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百姓也配交學費與蒸汽戰列艦

大漢歷35年10月12日，星期六，長安城，楊樹小區。

區長劉恆拿著一個貼喇叭對著小區廣場的一眾居民大聲道：「明天我們小區就組建居民委員會，所有人都過來投票，這是事關所有人利益的事情，居民委員會將會負責收繳我們小區的物業費，這些費用將用來修繕道路，房屋，小區的公共設施，雇傭安保人員來看護小區，還有小區清潔的使用費用。」

一個大爺說道：「這些以前不都是區里收的？」

劉恆道：「以後就改為物業的模式，就相當大家用錢聘請了管家和僕人，管家幫大家管理家產，也就是我們生活的地方，僕人負責打掃小區的衛生，維護小區的設備。生活在這小區的所有人都是主人，都可以監督這些僕人做事，大家說這種模式是不是更好一些？」

「這又是管家，又是僕人的，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用得上嗎？這不是大老爺才有的東西？」一個老大爺有點遲疑的。

劉恆笑道：「我大漢不一直都在開創新的歷史，百姓難道就不能管家僕人嗎？我大漢有多少官員就是從百姓當中走來的，百姓都能當官了，難道還不能自己管理好自己？」

「劉區長說的有道理，這天下事情靠自己最好，自己管理小區的物業費還能降下來。」

「管家僕人？」徐愛民一臉怪異，父親退休之後反而是精神煥發了，據說這段時間就在長安城調研。

是的，徐凡退休之後打算在大漢的弄基層組織，正好大漢的小區剛剛開始新建，很多事情最開始就制定好政策了，就能減少很多麻煩，他打算給大漢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基層組織，同時也算是百姓自保的組織。

即便是後世所謂原子化社會，普通人還是需要有組織來維護他們的利益，只要看看互聯網上的熱點，那些吃虧的都不是那些沒有勢力的人，這方面徐凡的記憶來說做的是很差的，這是在消耗以前積累的威望，現在很多人都在找能保護自己的勢力了。

百姓有這樣的需求你不能滿足，那百姓只能找能滿足自己需求的組織，所以宗族再次興起，各個教會在城鄉結合部泛濫。

在徐凡想來，與其讓這些牛鬼蛇神霸佔這個位置，還不如想辦法制定一個能讓百姓自己組織起來，互幫互助的組織。

徐愛民在劉恆四周尋找，果然看到了自己父親的身影。徐愛民帶著劉長來到自己父親身邊。

「父親。」徐愛民道。

徐凡笑道：「你不去招待那些諸侯怎麼來這裡了，你這個時候應該多多見見韓信，雖然他只在大漠打了一仗，但卻總結了很多火槍，火炮使用的經驗和技術，對我大漢陸軍而言，這都是極其寶貴的經驗，在全軍普及開來之後可以快速提升軍隊的戰鬥力。」

只能說韓信不愧是韓信，哪怕只打了一場規模比較大的戰爭，對火器火炮的見解，使用方式已經超過了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武將。

當然現在在長安的諸侯也不止韓信一家，還有其他地區的諸侯。諸侯大會雖然結束了，但大漢的諸侯卻沒有離開長安城，實際上大部分的諸侯都會在長安滯留兩三個月，等過完新年之後才會離開。徐愛民這個新天子自然和這諸侯有個良好的交流。

徐愛民道：「孩兒的富裕社會，父親怎麼看？」

徐凡豎起大拇指道：「青出於藍勝於藍，你說的這個富裕社會，父親就從來沒想過，從這點來說你已經勝過父親了。」

這還真不是徐凡誇獎自己兒子，他是真沒想到過這一點，徐凡是一個站在現代社會肩膀上的偉人，他這30年做的事情，不過是把他在另一個社會的東西複製到大漢來。

徐凡受制於後世的限制，對大漢社會的變化反而不敏感，因為他努力了30年，大漢依舊沒有和自己故鄉一樣。反而徐愛民是親身感受了大漢劇烈的變化，能憧憬大漢未來的樣子，知道大漢應該制定下一個目標前進。

