想要讓他不建宮殿，不修皇陵根本不可能，以前始皇帝還能聽的了忠臣良將的勸告，但這些年來已經沒有人敢勸始皇帝了，即便是他父親這樣的老臣子也是一樣的。

始皇帝這樣不斷的往大秦的天空捅窟窿，李由見到太多倒在工地上的刑徒了，也看多了冬天餓死的百姓，更看多了地方秦吏，為了滿足始皇帝的私慾，不斷羅織罪名，把普通的百姓逼成刑徒。

秦國的局勢在不斷惡化，他們這些地方郡守，感覺整個大秦的局勢好像乾柴烈火一般岌岌可危，但偏偏又找不到補天的方法，這種局面讓李由這樣的官員也更多很無奈。

他很痛苦，他明明知道大秦天下岌岌可危，但卻不敢上書告訴始皇帝，他明白始皇帝是不會相信這一切的，他還是認為大秦的江山永固，關中的三公九卿也忙著爭權奪利，討好始皇帝卻根本不管地方百姓的死活，他們也是捅窟窿的人之一，他們怎麼可能把大秦真實的情況告訴始皇帝。

翟豹瞪了秦陽一眼，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麼。

「將軍，我們馬上要回榮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翟豹寬慰道。

「什麼聲音？」就在這個時候秦陽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這個時候李由和翟豹兩人也聽到了，幾人都不說話，仔細聽著這聲音。

翟豹忽然想到了什麼，趴在地面上。

「啪啪啪！」的聲音不斷傳來。

他震驚對李由道：「將軍可能是敵人夜襲。」

「敵人夜襲」秦軍哨兵凄厲大叫道。

「咚咚咚」的戰鼓聲音打破了整個黑夜的寧靜，就象靜謐的湖面被人丟下了一塊巨石，靜悄悄的秦軍大營頓時象炸了鍋一樣沸騰起來。

「起來，敵人夜襲了，快點整軍。」李由大叫道。

帳篷當中的士兵聽到這些警示的聲音，紛紛從睡眠當中蘇醒過來，跑到帳篷之外，但他們極其狼狽，有的埋怨穿好衣服，有的沒有帶上武器，總之亂糟糟的營地像一團亂麻，秦軍軍官要不斷呵斥士兵，讓他們帶好武器裝備重新列隊。

秦軍營地前方，義軍的隊列走了距離秦軍營地50步，秦軍的哨兵才發現自己前面居然有好幾個方陣的敵人在緩慢靠近，夜色遮掩了哨兵的目光，他只能看著夜色當中不斷有敵人出現，而到底有多少敵人誰也不清楚。

季布長矛指向敵人的大營道：「殺過去！」

「殺！」所有義軍士兵沖向秦軍營地，在靠近營地的地方再以鉤子拉開拒馬，柵欄等阻礙物，秦軍哨兵雖然也用弩箭反擊，但他們的數量太少了，幾支弩箭射進義軍隊列當中冒不出如何水花。

但秦軍前方營寨被義軍拆乾淨之後。

季布大吼道：「任意殺敵，優先擊殺集結的秦軍！」

「咚咚咚！」義軍的戰鼓聲音越來越激昂，在鼓聲的振奮下，士兵們都感覺熱血沸騰，身體充滿力量。

義軍的9個巨型方陣一字排開，浩浩蕩蕩就像九台巨型的推土機一般，一路碾壓了秦軍所有的營帳，而只要有秦軍軍官想要集結軍隊反擊，就會遭受到義軍的重點打擊。

「弩箭，射！」陳林大聲指揮道。

陣型後方上千弓弩手向著剛剛集結了幾百秦軍的隊伍覆蓋過去。

「咻咻咻！」漆黑的箭雨淹沒這片地區，隊伍當中的秦兵倒下一半。

「殺！」陳林帶領士兵用長矛碾壓了餘下的士兵，所有士兵全部倒在地上，只留下了一片血跡正面這些士兵抵抗過。

李由看到這種情況急了，再不想辦法抵擋敵人，他的大軍就要全軍覆沒了。

「把戰車推過來，建立新的防線，不能讓敵人繼續前進！」李由大吼道。

秦陽道：「將軍，我來組建防線抵擋敵人，您快去後方重新組織大軍。」

李由道：「抵擋一刻鐘，我就會帶人來支援你！」

秦軍營地後方，徐凡他們聽到了戰鼓聲音，也聽到了秦軍慌亂的聲音，他大喜，知道到了總攻的時間了。

於是他揮舞長矛道：「將士們，到了我們殺敵的時間了，殺！」

徐凡一馬當先的沖向秦軍營地後方，而季心，吳盛兩人帶領5000騎兵也追隨徐凡後面向秦軍營地殺過去。

一萬字上架，求各位讀者的訂閱。

有讀者說主角聖母，但我只想寫一個善良，有點理想的底層人，應該算不上聖母，現在白左把聖母污名化了，那種強姦犯還要用愛來感化，這種才是真正的聖母婊，主角那只是有點良心。

而且歷史小說有權謀爭霸，就不能有點理想主義了，我們這個國度就是由理想主義者澆灌出來的，史書上也不乏有這樣的人。

我本人也是有點理想主義的，別人看到可以當皇帝，想的是權傾天下，三千佳麗，我想的卻是這份責任很重大，看到寫大俠上妓院的，我想到的卻是大俠為什麼不救這些可憐人，難道古代妓院老鴇還會是什麼好東西。

可能是三觀不同吧，我總認為一個現代人去了古代，總會比古人善良一點，而不是比古人更加惡毒，大家一起比誰的底線低。

最後推一下朋友的書，《邊界漫遊者》是賽博朋克加克蘇魯風的小說，有心情的可以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