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選擇大於努力與身毒的消息

經過五年的建設韓國都城新鄭已經建設的不錯，街道上大部分房屋都是磚房，主幹道上也是用磚頭鋪設，有大漢繁華縣城的水準，只是服務市民的酒館，客棧，戲院等設施非常少，新鄭還是一個以農業生產為主的城市。

而胡亥一些人辭別了張不疑之後，來到自己在新鄭的錢莊。

飛亥錢莊算是比較高大的建築，用磚石搭建的三層樓房，內部空間大可能讓上百人進行業務，位置在整個新鄭的主幹道上，在所有民用設施當中飛亥錢莊是最好的。

胡亥他們來的時候，錢莊當中有三名夥計在忙碌，大廳當中有十幾個人在排隊，有些人是存錢，有些人是寄錢，還有的人委託飛亥錢莊寄信件，這也是飛亥錢莊的擴展業務了。

「東家！」胡亥他們馬上就被夥計發現。

胡亥道：「你們繼續做事。」

而錢莊的掌柜馬上出現，把胡亥他們三人接到後台。

胡亥問道：「今年錢莊吸納了多少存款，有多少要寄回大漢？」

掌柜道：「存款有1000萬，寄錢回大漢的有500萬。」

柱子吃驚道：「韓國如此富裕？大漢最富裕的縣城也不過如此。」

新鄭看著冷冷清清居然如此富裕，有點超出了柱子的意料之外。

掌柜道：「韓國不比大漢內地，這裡的漢人少，即便是張公子也要討好本地的漢人，來韓國的漢人，不但可以分300畝土地，還可以分3戶野人，工匠的待遇更高，一日工作四個時辰，每個月的俸祿還要2000錢，大漢哪裡有這樣好的待遇。」

韓國雖然有大漢的支持，但本質上依舊是一個靠著經濟作物的農業國，韓國工匠的數量不足全國人口的百分之二，雖然他們在大漢只有學徒等級的技術，但在經濟地位上，卻相當於大漢的中等工匠或者是大匠，

但這年頭決定你俸祿的不是看你有多高的技術，而是看你有多稀缺，即便你的技術再高超，但有大量的人可以取代你，但你的俸祿也長不起來，大漢就是這樣

在韓國這些工匠做工稀爛，但整個韓國工匠的人數也就千人，你不用他們難道是想用那些野人去做事？張不疑他們根本沒有選擇，只能用這些人，還得拿2000錢的俸祿重用他們，即便是韓國的普通農戶也賺的比大漢多，因為在大漢伱只能做自耕農，糧食的畝產雖然高一些，但你只能自己剝削自己。

而在韓國，一戶農戶普遍有十個青壯的野人作為佃戶，指揮這些野人做事雖然效率差，但卻多了10頭牛馬給自己打工，積累財富的速度自然就快了。

所以這南洋和漢人普遍收入都超過了大漢內部，在地廣人稀的地方，終究是人力成本更值錢一點。

當然有得必有失，在韓國的收入高，但花錢的地方卻沒有多少，這就導致當地的百姓把錢存起來，或者寄錢回大漢給自己的親人，上萬俸祿2000的中產階級存錢量自然多。

掌柜有的恨鐵不成鋼道：「但即便是三倍工資他們也不肯加班，每天到了時間點就走，寧願在酒館喝酒，閑聊，沒有說書先生，沒有戲曲團，他們自己組織起來說書，唱戲，也不肯多賺錢，連我漢人樸實，努力奮鬥的品質都給忘掉了。」

掌柜年近五旬，也算是歷經三朝了，在他看來現在就是最好的時代，不在如此好的時代不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簡直就是愧對家族，他最看不上那些喝酒遊盪的年輕人。

胡亥笑道：「別人的事情我等不理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胡亥其實也發現這種情況，大漢雖然在南陽地區帶來了文明之光，但南洋人的懶散好像也影響了漢人，只要在這片地區的百姓，都是這樣懶懶散散的，但誰讓人家運氣好，南洋的競爭壓力不如大漢本土大，他們即便這樣懶懶散散的，但收入依舊吊打他們在大漢內地的同行，所以有時候選擇比努力更重要。

傍晚，新鄭宮殿。

張不疑宴請胡亥等人。雖然在報刊上可以得知大漢的新鮮事，但看報終究比不上和人交流活動的信息多，剛剛在碼頭聊天還不過癮，尤其是對第二屆蒸汽博覽會的內情了解的不多，所以他特意請來胡亥這個親身經歷者，說說博覽會的新鮮事情。

胡亥自然也沒有讓張不疑失望，直接說起了自己在博覽會的所見所聞。

「大漢日新月異，第二屆蒸汽博覽會的展品有3000多件，雖然有很多是農業產品，但機器類的也有三百多件，其中最先進的紡紗機已經可以同時紡500錠紗線，蒸汽紡織機的效率更是進一步拉開了和水利紡織機的差距，同時蒸汽火車開始全面取代馬車，某甚至看到了弄出了蒸汽車，脫離軌道可以自行運行，蒸汽抽水機，蒸汽研磨機，蒸汽機床，只要是使用動力的機械都改成了蒸汽，效率也有了明顯的提升。