徐愛民繼續道：「孩兒想要用少府賺的利潤，兜底大漢的百姓，解決他們在生活當中遇到的困境，做到真正的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只是辟疆他們好像都不贊同，說這事情要慢慢來。但我知道他們的意思，慢慢來，就是想讓孩兒慢慢放棄這個想法。」

徐凡驚訝道：「你這想法很有開創性，雖然很大膽，但從道理和法理上都說得通的。少府的工廠本就屬於大漢百姓的，利潤服務於大漢的百姓，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點他真沒有想過，聽到之後他是非常贊同的，你們動不動六險二金，動不動說調動萬億資金規模，我老百姓就不能在這裡花幾個錢，不發也可以，但你動不動就不要說是少府的工廠，這聽的讓人感到噁心，好處一點沒佔到，責任倒是沒少擔，哪怕是個名義股東，你好歹給幾百塊錢的好處費吧。

徐凡也明白這樣做可能會交很多學費，但本就是屬於百姓的東西，讓百姓交學費，這不是很合理！

你們交學費反而是沒有理由的，你憑什麼拿別人的東西給自己交學費，還不允許百姓自己來交學費。

憑什麼你們就可以交這學費，百姓就不能交這學費了？哪家哪國的道理能把這理給說通的？

所以徐凡非常贊同徐愛民的想法，大家都是這樣走過來的，百姓多交了幾次學費了，自然就會積累經驗，懂得如何管理少府了。

徐愛民聽到這話露出開心的笑容，他還是更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的。然後他把富裕社會的所有的內容和父親說了一遍。

徐凡告誡道：「你要建設富裕社會沒有錯，但不能忘記發展生產力，光靠原本的財富分配，不管你怎麼分，總量總是這些，農戶的收入是不可能從3萬錢暴漲到6萬錢的。

只有發展生產，讓整個天下的財富多了，然後在這個基礎上，進行合理的分配，才有可能真正實現富裕的社會，就你這份宣言而談，發展生產的部分少了，只是泛泛而談的說了增加機器的數量，沒有講如何把社會的財富增加一倍以上，甚至你想要農戶的財富增加一倍，要在整個天下增加兩倍，三倍甚至更多倍的財富才能做得到，生產和分配是兩根支柱，哪根都不能缺，你還需要制定一個整個大漢工業發展的規劃，提升大漢的生產效率，創造出更多的財富。

徐愛民點頭道：「孩兒明白。」

大漢歷36年1月21日，會稽郡，吳縣軍碼頭。

張辟疆在長安城過了一個新年，而後開始南下準備從海陸返回托勒密國上任。而他乘坐的則是南洋艦隊的新式千噸級主力戰艦，大魏級戰列艦。

而大魏級戰列艦卻讓張辟疆大吃一驚，因為他可以看到夾板上反射的寒光，而且在海船還有一個巨大的煙囪。

「你們在戰艦外面鑲嵌了鐵板，還把蒸汽機也弄上了戰艦？」

大漢到也不是沒有蒸汽輪船，但大部分都是在長江黃河等內陸河流使用，少量在大漢的沿海碼頭使用，而之所以不進行遠洋貿易，主要就是蒸汽輪船的燃燒效率不高，進行遠洋貿易很容易半路上燒光煤炭，而且大漢的各大碼頭也很少有專門的煤倉，不能有效的供給蒸汽輪船，基礎設施沒有跟上，所以遠洋貿易還是以帆船為主。

但蒸汽輪船的效率是可以看到的，比起靠天吃飯的帆船強太多了，速度也快多了，於是大漢朝廷已經開始著力改變這點，研究效率更高的蒸汽機安裝在船上，各大碼頭也有專門的煤倉。

前年從大漢到琉球島，琉球到呂宋島已經有專門的蒸汽船航線了。蒸汽輪船的效率極其高，節省了三倍的航海時間，去年南洋各大諸侯國開始對碼頭改造，適應蒸汽輪船的航線，而到來今年，從大漢本土的碼頭到南洋各大碼頭，天竺碼頭，甚至連匈奴國的碼頭也開始改造適用蒸汽輪船，

中郎將徐祿得意道：「這是朝廷實驗的蒸汽戰艦，裝備蒸汽機之後，戰艦變得更加快速靈活，可以輕易搶佔上風，而且還加裝了30毫米的錳合金鋼裝甲，除了我大漢的鋼炮，其他國家和勢力的鐵炮根本不能攻破它的裝甲，任何敵人只要被它發現，就逃不掉，這是一艘完美的戰艦，至於動力也不需要擔心，現在南洋各國都有煤倉，戰艦隻要進了港口就可以很快加煤，可以在南洋海域保證戰鬥力。」

對徐祿來說，這種新式三件的確是完美的戰艦，兼顧了速度火力和裝甲厚度，靠著技術的優勢從三個方面完全碾壓了海盜們的戰艦，那些在大漢海域狂飆的黑珍珠號們，遇到大漢心思的戰艦想逃都沒地方逃。

當然徐祿也有感到遺憾的地方，這麼先進強大的戰艦，就目前而言只能在南海洋海域內航線，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現在的蒸汽機比效率不足，兼顧火力速度裝甲的同時，航行的旅程沒有風帆戰列艦那麼長，風帆戰列艦隻要糧食充足，繞著地球轉四圈都沒問題，而這艘大危機戰列艦，航程只有1000里，要是沒有其他地方的煤倉作為補給，作戰半徑只有500里了，妥妥的近海戰列艦，這也是她最遺憾的地方。

張辟疆驚訝道：「你們海軍真是日新月異，霸主級戰艦才裝備了多久，現在又研發出新式戰國級的戰艦了？」

即便不問張辟疆也知道這艘戰艦價格不菲，錳合金鋼裝甲聽上去就不便宜。

徐祿嚴肅道：「大漢海軍必須保證自己在四大洋任何方向都能壓制敵人，戰術訓練是一方面，武器的強大也是重要的先決條件，我大漢的海軍必須要保證武器比敵人有代差。」

和大航海伴隨在一起的就是大海盜時代，從香料島發現以來，海盜就如影相隨的出現在大海之上，最開始只是大漢的海盜，但漸漸天竺海盜，匈奴海盜，大秦洲海盜開始出現，甚至連新大陸的土著都學壞了，瑪雅海盜都出現了。

而且呈現出越來越多的態勢，大漢不是昂撒海盜，這種海盜越多對大漢的海外貿易來說越是不利，當了世界霸主也要承擔世界警察的責任。

而在四大洋大量的海盜成為了大漢四大艦隊最大的煩惱了，剿不勝剿，殺不勝殺，最關鍵的是這些海盜給大漢海軍玩起了游擊戰，比火炮比裝甲自然是大漢海軍更強，但火炮多，裝甲厚，戰艦速度自然不可能快，而快是這些海盜船保命絕招，現在全球的海盜，炮可以打的不準，裝甲也可以薄，但速度是一定要快，這些海盜船個個成了黑珍珠號。為了應對這些海盜船，大漢就弄出了速度是海船兩倍以上的蒸汽戰艦。

而後張辟疆就登上了這艘大魏級戰列艦，但結果卻是一言難盡，大魏級戰列艦速度快是快，蒸汽的嘈雜聲音難以隔絕，張辟疆每天都覺得蒸汽機在自己的耳邊轟鳴，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晚上，而且蒸汽機造成的輕微震動也是極其讓人難受的事情，有點像後世的震樓器了，本來張辟疆這樣已經不暈船的人，破天荒的暈船了，吐的死去活來。