甚至某還看到了一種計算器，說是可以快速計算大額數據，某看到了他們三位數的運算不錯，但還是比不上珠算，不過潛能已經能看出來了，繼續研發下去，說不定有蒸汽計算器，蒸汽機已顯示出煌煌大日之勢，終將要取代天下所有的水利畜力機械。」

張不疑激動道：「我等在學校辯論的時候，就認為蒸汽機會徹底改變大漢，卻沒有想到會如此快的實現，真恨不得飛身前往長安城，和日新月異的長安城相比，我韓國就一成不變了。」

張忠道：「韓國變化也很大，我等已經開墾出上百萬的田地，建立了十幾座莊園，韓國只是沒有底蘊，等我等打好了基礎以後也會和大漢一樣日新月異。」

對張忠來說，現在韓國就是最好的地方，尤其是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他們一點點開拓出來的，比起對他們惡意滿滿的大漢，他更加喜歡韓國。

張不疑道：「大伯，我等是不是也要在弄一些蒸汽機。」

張忠道：「韓國沒有種植桑麻，有蒸汽機也沒有太大作用。」

張不疑道：「弄一些蒸汽抽水機來農業灌溉，可以增加作物的產出。」

張忠卻搖頭道：「南中不缺水，有水車風車就足夠，蒸汽既不實用還貴，而且壞了也沒人懂修，不像水車風車價格低廉而且容易操作。」

胡亥也勸說道：「公子，還是等韓國開發好，再想建設作坊。」

張不疑他想到韓國內，大部分人還是野人，連種地都要人手把手教，讓這些人操作蒸汽機的確是有些為難。

而後張不疑指著一個異族服裝的人道：「這位是從身毒來的宗師，鳩摩羅大師，大師對數學，天文都有極高的造詣，可以說不輸給我大漢的百家宗師多少。」

胡亥吃驚道：「大月氏人攻佔的身毒？」

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要知道身毒可是在西域以西，距離大漢都有好幾萬里，距離南洋那更是十萬八千里了。怎麼可能從韓國這裡出現一個身毒來的宗師？這怕不是一個騙子吧？

張不疑得意道：「最開始某也以為大師是騙子，但經過某多方證實，身毒是和我南洋連著的。」

說完他拿出一張大漢全國地圖，而後指向西域和南洋這片信息空白之處道：「身毒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個和我大漢不同文明主持的幾十個國家，相當於我大漢的春秋戰國時期，大月氏人滅的是北方身毒國家，但他們在南方還有十幾個國家已經存在。」

「按照鳩摩羅大師的說法，身毒文明也是源遠流長，歷史不差給我大漢多少，只是他們沒有出現一個始皇帝，統一這片大陸。」

而後他有的得意道：「比起我大漢的武德充沛，身毒人就弱多了，按照鳩摩羅大師的的說法，身毒人幾千年來一直都是被外族人統治，所以大月氏人到了身毒就可以橫掃千里，靠著身毒人的財富恢復了元氣。」

他甚至有的可惜，當時他不在西域，季布伯父終究太沉穩了，沒有一點兵家得勢不饒人的習慣，要不然他肯定要追殺萬里，一直追殺到身毒去，說不定統治身毒的就變成了他了，能統治身毒統治幾千萬百姓，這韓國國主不要也罷。

胡亥驚訝道：「居然還有這等事情。」

但他看著地圖卻也覺得非常有可能，韓國已經探查到南中只是一塊半島，大陸線另一邊也是海，那大海聯通的另外一邊是身毒是非常有可能的。

胡亥的內心頓時激動起來了，大漢難以通過幾萬里的陸路影響身毒，但海運卻可以，要是他能打進幾千萬人口的身毒，那麼他飛亥錢莊必定一飛衝天，規模可比四大錢莊。

張不疑繼續說道：「這身毒還真和我們大漢往前不同，我大漢幾千年前，顓頊帝「絕天地通」之後就不受神權影響。

「但他們卻不一樣，身毒人的武力太弱了，他們不能通過武力趕走異族，只能通過文化影響奪回自己的統治權，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還真被他們成功了。身毒有兩個統治階級，一個是祭祀神靈的巫師，一個是掌握武力的異族，但在身毒，巫師的地位卻在掌握武力的貴族之上。」

這讓胡亥難以理解了，馬背上才能殺出天下，自己的父親，漢帝甚至幾千年來的帝王無一不是如此，怎麼這個身毒文明居然如此奇特，可以通過神棍奪回統治權，他們是怎麼辦到的，神棍的虛弱，他又不是沒有看到過，當年徐福得罪了父親，父親一怒之下坑殺好幾百方士，也沒有看到他們有反抗的手段。