徐祿只能尷尬對張辟疆解釋道：「實驗性戰艦自然會有缺陷的，但只要解決了這些問題，它必定會天下無敵。」

張辟疆卻不能再坐大魏級戰列艦了，而是在自己大哥的韓國停下，和大哥張不疑相聚了三天，而後乘坐南洋艦隊另外的海船，花費了兩個月時間再次來到了炎洲都督府駐地。

當張辟疆時隔半年多再次來到炎洲都督府，卻發現都督府已經大變樣子了。

炎洲都督府靠近後世的狗大戶國，此地的環境即便是這個全球都溫暖的時期也算不得好，雖然沒有成片的沙漠，但戈壁卻不少，只有靠近地中海一帶有降雨，土地也算是肥沃，但其地利環境上和大漢的上郡，九原郡差不多。在漢軍士兵來到此地之前，這裡極其荒涼，只有一些游牧部落。

而現在張辟疆卻發現炎洲都督府駐地四周已經有鬱鬱蔥蔥的麥田，在四周荒涼的景色當中尤其矚目，在靠近沿海的地區，當初他弄的鹽田已經擴大了好幾倍，而且他還看到一些奇怪的裝置。有管道，有容器，看上去像煉油廠，但又好像不同，而在靠近沿海的地區居然還有很多像漁網一樣的東西掛在天空當中。

「張大使，你終於回來離開！」炎洲都督丁河笑著迎接道。

張辟疆指著不遠處怪異的裝置道：「這些是什麼？」

丁河道：「這是農家和墨家弄的一種可以在大漢取水的裝置。都督府駐地這裡沒有河，雖然可以打井取水，解決飲用水的問題，但卻不能滿足灌溉需求，農家宗師說這樣的做法只能破壞當地的地下水。農家的宗師和墨家宗師研究出利用太陽的熱量弄出蒸餾水，還有捕水網技術，這兩套技術配合下來，白天黑夜加起來可以弄近百噸淡水澆灌，解決當地灌溉水問題。」

炎洲都督府海水淡化器，其實就是後世太陽熱水器的原理，黑色的吸熱管從陶瓷大蒸發器下面的介面插進去，通過注水口虹吸效吸海水。太陽的熱量讓海水蒸發，蒸汽順著緊扣在上面的收集管進入被擋住陽光的冷凝器裡面，在炎洲這支幹旱的地區，一個這樣的淡化裝置一個白天就可以弄好幾噸蒸餾水，而炎洲都督府建造了二十五個大型蒸餾裝置。

而捕水網是農家在西域研發出來的，也是為了解決當地灌溉的問題，用在這裡效果比西域更好，因為這裡就靠著紅海，地中海，水汽更足，炎洲都督府的捕水網裝置，每夜都可以捕到十幾噸水。有了這些淡水，農家外圍種植一些耐旱的植物，一些牧草，內部則成為了蔬菜田，炎洲都督府現在勉強可以做到蔬菜自給自足。

農家靠著這些先進的農業技術，被當地游牧民字當做神靈來崇拜，這片地區的水資源太珍貴了，而能從大海當中獲取水資源農家技術人員在當地人看來就是神靈。

本來這些游牧民族因為想要搶劫炎洲都督府的，畢竟這片地區太過於貧困，當地的游牧部落只能靠山吃山，而富裕的炎洲都督府就被他們看成是金山了，結果他們一腳踢到了鐵板上，來搶劫的牧民，上百被火槍火炮打死，餘下上千被俘虜。

丁河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把這些俘虜也用於勞工，把他們發配到農家手中，幫助農家建立海水轉化裝置和捕水網裝置，開墾田地，結果就被農家的這些技術震驚到驚為天人，直接賴著不走了。

當然大漢一日三餐的伙食，一日工作4個時辰的制度，俘虜還有2公斤小麥的俸祿也是主要原因之一，這俘虜待遇不但超過了後世的牛馬，也超過了原本的生活標準，那麼給漢人做牛馬又何妨。