而後張不疑拿出一本書籍到：「這是某翻譯的身毒《原人歌》有的理解他們是如何奪回權利的。」

胡亥拿起這本書籍，上面大概講，在1000多年前，商朝之時，身毒出現了一個叫做梨俱吠陀，原人歌的東西，通過歌謠的方式給身毒所有人，定下的階級等級。

在這個歌謠中，身毒人將世上所有的人幻想成一個人，也就是原人。

原人之眼，化作太陽，原人之胸化作月亮，原人之口，為婆羅門，原人雙臂為剎帝利，原人雙腿為吠舍，原人雙足為首陀羅！

而後上面又記載了，身毒的四等種姓制度，婆羅門僧侶為神人之口，他們傳遞福音，傳達敕命最為高貴，剎帝利願為帝王將相，他們保衛世人，為上等種姓，吠舍為商賈平民，首陀羅為農戶，所有人的身份是天註定。

看到這上面的內容，胡亥的第一反應是難以接受，他要是在身毒居然是吠舍，只要他想到自己是第三等級的人，他內心的怒火就難以壓抑。

深入想一下，要是當初大秦時期就有身毒的種姓制，徐凡這些泥腿子就不會造反了，但一想到帝王也只是第二等級，身毒人正是倒反天罡，一些無用的神棍和方士成為最高的統治者，難怪弱了幾千年。

張忠卻說道：「某倒是覺得這身毒人的原人歌有幾分道理，這和我大漢，尊卑有等，長幼有序，內外有別，親疏有秩是一個道理的，大漢雖然處於繁花築錦，烈火烹油的盛世當中，但卻不是沒有其缺陷，尊卑秩序沒有建立起來。」

「天子以帝王之尊卻常年混跡於民間，與百姓一起勞作，百姓見多了帝王，豈能有威嚴，現在我大漢有貴族，而無秩序，常年下去，豈能不亂。」

對張忠這些六國舊貴族來說，《原人歌》除了把剎帝利地位弄錯了，其他的簡直就是他們設想當中的完美的理想秩序。

現在的大漢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仇敵，摧毀了他們生活當中的地位，關係，財富，他們引以為豪的一切都被大漢朝廷摧毀了。

在張忠他們看來，漢帝是比始皇帝還要殘暴的君主，只是讓他們無奈的是，漢帝也是一位比始皇帝還要強大的君主，始皇帝都沒有做到的事情，他卻做到了，漢帝藉助秦漢大戰，徹底把三代以來幾千年的貴族體系完全摧毀，把他們貶到最蠻荒的世界。

張不疑鄙視道：「伯父此言大為不妥，要是身毒人的這套制度真好的話，身毒人也不至於虛弱幾千年。」

他不屑道：「從鳩摩羅大師的口中得知，身毒人有幾千萬人口，可以徵召200萬大軍，但他們面對已經被我大漢打殘了的大月氏人，卻依舊打不過。要知道大月氏人只剩下十幾萬人口，青壯不足五萬人，但就是這樣一個虛弱的大月氏人，身毒人卻抵抗之力也做不到。

身毒人在這些所謂的婆羅門神棍圈養之下，已經全部變成牛羊了，任何異族都能宰殺他們，婆羅門就是身毒最大的害蟲，他們上不能保衛國家，下不能保護百姓，身毒百姓供養這些統治者有什麼用處？或者說正是因為身毒的百姓供養了這些無用的統治者，他們這幾千年來才一直遭受磨難。」

張不疑可是接受了大漢的新思想的，他怎麼可能認可這一套，雖然他父親也是戰國時期的舊貴族，但他張家有現在的地位，可不是傳承千年血脈得來的，而是他父親為天子出謀劃策，為萬民治理天下得來的。

胡亥也贊同道：「身為貴族，可以殘暴，可以冷血，可以言而無信，但絕對不能無能，春秋戰國以來，天下消失了幾百國家，那些仁義禮智信一樣不粘的暴君，依舊能保護自己的國家，但那些無能的君主卻是最早失國的人，他們的百姓也變成其他國家的奴隸，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身毒虛弱幾千年，居然還能活下來，這簡直就是奇迹。」

張忠只能苦笑不言，張不疑終究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大漢秩序的受益者，自然擁護大漢的政策。

張不疑道：「此次宴請趙君，除了想要了解大漢之事，還有就是想要和趙君聯合進軍身毒之事。」

張不疑激動道：「身毒雖然虛弱，但卻有幾千萬人口，身毒本也是是財富之地，趙君應該知道這樣一個龐大的市場出現會有多大利益，而第一個出現在身毒市場的人，將會佔據最豐厚的利潤，某想要和趙君聯合起來，趙君提供大漢的絲綢，瓷器等手工業品，某韓國出人，找到去身毒的海路，大家一起進軍身毒，推銷大漢的貨物，我等不需要霸佔多久，只要提前佔據個兩三年時間，就足夠讓我等的身家翻一翻。」

胡亥想到當年香料幾十倍的利潤，一趟出海就可以賺上億錢，當年第一波出出海各個成為了大漢的豪商，可見這頭湯的重要性，身毒是一個全新的市場，只要過去，他們就可以賺錢幾十倍的利潤，這樣發財的好機會，胡亥自然不會放棄。

他拱手行禮道：「敢不從命，某這就組織船隊回大漢，而後帶著大漢的貨物與公子會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